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见面。
小雕他爹名叫贾维尔.克莱恩，长的白白胖胖，乍一看倒跟塞尔维亚那位身高一米九八的老朋友有几分相似。
“秦塞服。”
他像模像样的抱拳，动作还挺标准，就是口音有点问题。
“您会汉语？”
秦战抱拳还礼，心说没准儿人家汉语老师是个广东人呢？
结果老克莱恩尴尬一笑，直接切换英语：“抱歉，事实上我只会这一句……”
江莜竹莞尔。
“秦。”这时龅牙伸出右拳：“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恢复的怎么样？”
“谢谢，已经痊愈了。”
秦战跟他碰拳，并用另一只手掀开上衣，只见伤口上的血痂已经褪去，只剩蜈蚣般的疤痕还在随呼吸颤动。
“上帝！”
老克莱恩惊呼一声：“太可怕了，我得说，日本人果然和电影中一样卑鄙！”
秦战瞬间觉得对方顺眼许多，笑问：“哪部电影？”
“《FistofFury》”
“愤怒的拳头？”秦战想了想，问江莜竹：“你看过么？”
江姑娘摇头，拿手机查了查，噗呲一笑：“他说的是李小龙主演的精武门。”
“靠！”
秦战抚额，对港台电影的神翻译已经无力吐槽。
《theKing'sSpeech》，内地叫《国王的演讲》，香港那边叫《皇上无话儿》。
《thebucketList》，内地叫《遗愿清单》，弯弯却翻译成了《一路玩到挂》。
《theShawshankRedemption》，也就是《肖申克的救赎》，香港叫《月黑高飞》，弯弯那边叫《刺激1995》。
如此种种，不能说相差甚远，只能说毫无关联……
寒暄作罢，会谈开始。
秦战将发言权交给了江莜竹，自己则双目微垂，边看系统回放边反思他在「修罗场」中的表现和对错得失。
不多时，他在纸上写了个一。
这代表第一场，虽然用时很短，后仰、前踢、爆蛋、缴械、窝心脚，仅此而已，但暴露出的问题却很关键。
他在一后面画了个心。
心，代表心态。
在进入「修罗场」前，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梦中对抗，他的对手都会遵循本能，躲避伤害、保持身体平衡。
然而刚进「修罗场」，敌人就给他上了一课。
在攻击落空、身形失衡的情况下，对方居然不调整重心，反而像从未学过搏击的莽汉一样跟他撕扯、纠缠。
这让秦战意识到，什么是战场！
保护自身、寻找破绽，用最小的代价击倒、击杀对手，其实只是搏击。
为杀敌奋不顾身，这才是战场！
简单、粗暴、高效，以伤换伤、以伤换命、甚至以命换伤都是寻常事。
如果不改变心态，用搏击的习惯应对拼命的敌人，下场就会像秦战那样，被毫无技巧可言的小兵直接扑倒。
老实说，若非他反应快、武力值对小兵而言堪称碾压，单是扑倒后的一个失神，就很可能被对方一波带走。
“唰唰。”
签字笔在印有酒店logo的白纸上划过，秦战另起一行写了个“二”，并在后面点了四个点。
这是第二场。
核心是配合。
当时秦战对配合毫无概念，所以在队友躲到身后时他非但不理解，而且还以队友为饵上演了一出反向操作。
结果虽然收获一把真剑、干掉两位敌人，但回想起来，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儿。
因为就在第三场，他又害死了一位队友，而最后那位队友不仅没怪他，还用嘴帮他清理臭脚丫子上的伤口。
想起那一幕，秦战不仅感叹。
事实上直到第三场，在险些被盾、刀、弓联合击杀后，他才开始注重配合，可依旧认为自己才是战术核心。
所以他没配合队友稳扎稳打，而是将盾兵留给队友、自己则逞英雄冲入草丛，最终导致踩中陷阱手臂中箭。
那是整场战斗的转折点！
如果手臂、脚底没受伤，以他的移动速度和射术，第五场就算不能无伤通关，也不该落个同归于尽的结局。
想到这，秦战在第三行打了个大大的x，又在x的上下左右点了四个点。
这是重点！
在付出惨痛代价后，他终于将队友当成战友，将自己当作应该主动配合战友的团队一员，且开始正视对手。
箭簇，绕行。
陷阱，伏击。
弓手的表现让他意识到，敌人不止是配合恐怖，如果不多加小心，单对单也有被击杀的可能。
第四场……
第五场……
没过多久，白纸上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鬼画符，对面两人看的暗自咋舌，江姑娘则悄悄动了动她的高跟鞋。
“嘶！”
秦战疼的一激灵，正要询问，裤兜里却传出诡异声响：“我叫曾哥，信我啊！你信我啊！”
“抱歉。”
他连忙起身，边走边小声抱怨：“喂？大小姐，我这开会呢，你捣什么乱呐？”
“我捣乱？”
安静的会议室里传出怒吼：“姓秦的，这都几点了？我午饭呢？！”
“噗！”
江莜竹用力捂嘴，笑的直打跌。
……
等秦战火急火燎的送饭，再灰头土脸的回来，老克莱恩香槟都准备好了。
“秦塞服。”
他在粤语和英语间无缝切换：“非常感谢你能给我这次机会，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秦战从江莜竹手中接过柠檬水：“抱歉，我还没到饮酒年龄，所以……”
“没关系。”
他笑着跟秦战碰杯，紧接着又转向艾尔.海蒙和江莜竹，一米九几的身高，弯着腰，陪着笑，看着让人心酸。
趁他跟龅牙套近乎的工夫，江莜竹大概说了说会谈结果。
总的来说挺圆满，毕竟分成早已经定下，今天只是进一步确定各自的职责、投入、以及利益分配的时间点。
具体来说就是龅牙血赚、秦战没亏，唯独老克莱恩大败亏输，不仅杂活多、投入大，得到的分成还最少。
但这很公平。
因为龅牙是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没有他，剩下两家连拳王们在哪都不知道，说服工作自然也就无从开展。
而秦战是计划的首倡者——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是龅牙培养的摇钱树，所以不怕被对方撇下吃独食。
老克莱恩不行，他没有不可替代性。
因此虽然杂活多、投入大、分成低，他依然要感谢秦战，毕竟如果不是秦战坚持，他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他的背影，江姑娘有些触景生情：“你说我爸跟人谈生意，是不是也这样？”
“不会吧？”秦战不是很确定的安慰：“我老丈人不是从咱姥爷手里拿单子吗？”
“那是我姥爷！”江姑娘白他一眼，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秦战伸臂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别胡思乱想了，这次回去多陪陪老江，说不定到时候他还嫌你碍事呢。”
“才不会。”
江莜竹扬起小拳头：“再挑拨离间，揍你哦！”
秦战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