虽说是训斥，可扉眠只感受到被包容的暖意。
他皱了皱鼻子，有些发酸。
自娘亲死后，再也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了。
“睁眼。”
锦辰替他拂开颊边碎发，语气依旧冷清，却不复在外人面前的寒意。
“你实力不凡，应该要堂堂正正赢了他才是。”
“变异灵根又如何，修对功法，照样一日千里。”
扉眠仰头看着，似懂非懂点头，却把最后一句话记在了心里。
所以，变异暗灵根于他而言，或许也不算是坏事。
“还有，既拜入我名下，往后应要改口。”
锦辰好整以暇等待他唤人，眸间蕴含浅淡笑意，似是春风融化冰雪，冷清气质无端添上了温润。
“师尊……”
扉眠怯生生开口，似是觉得心中欢喜，抿抿唇又唤了一声，“师尊。”
“听到了。”
乖软模样实在惹人怜惜，锦辰摸了摸他的发顶，“可还有要求。”
扉眠默默捂着肚子，很诚实，一眨不眨看着锦辰。
“师尊，我饿了。”
都已经快要傍晚，他还只有在晨起之时吃了饭呢。
锦辰：“……”
糟糕。
他辟谷已久，这暮云峰上能有吃的才怪。
拂袖施了道玄力于清泉水中，立刻幻现出两个模样相近的少年郎，约莫十六七岁。
但当守院弟子已经有两百年有余。
见到锦辰，两人立刻俯首作揖。
“浮川、浮离拜见尊长。”
“带些吃食和几套新弟子衣物上来。”
锦辰依旧搂着怀里崽子，语气平淡。
浮离瞪大了眼睛，看着锦辰怀里的人非常震惊。
“尊长您居然收徒了！”
他刚震惊完就被哥哥踩了一脚，皱着脸不敢说话了。
“是，稍后便送去峰上云泉院。”
浮川作揖回答，尊敬有礼。
幻影消失，锦辰低眸看向怀里又开始若有所思的小崽子。
“本尊辟谷已久，这里没有吃食，等会两位师兄会给你送上来。”
“两位师兄，也是师尊的徒儿吗？”
扉眠小声嘟囔着问，嗓音绵软乖巧。
“非也，他们是云泉院的守院弟子。”
锦辰又摸了摸头，“只有你一个徒儿。”
此话无端又让扉眠内心欢喜，壮着胆子依偎锦辰怀抱，脸颊紧贴胸膛，唇角扬起。
“师尊、师尊……”
似乎这个称呼能给他带来无限勇气似的，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真好！
扉眠心想，定是他这些时日在看月亮的时候乞求有用，所以就有了个这么好这么厉害的师尊。
居然还是天玄宗最厉害的仙师。
对他还这么温柔这么好。
而且这么好的师尊，是他一个人的。
【检测到反派黑化值-5，累计70 ！】
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纵使黑化值算高，但毕竟年岁还小，也没有经历后面的苦难。
锦辰心软如水，抱着人拍了拍后背，眼神柔软。
浮川两兄弟进院子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居然是那个不允许任何人近身，高冷淡漠的尊长。
方才来的路上，虽然也听说了其他弟子讨论尊长收徒的事情，可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拜见尊长。”
两人俯首行礼，将吃食盒子放在玉石桌上摆开，又呈上几套衣物。
新弟子的衣物各有不同，扉眠既然已经是尊长弟子，自然就要与宗主一脉同衣，但年岁实在过小，没有合适的衣服，只能临时去找七星院刻印了银卷云纹上去。
好在时间虽然赶，但七星院做事向来稳妥，竟然也精致得紧。
“两位师兄好。”
扉眠仰头怯生生喊了一句。
他向来内敛，寻常也是这样容易害羞红脸的性子，被两个人这么盯着哪里还能坐得住，赶紧喊人希望他们不要再盯着自己看。
结果两兄弟眼神更加热烈了。
没有想到这个小师弟这么可爱！像个团子！
浮离克制着自己的爪子不去摸摸头，一个劲点头，“好啊好啊，我名唤浮离，这位是我兄长名唤浮川，他眼角有痣我没有，以后小师弟可莫要认错啦！”
扉眠努力分清，懵懵点头，还是没有看出区别在哪里。
他望了眼师尊，桌上的美食诱惑实在是很大。
“吃吧，多吃些。”
得到了允许，扉眠转身正对着玉石桌，拿着筷子开始狼吞虎咽，依旧坐在锦辰怀中，满足得很。
他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幸福过了。
浮川作揖禀报。
“启禀尊长，近期外界有传闻，灵龙天麟甲和幻境鼎即将出世，且都在湘楚一带。”
“但往往神器出世都伴随动乱，湘楚多水多山，恐怕会伴随妖兽出世。”
锦辰喝着灵茶，垂眸沉吟。
原剧情里，这两个宝物可都是被两个主角收入囊中。
虽然扉眠也同行，却只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
距离出世下山的时间，正好还有整整五年。
时间还算是宽裕。
“继续打探此事，让宗主派弟子守在湘楚地带，莫要让无辜百姓受妖兽所害。”
“是，弟子领命。”
浮离又问：“那届时神器出世，尊长可会同去？”
“嗯。”
浮离眼神刹那间亮了起来，“那弟子定会勤加修炼！”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随着尊长下山了！想想就令人激动。
扉眠突然从碗里抬头，嘴角吃得油润，他赶紧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侧过身问锦辰。
“师尊……我可以同去吗？”
锦辰接过帕子，帮他把嘴角擦干净，嗓音冷清，“带你去，但需得筑基中期。”
五年，筑基。
这两个词在扉眠的世界里，就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
若他只有木灵根，或许加把劲还能拼一拼。
可变异暗灵根会减慢修行速度。
扉眠失落垂眸，鸦羽般长剑轻颤，揪了揪师尊的袖子。
“师尊，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
锦辰放下帕子，捧着脸让他抬头，“明日开始练习，本尊亲自教你。”
他的语气太过笃定，让扉眠已经不抱希望的心思重新活跃起来。
“我会好好修行的。”
扉眠握紧了小拳头保证，“不会让师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