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卖身上位，不然怎么晋升得这么顺利？”
“你以为新闻社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吗？背地里都不知道多少人唾骂你呢！”
……
哗啦啦的水声在浴室里格外清晰，夏昙半倒在浴缸里，任由上方的花洒将水流洒下。
半晌，夏昙摒弃掉脑海里的声音，紧抿着唇打了个电话出去。
几声忙音后，对面终于迟迟接通。
“妈…”
“小昙啊，你怎么又给妈妈打电话了，不是说你叔叔会不高兴吗，有什么事快点说。”
夏昙握着手机的指尖紧了紧，眨了眨湿润的眼睫，语气听不出什么异样，“没事，你最近怎么样。”
“都挺好的，你工作顺利吧，最近都没怎么给我打钱，不过也算了，省得你叔叔生气。”
夏昙垂眸看着浴缸里的水泡泡，嗓音仿佛也被水汽氤湿，“妈，我工作…不太顺利。”
电脑那头静默几秒，“妈能怎么办，操心你弟弟读书已经够让我头疼，小昙你长大了，以后少让我操点心吧。”
夏昙犹带希冀的眉眼彻底垂落，“知道了。”
电话挂断，浴缸里的水温彻底转凉。
夏昙浑身冷透，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身心失温。
他喉结动了动，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只有灼热滚烫的泪水落下来，在满浴缸的冷水中激不起任何涟漪。
浴室门打开得悄无声息。
锦辰丝毫不把谁的隐私放在眼里，没事人的走进，抬起夏昙的下颌看了看，“怎么又哭了。”
他关掉花洒，又探手试了试浴缸水温，有些危险道：“你想泡成小冰人？”
夏昙安静仰头看着他，用力攥住自己的肩膀，攥得很紧很紧，说出的声音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你要管我吗？”
夏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句话，可鬼使神差的，他只是突然很想听听锦辰的答案。
“我不管你谁管你。”锦辰说。
夏昙想要证实什么似的，紧盯着锦辰，盯了很久。
锦辰半扎起袖口，将夏昙直接从水里抱了出来，调节好的体温和人类无异，此刻竟比夏昙还要温暖上几分。
人总会贪恋温暖的事物。
夏昙抱住锦辰的肩膀，小声：“我还没穿衣服……”
“睡觉穿什么衣服。”
锦辰回答得理直气壮，拿了条浴巾裹住夏昙，径直把人抱了出去。
怀里的人浑身紧绷，依旧在颤抖。
锦辰抱着人俯身放到床上，抬手轻抚夏昙的后背，又轻拍，哄小孩似的。
“你真的要管我吗，为什么。”
夏昙蜷缩在他怀里，执拗又问一遍，纵使那点微末的醉意还没消散，也认真凝着锦辰的眉眼，此刻竟也不在乎他是人是鬼。
就算是鬼话也动听。
锦辰垂眼看他，擦掉夏昙眼角的泪意，调侃道：“你听话点，乖乖让我亲。”
“你是我的，我当然管你。”
话音落下，锦辰就吻在夏昙的唇角，抵着鼻尖，唇齿交缠。
夏昙被吻得浑身发软，陷在被子里似的，提不起一点劲儿，想要推拒的手指更像是搭在锦辰肩头欲拒还迎。
对于厉鬼的恐惧，抵不过孤独和不安。
更何况对他来说，此刻的锦辰看得见摸得着，炽热又存在感强烈，恍惚间总忘记锦辰不是人类。
直到被丢进被子里，轻易被锦辰掌控所有，不容拒绝。
夏昙颈侧都是细细密密的暧昧吻痕，又有了新的泪水落下，转瞬就被锦辰吻去。
“我害怕……”
夏昙小声抽泣着，更像是撒娇。
锦辰俯身安抚落吻，这次却没有那么好说话，带着惩罚性质的举动从未停下。
“不要怕，小昙。”
锦辰吻在他的耳垂，嗓音隐隐带着危险，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沦陷，“你乖，别怕，我不会让你疼。”
大抵是在耳畔轻哄的语气太过蛊惑，夏昙指尖轻触，逐渐拢抱住锦辰的脖颈，依恋般蹭了蹭，眼神迷蒙。
于是当晚，他哭得更凶了。
哪管锦辰是人还是可怕的厉鬼，攀着肩膀照咬不误。
【检测到反派黑化值-5，累计42！】
【检测到反派心动值+10，累计30！】
——
荒唐一夜。
夏昙腰酸背痛了整个上午，发生那件事后一点不想去公司，锦辰也不允许他出门。
大抵是对昨晚乱跑的惩罚吧。
夏昙心想这管得也太严格，可偏生又让他生不起什么拒绝的心思。
被鬼管着，是个很新奇的体验。
夏昙不知心中悸动从何而来，又无法抑制，不上不下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锦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小蜜蜂这副纠结的表情。
锦辰俯身拉了拉夏昙的脸，笑得可坏，“想什么。”
如果说昨夜是醉意上头，现在的对视就难免多了几分别样的暧昧，夏昙率先挪开目光，往被子里钻了钻，“没……没想什么。”
锦辰才不给他逃走的机会，整个抱起放在怀里，不容置疑亲了夏昙一口。
“之前和警官调查到什么了，说给我听。”
夏昙不太明白为什么过去几天才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说到那份族谱时，锦辰神色微微有些变化。
那种看到蒋文尸体的暴戾和怒意又浮现。
锦辰搂着夏昙的手臂紧了紧，“族谱在哪。”
“被警官带走了，但我拍了照。”
夏昙翻出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小心翼翼观察锦辰的神色，“你认识里面的人吗？”
“目前不认识。”
锦辰放大照片，心底郁气倏忽增生，仿佛看到的不是族谱，是拥有血海深仇之人的名单。
比之蒋文更甚。
“…锦，兰。”
锦辰一字一顿念出这个名字，陌生的暴戾情绪充斥所有感官，眸间泄出无尽阴冷。
“…锦辰，你怎么了？”
夏昙被这样实质化的恨意吓到，本能想要逃命，犹豫一会儿后轻轻握住锦辰的手指，声音有些颤。
“你不认识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锦辰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但想要探究他究竟是谁，还得从锦家下手。
“乖，告诉我，族谱在哪。”
锦辰啄吻夏昙的眼角，眸底却不带任何温度，左眼尾的赤红点痣更显阴郁，让人无端心生恐惧。
夏昙也抖了抖肩膀，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应该…转去了奇异调查部，你要去拿吗？”
“我要复仇。”
锦辰没直言，又温柔轻抚夏昙的脊背，语气暧昧，“小昙，别怕我。”
“你乖乖的，我不害你。”
夏昙耳尖泛热，乖顺承受着锦辰的落吻，轻声道：“那你别杀人……好吗？”
“好。”
锦辰将他塞进被子里，起身理了理袖口，对夏昙勾唇笑了笑。
下一瞬，锦辰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
夏昙脱力般窝进被子里，轻轻吐出一口气，心有余悸。
无论怎么说服自己，刚才的锦辰还是把他吓到了。
“只要不杀人……”
夏昙轻声呢喃，在被窝里抱紧了自己，不知在说给谁听。
厉鬼杀人，会变得越来越凶。
锦辰就是这样。
手机传来一声响动，是大师给他又发了条消息，再过两天就能来这边。
夏昙指尖停顿许久不知该如何回复，最终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自暴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