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正埋首于真题卷，笔尖沙沙划过纸面，忽然听见敲门声。
敲门声很轻，节奏缓慢，带着某种奇怪的韵律。
谢观皱眉，放下笔。
“谁？”他走到门口问，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人回答。
谢观犹豫了一下，还是拧开了门锁。
门一开，谢观怔住，随后无语往后退半步。
门外站着两个女孩，一红一白，裙摆垂至脚踝。
她们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眼睛在昏暗的走廊里亮得吓人。
小妗微微歪头，黑发垂落，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小瑾双手捧着一幅巨大的、血红色的囍字，字迹浓艳如血，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暗光。
谢观：“……”
他盯着那幅“囍”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久不见，谢哥哥。”小妗幽幽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像从地底爬出来的：“罗老师让我们来给你和锦辰送礼物。”
小瑾递上一摞资料书，封面上赫然印着特供复习资料字样，纸张泛黄。
罗文彬到底教过他两年，又是老教师，资料肯定是有用的。
……只是，还不如快递过来。
姐妹俩对视一眼，忽然同时向前一步，把“囍”字往谢观怀里一塞，
谢观嘴角抽了抽，伸手接过：“谢谢。”
他刚低头翻看资料，再一抬头——
两姐妹已经消失了。
走廊空荡荡的，连脚步声都没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谢观：“……”
他默默关上门，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囍”字，又看了看那摞资料。
最终叹了口气，把“囍”随手丢在沙发上。
两个小时后。
锦辰推门回家，一抬眼，就看到沙发上那幅鲜艳到刺眼的“囍”字。
他站在玄关，沉默了三秒，然后缓缓抬头，看向正端着茶杯从厨房走出来的谢观。
“这是？”他挑眉。
谢观面无表情：“小妗和小瑾送的。”
锦辰：“……”
那就很能理解了。
谢观顿了顿，又说：“还送了罗老师的复习资料。”
“我刚看过，是罗老师特意整理出来的。”
【检测到反派黑化值-5，累计45！】
锦辰走近，伸手捏住谢观的脸，语气慵懒又危险：“某人还没答应做我男朋友呢，这就开始收祝福了。”
谢观耳根一热，拍开他的手：“……你惦记没完了？我们还有什么事是没做过的吗？”
锦辰低笑，指腹摩挲他的下巴，嗓音暧昧：“有啊，没听你说喜欢我，没听你叫哥哥。”
“以前就不肯，现在还不行吗。”
锦辰的语气软下来，多委屈似的。
谢观别过脸，心跳骤然加快，眼神飘忽：“你烦不烦？”
锦辰不依不饶，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蹭到他的唇。
“叫一声听听？”
谢观的脸彻底红了，试图挣扎，却被锦辰按在沙发上，唇贴上来之前，他听见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
“不然今晚的试卷又要做不完了。”
谢观被他逼得退无可退，最终红着脸，声若蚊蝇地挤出一句。
“哥哥。”
锦辰满意扣住他的后颈，吻了上去。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里，邵淮在群里疯狂刷屏。
未来警院之光：卧槽！那对姐妹给我送了个纸扎小人！！还冲我笑！救命，睁开眼差点以为又回到了公寓！
不会写剧本的宠物医生不是好殡葬使者：谢邀，人在宠物医院，收到纸扎小人的另一只，差点吓昏。
——
假期，邵淮向谢观发去邀约，来警院参观参观，顺便放松下心情。
谢观站在警院正门前，仰头望着那烫金的校训石，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背包带。
若非没有那两年，他本该和锦辰并肩走在这里，如今却成了局外人。
“哟，谢学霸终于舍得从书堆里爬出来了？”邵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欠揍调调，穿着警院制服，冲谢观点头一笑：“再不出来晒晒太阳，你都快成纸片人了。”
谢观翻了个白眼，把背包甩到肩上：“少废话，带路。”
徐轶把奶茶递给谢观，笑道：“我前阵子还问锦辰，要不要养只宠物做消遣，毕竟你备考压力大。”
谢观倒是没听锦辰提起过，好奇：“他怎么说。”
徐轶平和微笑：“你有他这个消遣就好了。”
谢观：“……”
邵淮笑嘻嘻地，“锦辰被导师临时叫去开会，让我们先带你逛逛。”
谢观嗯了声，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校园的每个角落。
三人刚走到食堂楼下。
谢观脚步一顿。
锦辰懒散地倚在自动贩卖机旁，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正低头拧开电解质水，喉结滚动时，下颌线条绷紧又舒展。
而站在他对面的男生，穿着特警作训服，清秀干净，耳尖通红，手指紧张地绞着战术手套的边缘。
正仰着脸，声音轻却坚定：
“学长，我喜欢你。”
锦辰：“……”
不是说有导师有重要的事吗！
谢观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被人攥住狠狠挤压，酸涩的液体从胸腔一路漫上喉咙。
邵淮和徐轶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齐刷刷转头看他。
谢观面无表情，甚至还能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在脑子里点评：“哦，原来锦辰在学校这么受欢迎。”
可实际上，他的指尖已经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指甲在皮肤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月牙痕。
锦辰站直身体，赶紧套用经典拒绝话术，“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很好，只字不差，非常经典。】零滚滚感慨，【主神大人听了也高……哦莫，主神大人！】
男生不死心，想来也不是没有听过类似的拒绝。
“可是……学长现在没有男朋友，对吗？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谢观的心脏猛地一缩。
该死。
他后悔了。
后悔当初没答应锦辰的表白，后悔让他们的关系悬而未决，后悔给了别人觊觎他的机会。
下一秒，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拽住锦辰的胳膊，很平静地看着那个男生。
“他有。”
男生一愣：“……啊？”
谢观直接搂住锦辰的脖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了上去。
唇瓣相贴的瞬间，锦辰反应过来，短促笑了声。
男生脸色涨红，尴尬地后退两步：“……打扰了。”
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