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延泽的脚踝被碎片炸开，扎到，刹那间就被黑雾裹住，细细缠绕。
他被彻底困在这片湿冷的雾里，视线模糊，呼吸困难。
嘴唇被迫张开，雾气钻入他的口腔，甚至不需要他做出吞咽的动作，冰冷的水流就直接灌了进来。
喉结被迫急促地滚动，试图接纳这突如其来的馈赠。
但涌入的水流实在太急太多，远远超过了能吞咽的速度，冰凉的水又从唇角溢出，打湿了衬衫的前襟，留下水渍。
唇瓣被水和雾气弄得湿漉漉的，泛着水光。
锦辰看着眼前景象，觉得这样的老婆格外漂亮，想要更多欺负他，让他露出更多不同表情的冲动涌现。
好几根雾气同时伸出，环抱住梁延泽的腰身和胸膛，将他固定在原地。
而灌入的水流丝毫未停。
“不……咳咳……”
梁延泽挤出破碎的反抗声。
喉管到胃里都被这过多过急的冰水，灌得发痛发胀，泪水被逼了出来，眼角染上薄红。
他下意识地向后挣扎躲避，却反而让怪物的雾气进入得更深，几乎要抵到喉管深处。
强烈的异物感和窒息感让他想要干呕，却无法控制身体从疼痛中获取快感。
两种极端的感觉撕扯着梁延泽，让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徒劳地发出细弱的呜咽。
这画面诡谲，却又因他此刻的脆弱，湿漉和迷离，呈现出奇异的美感。
恍惚间，梁延泽残存的理智和求生意志让他意识到，明显的抗拒只会激起怪物更强烈的掌控欲。
他艰难地停止推拒，手指颤抖地抓住环在腰间的一根触手，声音像是溺水的人发出的气音，断断续续，带着可怜的颤音。
“够……够了……真的……”
锦辰依依不舍地减缓了水流的输送，雾气从他口中退出。
无意间扫过他的上颚，又引来一阵战栗的痉挛。
梁延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发软，几乎全靠身后冰凉的冰箱和腰间缠绕的触手支撑。
他感觉胃里被强行灌入太多冰水，隐隐发胀，甚至有些坠痛。
锦辰发现梁延泽的腹肌莫名有点鼓，好奇地覆盖上去，轻轻按了按。
“咳咳……”
梁延泽被这轻轻一按刺激得转过头，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大口清水。
他视线朦胧涣散，泪水沾湿了睫毛，用极度迷惘，仿佛搞不清楚状况，甚至有些呆滞的眼神，茫然地回望着那团笼罩着他的黑雾。
【检测到反派心动值+5，累计15！】
锦辰看呆了。
紧接着，黑雾更紧密地缠绕上来，几乎要将梁延泽整个包裹进去。
极其轻柔的雾气触须，轻轻拂过梁延泽湿漉漉的脸颊，留下冰凉而缱绻的触感，像无声的吻。
“好可怜，”锦辰的心里，充满怜爱和更深的迷恋。
“老婆，你好漂亮。”
梁延泽缓缓回过神，下意识地低头看向地面。
方才跌碎的玻璃瓶碎片已经消失无踪，连水渍都干干净净，被碎片划伤过的脚踝也完好。
肇事的黑雾此刻看起来异常乖巧，亲昵地，紧密地黏附在他身上，缓慢地蹭动着，散发着令人安宁的沉香气味。
——
夜晚。
梁延泽洗漱完毕，穿着睡衣靠在床头看了会儿平板里的行业报告，最终还是抵不过倦意，关灯躺下。
卧室门外也很安静。
过了一会儿，一丝淡到快要看不见的黑色雾气，小心地从门底下的缝隙里钻了进来。
它在黑暗中迟疑地蔓延，最终停留在床边，凝聚成模糊的轮廓，很无辜，还委屈，看了一会，又缓缓退出去。
锦辰不太明白。
他只是想喂老婆喝水，为什么又违反了规则？
人类的身体明明很脆弱需要补充水分，他用触手喂水不是更快更直接吗？
虽然……好像最后弄得有点深，老婆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脸也涨得通红，还非常生气。
他想不通。
但老婆当时看起来确实很凶，而且为了明天还能顺利喝到血，锦辰决定暂时安分一点。
于是他就真的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
凭借非人的感知，仔细听着卧室内的动静，直到里面传来的呼吸声变得均匀绵长，确认梁延泽已经陷入沉睡。
守在门边的锦辰又活跃起来。
浓郁绵密的黑雾顺畅地穿过门缝，悄无声息进入卧室，蔓延到床边。
雾气攀上床沿，钻进柔软的被子里，笼罩了熟睡中的人。
他轻柔地环绕住梁延泽的腰身和手臂，像拥抱。
几缕更细的雾气探出，灵巧地挑开睡衣钻了进去，贴覆上温热的皮肤，心满意足地埋进去。
睡梦中的梁延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无意识地蹙了蹙眉。
次日清晨，生物钟让梁延泽准时醒来。
他睁开眼，感受到胸口和腰间熟悉的，被雾气缠绕包裹的触感，有些习以为常。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将那些钻入睡衣内的冰凉雾气扯出来，掀开被子下床。
锦辰在他身后慢吞吞地凝聚，似乎还想跟过来。
“今天我要去公司。”梁延泽走进浴室，一边挤牙膏一边说，“你不许跟着我，不要再破坏规则了。”
话音刚落，黑雾就倏地窜到他面前，贴上浴室的门框。
“不行，我要去！”
【对，您非得去，不然任务就完蛋了！】零滚滚怂恿。
梁延泽刷牙的动作没停，透过镜子看着那团躁动的黑雾。
“我要保护老婆的安全，”锦辰理直气壮地宣布，“很多人类都很危险，就算是去上班也很危险！”
他可是看过剧情梗概的沼泽，知道老婆的工作环境一点也不安全。
梁延泽漱了口，擦干净脸，语气平淡，“不需要，公司很安全。你留在家里。”
“我不同意，”雾气在浴室里弥漫开来，显得有些焦躁，“我就要去。”
梁延泽皱起眉。
他无法想象带着这么一个无法无天，随心所欲的非人怪物去公司，会是什么场面。
锦辰根本不懂得人类的规则和界限，任何一点突发奇想都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严重影响他的工作状态。
“不行。”梁延泽走出浴室，态度坚决。
那团弥漫张扬的雾气萎靡下来，慢吞吞地飘到客厅的沙发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一动不动，都显得黯淡了几分。
梁延泽换好西装，打好领带，一抬头，就看见那团雾还维持着那个姿势蜷缩在沙发角落。
竟无端透出被抛弃般的可怜委屈。
梁延泽：“……”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居然会从没有固定形态的黑雾身上，看出委屈这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