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砚不得不承认，也许他的手还不够长。所以有些事，他确实也做不到。
而门外，南乔正在找药。
因为没有把浴室的门关严，所以很容易就听到了顾知砚的声音。
南乔倒是没有想到顾知砚会真的找他帮忙。愣了一下，她把药膏扔到床头柜上，然后转身向着浴室走去。
“怎么了。”南乔走进内室，边走边问。
顾知砚脸色涨的通红，不知道干了什么，甚至连眼眶也红了一圈，睫毛颤颤巍巍的发抖。
听到声音，他抬头看过去，眼神躲避几下，才认命一般迎上南乔的眼眸。
“我够不到。”顾知砚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嗯？
南乔有一瞬间的愕然，然后就骤然明白过来。脑袋里模糊的记忆一闪而过，咳，她自己干的好事。
顾知砚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低下了头，眸子紧紧盯着荡漾着波纹的水面，不敢去看南乔。
“如果…”顾知砚绷着唇，顿了顿又开口。
“没事，我帮你。”南乔打断他的如果，走到浴缸边缘坐下。
“…嗯。”顾知砚闭了嘴。
南乔挽起袖子，用手指拨了拨水面：“换个姿势好吗。”
顾知砚没说话，只是默默背对向南乔，站起身来，手扶在了浴缸边缘上，水珠顺着光滑紧致的皮肤，滚滚而下。
南乔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浴缸里的水突然晃动起来，明明只是一块小小的水域，却仿佛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的海面一样，左一个水花，右一个水花，连水位也跟着时涨时落，原本的地面无可避免的被溢出来的水花打湿。
身体上垂落的水珠砸到浴缸里，是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好了。”
南乔抱住顾知砚软倒的身体，目光扫到他几乎称得上是娇羞的表情，心神一动，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先前已经洗干净了，但现在又有些濡湿的前额。
！
额头的温软让顾知砚一下子仰起了头，眸子微微瞪大。
南乔也看着他，四目相对。
一时无言，暧昧却难以抑制的凭空而起，欢快的围着两个人跳跃。
最后，还是南乔先开了口，她似乎有些无奈：“顾娇娇，你要这么看我，我可能会还想做点什么。”
顾知砚显然呆了下，立即想往后挪开，却又被南乔扯住手臂。
她往前凑近了些，几乎都要把浓密的睫毛扫到他的脸上一样，眸子里也满是认真。
“顾知砚，我可以吻你吗？”
声音又轻又柔，但又不是虚浮，温柔且坚定。
如果刚刚颤抖的是身体，现在战栗的，可能就是心脏了。
那个和他拳头一样大的重要的，维持掌控着他全部生命的器官，蜷缩在他胸腔里，被南乔操纵着，正起伏的厉害，让顾知砚这个主人都完全无法忽视。
只是虽然如此，他也顾不上去调节。
南乔再度靠近一分，轻笑着又询问了一遍：“顾知砚，可以吗？”
顾知砚无意识地咬住唇，好歹也是个大男人，怎么会被南乔完全压制住呢。
他不明白。
可是，睫毛轻颤，吸上湿润的水珠随之摇晃，顾知砚目光扫向眼前之人，扫向她眼底如海洋一般让人沉溺的温柔…他动摇了。
顾知砚不得不承认。
“嗯…”垂眸，微不可察的声音溢出喉咙。
而在顾知砚出声的那一刻，最后那一点距离，也在瞬间被缩减为零。
双唇相贴，鼻尖相触，亲近的靠在一起厮磨交缠，浴室里清香的味道一点点钻入两个人不分彼此缠绕在一起的的呼吸里，与她们一直飞舞，沉沦。
顾知砚仰头，南乔低头。她的手搭上他的肩膀，顾知砚也不知何时，已经搂紧了南乔的腰。
微啧的水声在空气中轻响。
分开的那一刹，好像有很多都不一样了。
“剩下的我自己可以了。”顾知砚抹了一下湿漉漉的唇角，气息尚有些不稳的说道。
南乔却是眨眨眼睛，比他要平稳许多：“那我可以留下吗？”
“想和你多待一会。”
“可以吗？”
顾知砚：“…”
无言片刻。
顾知砚错开目光，脸上的红色从南乔进门开始就没消下去过，甚至还愈演愈烈。
“随你。”
“爱你。”南乔早有预料，弯了弯唇，在他唇边又落了一吻。
！！！
这下不仅是脸红了，从脸到脖子，甚至到胸膛，都镀上了一层粉色。
在南乔的注视下，顾知砚总算手脚略显僵硬地洗完了澡。
不过再出门时，他就没让南乔抱了，而是强撑着两条有些颤巍巍的腿走出了浴室。
因为这种事连路都走不了这种事，顾知砚暂时还接受不了。
南乔有些无奈，但也不会去逼顾知砚，索性就由着他去了，只要不摔倒就行。
“先别回去。”南乔叫住要回房间的顾知砚，言简意赅道，“上药。”
顾知砚却摇了摇头，并不想上药：“没事，让它自己好吧。”
其实也就是疼了点，但也没见血，不至于。
“不行，药必须得涂。”这件事南乔就不能由着他了。不抹药的话，明天他就别想穿衣服了，否则，要么磨上面，要么磨下 面。
总之不会舒服。
想了想，南乔又道：“或者去你房间也可以。”
逃避不掉，只能二者选其一，犹豫半晌，顾知砚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毕竟，如果在南乔房里的话，他很怀疑自己是否还会有力气走回去。
南乔跟着顾知砚慢悠悠地走回了房间，按着他帮他上完了药，还顺便还帮他按摩了一下酸涩的大腿和腰肢。
“休息吧。”南乔摸了摸顾知砚蓬松柔软的头发，然后起身就要出门。
“南乔…”他叫了一声。
“先前…其实也不算违背我的意愿。”
“你不用道歉的的。”
言尽于此。
至于更多的，顾知砚自己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