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你们。”
西斯从侧边的开放式吧台走过来，脸上挂着惯有的笑容。
他在林白遇和凌曜身边坐下，视线扫过站着的三人，语气轻快也压迫。
“骑士团任期为两个月，在此期间，记得遵守游戏规则，否则……”
凌曜适时地接过话头，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晃着酒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特别是锦辰，尾音拖长。
“否则你们就完蛋了。”
凌曜又瞥了眼锦辰的帽子，越看越不顺眼，放下酒杯起身，几步走到锦辰面前，很不讲理，一把将他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随手扔在板上。
“你，”凌曜抬着下巴盯锦辰，眼神倨傲，“额外加一条，以后不许穿丑衣服，不许戴丑配饰。”
凌曜挑剔看着锦辰身上毫无款式可言的外套。
锦辰抬起眼，看向他，让凌曜心头莫名一跳。
凌曜赶紧说，“骑士团守则第一条，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
锦辰与他对视了两秒，唇角不明显地向上弯了一下，“可以。”
一旁的墨枭看着凌曜对锦辰的特别关注，还怎么忍得住。
他上前一步，脸上堆起殷切的笑容，向凌曜自荐，“凌曜少爷，我一直非常崇拜您，能成为您的骑士，是我莫大的荣幸，我一定会……”
凌曜正巧觉得锦辰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趣，见墨枭凑上来，便顺势指着墨枭，对锦辰抬了抬下巴，眼神里是明显的挑衅。
“看到没？他就比你听话得多。”
锦辰这才慢悠悠地转向墨枭，极轻微地歪了下头，随即又转回视线，没有回应凌曜的这句话。
行，可以。
可劲皮。
晚上都是要还的。
那边的艾力克从进来开始，注意力就几乎全在西斯的身上。
他抓住最后的机会，低声下气对着西斯解释着什么，姿态放得极低，满是讨好惶恐，就差当场跪下来表忠心。
唯有林白遇独自坐在沙发的另一端，身边空无一人也毫不在乎。
但他的视线，却几次若有若无地落在锦辰的背影，脑海中还在反复回放那天在格斗室里锦辰说的话。
林白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又拿起醒酒器，为自己重新倒了大半杯红酒。
凌曜似乎也从墨枭过于谄媚的态度里找到了新的乐子。
他看看向锦辰，故意拿起还剩小半杯的杯子，当着锦辰的面，手腕一倾，殷红酒液尽数泼洒在地板上记。
凌曜将空杯子不由分说地塞到锦辰手里，命令道，“重新倒一杯。”
凌曜重新坐回沙发，好整以暇。
锦辰拿着杯子转身走向客厅一角的茶水台，熟练打开一瓶与凌曜刚才所喝同品牌的红酒，倒了适量。
锦辰走回来，刚伸出手将酒杯递给凌曜，凌曜却忽然抬手一挡，想让这杯酒泼洒在锦辰的制服上。
然而锦辰仿佛早有预料，灵活一撤，避开了凌曜的格挡。
反倒是凌曜自己用力过猛，手背撞上杯壁。
哗啦——
大半杯红酒尽数倾泻，泼在了凌曜的衬衫领口和前襟。
深蓝色的丝质衬衫瞬间被染上大片暗红，黏腻的酒液顺着锁骨线条往下滑落。
“喔……”西斯很感兴趣地盯过去，一点也不理艾力克了。
“锦辰！”
凌曜伸手用力推了锦辰的肩膀一下，满是不敢置信的火气，“你居然敢躲！”
锦辰看向凌曜被酒液沾湿的锁骨皮肤。
因为凌曜是坐着起身，这个角度，锦辰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气愤说话时，粉色小珠子舌钉的隐约闪光。
锦辰的眼神暗了一瞬，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指节轻轻抬起了凌曜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
凌曜被弄得一愣，随即更加恼怒地皱眉瞪过去，半张着嘴。
“你干什么！”
锦辰的嗓音却出乎意料地温和了下来，近乎安抚的低沉。
“很脏，帮你擦干净。”
脖颈和锁骨处传来的黏腻触感，确实让有轻微洁癖的凌曜难以忍受。
他挣扎的动作顿住，极度不耐烦，恶声恶气地催促，“赶紧的！”
锦辰拿出干净的手帕，慢条斯理擦拭凌曜脖颈和锁骨上沾染的酒液，指尖隔着薄薄的手帕，偶尔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温热皮肤。
他站在这里，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凌曜。
凌曜被迫仰着头，看到锦辰低垂的眼睫，受制于人的姿势和锦辰身上奇怪的气息，让他心头莫名泛起异样。
他勉强忍耐着，红底皮鞋的脚尖却泄愤似的，用力踩上了锦辰的运动鞋。
凌曜用眼尾斜睨着锦辰，威胁，“你再敢躲，我就把酒瓶插你嘴里！”
锦辰对于脚上的力道恍若未觉，淡淡笑了声，算是回应。
他将最后一点酒渍擦去，沾染了红酒香气的手帕被随手放在茶几上。
凌曜向后靠进沙发里，拉开了与锦辰的距离。
凌曜抬手摸了摸刚才被擦拭过的脖颈皮肤，总觉得还残留着陌生的触感，心跳没由来地加快了几拍，让他有些烦躁。
【检测到反派心动值+4，累计9！】
旁观的林白遇放下酒杯，站起身。
他看向锦辰，语气是一贯的冷清，“锦辰，再陪我打一场。”
凌曜正心烦意乱，闻言朝林白遇的方向看了一眼，撇了撇嘴，“白遇，我还没教训完他呢，你换个人。”
林白遇的视线扫过墨枭和艾力克，陈述事实，“这俩人在我手里过不了半分钟。”
墨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表现一下，但想到林白遇那可怕的格斗能力和冷硬的作风，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他可不想被会长选走当沙包，也巴不得这个引起凌少爷关注的碍眼特招生赶紧离开。
凌曜晲了眼锦辰，心想，这死变态刚才还……
现在肯定会选择留下来继续伺候。
他对锦辰抬了抬下巴，施舍般随意，“你自己决定。”
锦辰径直转过身，面向林白遇，“走吧。”
凌曜：“？”
他看着锦辰和林白遇走向二楼格斗室的背影，顿感莫名且毫无来由的烦躁。
就好像……
他看中的，以为会牢牢握在手心的玩具，轻而易举就被别人吸引走了注意力。
该死，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凌曜越想越不满。
墨枭见状抓住机会，凑到凌曜身边，“凌少爷，您别生气，我也可以伺候您，我……”
凌曜很是心烦，瞥了他一眼，恶劣打断，“你这么站着，是让我仰视你？”
墨枭：“……”
这不就是刚才锦辰站的位置吗！
他脸色一白，立刻反应过来，毫单膝跪倒在沙发旁的地毯上，仰起头，姿态卑微。
凌曜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觉得更加无趣。
“手伸出来。”
墨枭乖乖听话。
凌曜端起旁边桌上的红酒杯，尽数倾倒在墨枭的手心里。
酒液顺着指缝滴落，染红了昂贵的地毯。
冰冷酒液激得墨枭哆嗦了一下，却不敢缩手。
“无聊。”
凌曜丢下这两个字，站起身，将酒杯摔碎在墨枭的脚边，头也不回地离开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