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扫了一眼身下之人，面部肌肤酡红一片，连眼角都一拉出一抹飞扬的红，连带着水痕一起拖拽出眼眶。
浅粉色的唇已经被它的主人自己咬成了深粉色，深深浅浅地全是遮掩不住齿痕，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无力张合。
略微急促喘息声像是山谷里吹拂的风，又仿佛沙滩上随着引力规律拍打的浪，一下又一下，似乎还能感受到山间潮湿的雾气和地面缠绵的波涛。
再向下，原本工工整整的黑色衬衫已经被蹂躏的变了形，褶皱一道加一道，乱糟糟的搭在身体上，几乎遮掩不了任何东西。
衣衫大敞，白皙的胸口上上下下的剧烈起伏，大片的红色痕迹从胸膛一直蔓延到腰腹。
尤其顾知砚的肤色偏白，所以任何一点别样的色彩在上面都显得格外突出乍眼。
那一片红，就像雪地里的红梅一样，热烈灿烂，格外夺目耀眼。
而衬衫虽然凌乱，却已是顾知砚身上的仅存之物，至于其他的，早就已经不为他所拥有，不知道被丢到了何处。
南乔视线控制不住的下移…
呼吸微滞。
大脑空白几秒，南乔才回过神，暗骂一句，看来自己以后确实需要减少和酒精的接触。
这才喝了一回，怎么就把人欺负成这样了，真是难为顾知砚没有直接晕过去。
而另一边，顾知砚尚还在迷乱之中。
大脑混沌，视野模糊，他还不知道南乔骤然的清醒，只是本能的抓紧这一小段空闲的时间，缓和着自己承受过多的身体，防止自己真的失去意识。
嗯？
发生了什么？
手上的束缚感突然消失，顾知砚眨眨眼睛，还没有意识到是什么情况，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温柔的女声。
“顾知砚，还好吗？”南乔用手拂过他额前汗涔涔的发丝。
“南乔…”顾知砚的反应有些迟钝，过了两秒，才慢吞吞的回应了一声，里面还夹杂着抑制不住的颤音。
他缓缓抬眸，然后就撞上了南乔明显清晰了许多的眼眸，几乎完全找不到她先前的懵懂和迷茫。
这是…酒醒了吗？
“嗯。”南乔颔首，俯身抱住顾知砚，怜惜吻吻他艳红湿润的唇，“抱歉。”
两个人刚一接触，南乔身上略有些粗糙的衣服碰到顾知砚眼下敏感至极的皮肤，他闷哼一声，控制不住地又颤抖了下。
但温暖的怀抱最能安抚脆弱的人，战栗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平稳。
被抱在怀里的顾知砚有一瞬间的怔愣，完全没有想到过南乔竟然会道歉。
随即——
“…没事。”他摇摇头，眼角的水光在灯下有些亮亮的，眼神却有些暗，一眼看不到底，“你给的钱…我已经动过了。”
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理所应当，没有必要道歉。
“不是这样的。”南乔摇摇头，然后垂下脑袋，小心翼翼避过肿起来的部位，侧脸贴到了他的胸膛上。
听着耳边传来的沉稳心跳，南乔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顾知砚，我比你想象中要贪心好多。”
“我不止想要你的一时，更想要你的一辈子。”
“我从来没想过真的用钱去买你，所以违背了你的意愿时，我应该和你说抱歉。”
话语一字不落的落入耳朵，顾知砚脸色微变，深沉的眼神突然呆滞了几分。
“南乔，你…”顾知砚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连成一串的句子却突然散了架，变成了一个字都跳不出来的无用音节。
她在和自己表白吗？
“是想问为什么？”南乔抬起头来看他，接上他没有出口的话。
…或许是吧，顾知砚胡乱点点头，是真的，此时此刻，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想说什么。
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感觉才对，毕竟只是简单的钱涩交易罢了，应该遏制掉一切复杂的东西。但是为什么，他的心跳好像乱了呢？
“这不是很明显吗？”南乔勾了勾唇，“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她也不管这句脱口而出的话会给顾知砚带来什么样的冲击，无视掉他已经完全空白的脸色，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当然，我承认我追求你的方式确实是趁人之危，嗯，而且不太像追求。”
“但我也不后悔。”
“一来我的本性确实如此，二者，我当初其实真的怕你真的跳到湖里。”
毕竟，顾知砚在书里的结局可是沉水而亡，谁知道那里会不会就是他人生之途的句点呢。
南乔可不敢赌。
“至于今天晚上这些…”南乔瞄了一眼他斑驳的颈间，浅叹一声，“我以后会尽量避免接触酒精的。”
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自己喝醉了竟然能干出这么大的事来。
顾知砚陷入了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南乔也不在意，本来也没指望。
“走吧，我带你去洗洗。”他身上全是汗，估计很不舒服。
说完，南乔就直接把顾知砚从床上捞了起来，打横抱到怀里。
“嗯啊…”顾知砚猝不及防被抱起来，差点直接叫出声，好在他及时咬住了嘴唇，让惊呼变成了低沉的呜咽。
眼底好不容易褪去的水光又重新弥漫了起来。
“南乔…”顾知砚没有力气，也挣扎不动，只能用手指扯了扯南乔的前襟，低声提醒了一句。
南乔脚步一顿，垂颈扫了一眼他通红的耳垂，这才想起来什么。
只顾着说话了，倒是真的忘了。
“去浴室吧，没事。”她拍拍他的肩膀，温声安抚了一句，然后大步把人带到了浴室。
能有什么事儿呢？
不过是顾知砚只能又咬紧了唇罢了。
“要我帮忙吗？”南乔把人放到浴缸边上。
她今天晚上的确很过分，而且顾知砚还是第一次，以至于他现在看起来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顾知砚还在愣神，迟了一两秒之后才赶紧摇头拒绝，面色通红：“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那好。”南乔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道，“有需要叫我。”
“嗯。”
顾知砚点头，心里却不认同。怎么可能叫她呢，毕竟这也太羞耻了。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事与愿违。
尝试了几次后，顾知砚还是只能颤颤巍巍地松了手，纠结了足足七八分钟后，才张开嘴：
“南乔，你…可以来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