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路北方磨蹭着,在开发区转悠了一天。
在走访长江新港码头后,路北方还特意到长江新港预定开发房地产的那块地皮看了看,完了,还专程前往滨江集团,调研经营状况。
滨江集团,这个由魏氏家族魏家五兄弟一手打造的企业帝国,其董事长魏斌,与路北方也算老交情!
但是,其中集团经营也曾产生变数,是路北方以及开发区政府的干预,才让魏斌坐稳这集团董事长位置的。
借着浙阳这些年,将企业全部安顿在开发区的东风,当前的我滨江集团凭借着得天独厚的本地资源优势,延伸出众多产业分支。酒店、会务中心、地产企业、商管街道……业务范围之广,令人咋舌。
路北方此行,正是冲着魏斌而来。而且他心中,还揣着一个问题而且,那就是劝导滨江集团走出去,最好还成为上市公司。
不过,连路北方也没想到,滨江集团现在如日中天,但是魏斌这思想却颇为古板。他砌着茶时,听着路北方说上市的话,当即眉头一皱,嘴角一撇,毫不犹豫拒绝道:“路书记,您说上市?咱还是不用了!我们在开发区这疙瘩,日子过得舒坦着呢!不瞒您说啊,咱们企业账上,现金都有十几个亿,我还操上市那份心干嘛?”
路北方看着魏斌那样子,嘴角不由笑了笑,当即望着他耐心道:“魏总啊,想不到你企业经营得这么好,但是,这思维,怎么还停留在九十年代呢?!”
“对!当前的滨江集团,确实有钱,这是事实!但是,您要知道,现在很多依托区位资源优势存活的地方型企业,都在不断蜕变、发展!就拿深城的招商港,以前所有业态都集中在蛇口,现在呢?早就将触角伸向全国各地;还有宏桥发展那些本是立足区域的企业,为了在市场的不断变化中,立于不败之地,都在不断提升企业管理水平,紧跟对外扩张和上市的步伐!”
“上市,并不是一件坏事!它能拓宽融资渠道,提升企业知名度和竞争力。当然,关键是要确保企业自身运营规范,财务状况良好,有清晰的发展战略,以及可持续的盈利能力!这样,也避免企业的发展,维系于一个人身上、一个家族身上。”
路北方见魏斌面露沉思之色,便趁热打铁,举了个例子道:“魏总,您现在也有五十多岁了吧!这岁月,可不饶人啊!您想过没有,万一哪天您生病了,身体不如现在了,这企业该怎么办?魏氏家族里,现在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能够接手整个企业,带领它继续前行?……若是上市了,那就不一样了!有专业的经理人,有专业的管理团队,这样,你也能抽个身出来,好好享受人生!”
魏斌听到这里,沉默了,也心有所动。从本质上来讲,他是信任路北方的,也知道作为省领导,路北方的眼光和决策,要比他看得更为深远。当即,魏斌在想了想后道:“路书记,您说的这事,我会好好上心!过些日子,我们召开董事会的时候,大家凑一块研究研究。”
路北方听到这,自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坐在魏斌位于长江畔的摩天大楼中的办公室,聊了阵天,随后,众人还去滨江集团的旗下的几家企业走了走。
想不到,滨江集团有家专做电子产品的工厂,规模还挺大的。虽然这个工厂还不是做成品,但是用工达到二千多人。厂房面积也挺大的。最为重要的,这家企业对标的,就是深城的富司康。整个厂区的环境,卫生条件,以及要参观探访者的要求, 都相当严格。
隔着玻璃,看着车间里繁忙而有序的景象。路北方频频点头,表示欣慰。不过,就在厂区里边,路北方看着一辆辆忙着装货的大卡车上,随后他微微侧头,带着几分好奇与关切地问魏斌道:“你们这货物运输,怎么不选择从长江港口发货呢?”
魏斌挠了挠头道:“路书记,这背后,其实情况复杂啊!这些产品,主要就是运到浦利斯去的,那边的港口,是由米国资本福邦财务控制的!那是一个拥有全球 100 多家港口控股公司。路书记,您可能也是知晓此事,那就是这家公司,一直想收购长江新港。但是他们在收购过程中,却因为各种原因未有成功!”
“因此,这福邦财团的气愤之下,就对长江新港在暗中使绊子!他们利用自身在全球港口行业的影响力,给不少合作企业施压,暗示若由长江新港进港的物品,将进行严查!而且可能会在其他方面,受到一定的限制。再加之长江新港,在年前那几天,出了火浇仓储中心那事儿。这让浙阳的很多做外贸的企业主,都担心得罪那尊大神,影响自身在全球的业务布局,所以啊,只能谨慎对待与长江新港的合作,或者就像我们一样,干脆将在浙阳生产的产品,拉到宁玻港发走!我们也是没办法啊,那样光运费每集装箱就增加四千多元。”
路北方听闻,一股怒火瞬间从心底直冲脑门。
他本来就对年前长江新港仓库失火一事耿耿于怀,就因为找不到幕后的指使者,怀疑是敌方势力所为。
现在魏斌作为生意人,讲出其中的顾虑与耳闻的传言,更让他确信,长江新港正经受着外国资本的打压。
路北方双手紧握成拳,一拳擂在魏斌的茶台上,惹得同行的几人都心一跳!他咬着牙,愤怒吼道:“娘的,这福邦财团,简直欺人太甚!他们的这种行径,就是赤裸裸的经济霸凌,是妄图通过不正当手段打压我国企业、控制我国港口资源的阴谋!”
魏斌知道路北方脾气大,但在此时,还是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安抚的意味道:“路书记,我们也知道这口气难咽啊!但是,现实就摆在眼前啊。我们代工的那些合作企业,都怕惹上麻烦,影响自身在全球的业务,所以,也指定我们在福邦财团的港口卸货,而我们为了做这点生意,也只能选择妥协。”
路北方当然知道,魏斌作为生意人,有他们的无奈。
但此刻,他还是不服气咬牙道:“魏总,这种妥协,只会让那些外国资本更加肆无忌惮!……下次,他们还指定港口,你们就别跟他们合作了!”
说了这句气话之后,路北方再扫了一眼李丹溪和张天纵道:“就这事儿!问题,现在发现了吧!就这事儿,咱们坚决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出办法,来应对这场挑战!长江新港,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优越的硬件设施!这是我们的优势,我们不能因为他们的恶意打压就放弃。”
他沉思片刻,接着说道:“首先,我们要加强长江新港自身的建设和管理,提升服务质量,提高通关效率,让企业在这里感受到实实在在的便利和优势。同时,加大宣传力度,向国内外企业展示长江新港的实力和潜力,吸引更多企业选择我们。”
“而且,这次知晓这情况后,你们给我调查清楚,这福邦财团旗下的港口,不肯与我们港合作,让我们港出港的物品,不能顺利进入他们港口的,有哪些,位于哪些国家?!就这事儿,若是浙阳不能出面,那就让外交部门来协调,向福邦财团施压!”
“再者,你们还可以联合国内、国外其他港口,形成战略联盟,共同抵御外国资本的不正当竞争。通过信息共享、资源整合等方式,提升我国港口行业的整体竞争力,让福邦财团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魏斌、张天纵、李丹溪一行听着路北方条理清晰的分析和切实可行的措施,眼中逐渐燃起希望的火花。
……
而此时,在省委办公室等待路北方的邹建春,因为象州有事,心急火燎地回去了。
原本,他打算找路北方提前示好,为日后在仕途上的发展铺铺路,可这一忙起来,竟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现在省委组织部季丰年这边,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天际城那边一下催问浙阳省委组织部,为什么常务副省长的人选,一直没报上来,这个职位至关重要,关乎着浙阳省未来的发展走向,上面组织部门格外重视,等你们讨论好了,这边要定夺。
而且,此次还涉及增设一名省常委进来。因此,这项工作,必须加快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