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等人赶到阳台的时候，锦辰为许溯星戴好防护口罩，转身跳楼离开，身影几乎是瞬间就从他们眼前消失，了无踪迹。
“我草。”有人没忍住，“他还学会隐身了！”
没人接话。
许溯星盯着锦辰消失的地方，好一会儿才转身面对他们，主动挪开安全距离。
五天时间。
他相信锦辰会回来。
可恹恹又失落的神色，根本无处掩藏。
徐鹤恨铁不成钢，刚想说话就被宋守节捂住嘴。
宋守节温声道：“小溯，我只有一个问题。”
许溯星抬眼看他，安静眨了下眼睛。
“520号去做的事情，对人类安全有威胁吗？”
“没有。”许溯星坚定摇头，“他不会做那样的事。”
宋守节：“好，那你先回家，剩下的交给我。”
自从他们认识，宋守节做的每个保证都不会让许溯星失望。
许溯星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些，又瞥了眼徐鹤，“那你们会抓捕他吗？”
“暂时不会，之后的事情我们需要开会讨论。”宋守节说。
许溯星这才放心。
徐·实验中心的负责人·被捂住嘴·鹤：“……”
说不上话。
好迷茫啊。
等安全护送许溯星离开，徐鹤面对需要处理好大一堆烂摊子，索性先摆烂一会，头疼靠在宋守节肩上。
“为什么不把520号追回来啊，他要是去找一号，同流合污了怎么办。”
徐鹤实在是担心。
面对520号拥有自我意识这件事，这段时间见得多了，反而有点麻木。
宋守节坐在会议桌前，按照时间线，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件件罗列出来，将屏幕往徐鹤那边转了转，把他的脑袋推开。
“好了，先起来说正事。”
徐鹤不甘不愿地坐直了，目光扫到屏幕上才逐渐正经起来。
最近实在一团乱麻，所有的怪事好像成堆发生，但被这么一梳理，就能看出像是其中有某个推手，在幕后引导着、推动所有的怪事。
可，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不要说，我们先回家。”宋守节说，合上断网的笔记本，“我现在有点草木皆兵，不太信任实验中心的机器人。”
徐鹤噎了一下，起身跟上。
实验中心照常运转，除开仿生人这个项目，还有许多同步进行的重要研究，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停止。
离开前，正好看见石西盛从消毒间出来，还推着废旧垃圾清除器。
宋守节余光瞥见，多问了一句：“怎么是你来清理，打扫机器人呢？”
复制体石西盛推着里面有个脑袋碎片的清除器，一点不慌，“大厅里，都报废了。”
源于那场520号对七个仿生人的单方面虐杀，不少机器人都受到波及。
宋守节：“……”倒是忘了这茬。
徐鹤的表情看上去更绝望了。
也不知道上面会批多少钱下来维修。
——
徐鹤其实猜对了一半。
锦辰还真是去找一号的。
没办法，下城区地势复杂，人口又多，弥玄那个死变态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丁点踪迹都没法追查到。
锦辰只能先把一号搞定。
烦。
锦辰略显暴躁，踢开挡路的易拉罐瓶。
下城区对于杀人狂魔的恐慌，其实并没有上城区多，毕竟他们这儿的变态不少，很有可能随处可见的人就因为抢物资、或者是纯粹发泄，身上就背负了人命。
但这只限于一号出现之前。
现在有不少人都知道，杀人狂魔不仅作案手段更加利索，杀人数量也直线上升，时不时就能在边缘地带碰到被吃掉留下来的尸体残骸。
下城区的夜晚潮湿而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怪味。
锦辰独自走在狭窄的巷道里，脚步轻盈无声，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芒，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他知道自己正在接近目标。
与此同时，一号正站在废弃的仓库里，手中的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一号的对面是被绑在地上年轻人，脸上写满恐惧，眼神中却透出不甘。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没有参与讨论你们的新闻……”年轻人颤抖着问道，迫切想要争取活命的机会。
“你的智商很高，”一号终于开口，声音机械而冰冷，“我的主人需要你，仅此而已。”
“你该受死了，人类。”
就在手掌化作的刀刃即将落下的瞬间，一块碎石突然从黑暗中飞来，精准地砸中了刀刃。
刀锋一偏，擦过年轻人的肩膀留下血痕。
他尖叫了声，忙不迭往后挪动身体，又惊讶看向来人。
“谁？”一号猛地转身。
锦辰从阴影中走出，黑色风衣的下摆被夜风掀起，露出腰间暗藏的武器。
他的脸上带着讥诮冷笑，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枚金属硬币——刚刚从地上捡的，装逼用。
“又见面了，一号。”
一号的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竖线：“520号！”
产生自我意识的第一件事，一号就想找这个神经病报仇。
哪有机器人上来就把同类拆掉的！
“作为自主产生自我意识的仿生人，你居然会和人类为伍。”一号的语气嘲讽。
果然是个神经病！
“总比当死变态的提线木偶强。”
锦辰淡声，金属硬币“叮”的一声弹向半空，“顺便问一句，杀人前还要念台词的习惯，是弥玄给你写的程序，还是你自己学来的恶趣味？”
他本来都没来得及赶到。
多亏了一号的废话多。
一号：“……”
自我意识很显然没有让他学会这么流利的人类用语，说不赢。
被激怒的一号骤然暴起。
刀刃在墙面擦出火星，但锦辰的动作更快，侧身避开致命一击。
机械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号踉跄后退，眼中数据流疯狂闪烁。
锦辰把那枚硬币抛出去，分毫不差割开那年轻人身上的绳索，他慌忙爬起来，往锦辰身后躲。
虽然这位看起来也好恐怖，但当下管不了那么多，保命要紧。
面对再次冲过来的一号，锦辰很镇定，甚至试图劝降。
“你告诉我弥玄在哪，我就只拆掉你，不做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