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御史遂向国王拱手建议:“国王殿下,为助其获取食物,完成求援任务,不妨每队提供几个箭头,以便他们自制弓箭狩猎,解决途中食物问题。”
国王本不愿答应,但转念一想,若他们真饿死途中,虽不心痛,却可能影响救援大局。若无救援,众人皆将饿死于此,自己反受其害。
最终,国王点头应允:“好吧,每队赐予五个箭头,自行组装。”
郑忠夫等三人气得脸色铁青,每队仅五个箭头,简直是将他们逼入绝境。
然而,即便如此,亦是国王开恩,郑忠夫不敢多言,生怕一旦反驳,连这五个箭头也得不到了。至少箭头为钢铁所铸,妥善利用,配合弓箭,仍有望猎得食物。
郑忠夫等人当即分别出发。
次日,太后前来见国王。太后乘坐轮椅,由太监推行,这轮椅乃在山谷中特制。
国王忙起身恭敬行礼,问道:“太后怎么来了?”
“你竟还记得我是你太后?”太后语气中满是嘲讽,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太后何出此言?是谁惹您不快?”
国王心中烦躁,只盼太后能察觉其心情不佳,勿再添乱。
可是太后却全然不顾,她命人取来一个食盒,接过食盒后重重地摔在国王面前。食盒应声而开,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
一碗糙米饭,些许青菜,上面还搁着两片肉。
“你看看这是什么?你把哀家当做什么了?养猪也不是这样的吧,猪吃的都比哀家好。你是要活活饿死哀家吗?若是如此,你不如现在拿根绳子把哀家吊死算了。”
国王心中愤懑,除了王室成员、朝廷文武大臣和军中高级将领,其余人等都在吃树皮、嚼草根。
太后尚有一碗糙米饭,比他吃得还要好。毕竟,那饭里还有两片肉,是他特意吩咐御厨将仅存的肉留给太后,无论如何不能让太后饿着。
然而,太后对此不仅不领情,反而将饭菜砸在地上,出言辱骂。
国王伤心了,他默默蹲下,将洒落的糙米一一拾起,捧在手中,低头将饭粒悉数送入口中。接着,他又用手指夹起地上的两片肉,细细咀嚼,吃得津津有味,随后又去捡拾地上的青菜。
太后见状,怒火中烧,伸出仅剩的一只脚,啪啪两下将青菜踩得稀烂,带着哭腔冲国王大吼:
“殿下,你这是在羞辱哀家吗?你认为哀家无理取闹,所以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哀家?”
国王痛心地望着被踩烂的青菜,抬头看向太后,强压怒火,沉声道:
“你知道吗?连我这个国王都吃不到肉,只有你这个太后能享用。可你却还嫌弃,这最后一点肉我特意让御厨留给你,你却将它扔在地上。既然你不吃,那我就吃了。”
太后怒不可遏,指着旁边的穆碧妃斥责道:“你少在那装模作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把好东西全给她吃了,她吃的山珍海味,却让哀家吃青菜糙米臭肉,这不是屈辱哀家是什么?”
国王悲伤地叹了口气,说道:“穆碧妃跟我吃的是一样的,我们的碗里都没有肉,只有你的有。你不信也罢。
如果这些饭菜你看不上眼,不愿食用,我不会强求,但请你不要扔掉,因为很多人还指望它救命。如今粮食几乎耗尽,除了你我碗中尚有些糙米,没几个人能吃上米饭,他们只能啃树皮。”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我只说这些饭菜哀家不吃。你要么让御厨重新做,恢复以前的标准,要么就赐哀家一尺白绫,让哀家死在你面前,你便无需再顾忌哀家。
哀家到阴曹地府与先皇团聚,你放心,哀家不会告你的黑状,只会夸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被狐狸精迷惑了。”
她指向穆碧妃,似乎要继续数落,却因伤心过度,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穆碧妃害怕地躲到国王身后,低头不语。
国王深吸一口气,对侍卫挥了挥手,吩咐道:“送太后回去休息。”侍卫们也看出国王已濒临崩溃,再闹下去恐怕母子反目,后果不堪设想。
侍卫毫不犹豫地上前扮演恶人,强行将坐在轮椅里的太后推了出去。太后又喊又叫,却无计可施。
晚饭时分,国王与穆碧妃面对桌上的一碟青菜和碗中的糙米饭,皆未动筷。他们素来锦衣玉食,何曾过得如此苦楚?
穆碧妃咽了咽口水,对国王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拿起碗筷,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入口中,刨了几口饭,但那饭粒如同沙子般难以下咽。
于是她倒了一些菜汤进饭里,制成汤泡饭,勉强能入口。她糊里糊涂地将大半碗饭刨进嘴里,费力地吞下。
大半碗饭下肚,她仅吃了一筷子青菜,剩下的多半碗留给了国王。正当她准备将剩余的饭也刨进嘴里时,国王按住了她的手,用筷子夹了一大筷子青菜送到她嘴边,命令道:“马上吃掉。”
穆碧妃怔怔地看着国王,眼圈瞬间泛红,含泪点头,开始继续进食。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闯入一群人,领头的是王后。
她气势汹汹地来到桌前,一把夺过穆碧妃手中的碗,冷笑道:“好啊,我们吃糠咽菜,你们却享用佳肴。说,我究竟哪里比不上这个狐狸精?你如此宠爱她,却全然不顾我们的死活。”
话音未落,她将碗中的菜和剩余的饭一股脑倒在了穆碧妃头上和身上。
穆碧妃不敢抵挡,惊恐地捂着脸,踉跄起身,撞翻了凳子。王后举起碗,狠狠砸向穆碧妃。穆碧妃慌乱中用手遮挡,瓷碗砸在她的手腕上,瞬间碎裂。她发出一声惨叫,捂着手踉跄后退。
王后扑上去欲打穆碧妃,国王急忙挡在两人中间,一把抓住王后的手,喝道:“你疯了,跑来发什么疯?”
王后差点摔倒,侍女在后扶住她。她转头,咬牙切齿地指着国王:“你帮着狐狸精打我,你竟然帮着她打我!你把美味佳肴全给了她,却让我们吃糠咽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今天跟你们拼了!”
她从地上抓起凳子砸向国王。国王猝不及防,头部重重挨了一下,惨叫一声,捂头蹲地,鲜血从额头涌出。
王后也愣住了,方才她是被愤怒冲昏了头。她在外窥视已久,见两人恩爱地互相夹菜,温柔相待,妒火中烧,不顾一切冲进来,竟将国王头部砸伤,这下闯了大祸。
她惊恐地伸手去扶国王,但穆碧妃更快一步,扶起国王,查看他额头的伤口,鲜血淋漓,半张脸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