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在梅林的注视下,把那一盅鸽子汤都给喝干净了,喝完了这一盅汤,其他的一口都吃不下了。
她知道莫老是好心,想要养养她的胃,但她早上起来,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这么一盅鸽子汤喝下去,就已经够够的了。
至于鸽子汤里面的肉,那真是看都不想看,更不要说吃一口了,所以,一大部分被她放到了沈昊林的碗里,还有两条鸽子腿分别进了梅林和影五的肚子,这两个家伙觉得受宠若惊,虽然以前没少在一起吃饭,但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
“老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两条腿儿就是为了堵住你们的嘴。”她朝着梅林和影五笑了笑,“吃了我的鸽子腿儿,可不能再去跟莫老告状了。”
“告状?告什么状?跟谁告状?”梅林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无辜,朝着沈茶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告状?我们哪儿是那种人啊,老大你多虑了。”
“就是,就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都是好孩子,干不出这样的事情。”影五也跟着附和,朝着沈茶一呲牙,露出了一个特别谄媚的笑容,拿起那个鸽子腿儿闻了一下,故作陶醉的说道,“这个鸽子腿儿可真香啊,一看就特别好吃,是不是?”
他伸手戳了戳梅林,朝着她挑挑眉。
“嗯,炖的挺烂的,虽说这种东西主要喝的是汤,但肉还是很好吃的,很入味儿。”
“够了,你俩真是......正常一点吧!”沈茶无奈的叹了口气,“天天怪气怪气的。”
梅林笑了笑,看了看桌子上,伸手拿了一个小包子,看着沈茶,说道,“姓栾的想要见见你,要见吗?”
“他怎么想通的?”沈昊林慢条斯理的把鸽子肉一点一点的撕下来,放进自己的粥碗里。
“还不是咱们散播的那点消息,今天说说抓住了法莲大师的人,明天再说说找到了一些账本,后天再说说,朝堂里隐藏的那些人名单都拿到手了。总而言之,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真假假,让他分不清楚。”影五笑了笑,“本来他被关的时间就很久,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处于惴惴不安的状态,担心法莲大师放弃自己,又担心法莲大师还没收到消息,自己就去见阎王了。听负责看守的兄弟们说,这么多天,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总是会半夜惊醒,吓得隔壁的柳氏一惊一乍的,跟着他一起担惊受怕。”
“所以,我们散播了这样的消息,他的恐惧更上了一层楼,每天都在自说自话、神神叨叨的,在牢房里转圈子。”梅林咬了一口包子,嚼了嚼,咽了下去,又继续说道,“但就算是这样,他想要见老大的心,似乎还不是那么的迫切,感觉......”
“感觉对法莲大师还是都少有点信心?”
“对!”梅林点点头,和影五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是不明白啊,都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为什么还能心存幻想?这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吧?”
“就是说啊,这法莲大师到底给他吃了什么东西,让他身陷囹圄也要至死不渝呢?”影五皱了皱眉,把手里啃的干干净净的骨头丢在碟子里,喝了两口粥,才说道,“咱们见了这么多人,审了这么人多,哪怕是真的钢筋铁骨,遇到性命攸关的时候,也会放弃他人,保住自己的,像他这样死心塌地的对一个人,还真是不太多,基本上没见过。”
“之前让你们查底,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回国公爷,没有任何发现。”影五叹了口气,说道,“咱们的人去他们的老家查了一番,除了跟法莲大师有生意上的往来,再也没有别的交集了,他们老家的人对他们一家再做什么,也是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们买卖做的很大,每年都会寄很多的银子回来。再问,就一问三不知了。”
“这是栾家的族人?”
“对!”影五点点头,“栾家除了他们这一支之外,都是老实的本分人,哪怕是已经很有钱了,依然下地务农,风雨无阻的。所以,他对法莲大师如此的信任,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没有任何理由,找不到源头。”他看看沈昊林、沈茶,“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已经吩咐兄弟们去查了,查姓栾的和姓柳的这两家三代以上跟前朝是否有关,跟法莲大师的师父是不是有关。要是祖辈再没什么关系的话,那就真的无解了,只能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悦己者死了。”
“柳家的关系在宁昌国和太皇太后,柳氏女跟栾老板的这门亲事就是太皇太后定下来的,柳家在这门亲事里获利很多,至少比成为宁王妃要多的多,否则,也不会舍弃了宁王叔,选择这个当年看上去籍籍无名的商人之子。至于栾家......”沈茶眯起眼睛,想了想,“确实是应该好好查查,在查出结果之前,暂时不见他。”她看了看沈昊林,“兄长在想什么?”
“在想他家是不是改过姓氏。”
“改过姓氏?也不是不可能。”沈茶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栾......栾......”
“老大,有什么想法?”
“一时间记不起来,但兄长所说,确实是个方向。”
“前朝末年,各地都非常的混乱,不少的氏族为了避祸,为了保全全族的性命,确实是有不少改姓的,还有很多躲在山里,等到了大夏初立之后才重新出现。有的改回了原有的姓氏,有的继续维持改后的。如果......”影五想了想,“栾家改过姓,说不准改姓之前是跟法莲大师有关系。”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关系。”梅林和影五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同时站起身来,“我们去找苗苗姐!”
说完,也不等沈昊林、沈茶反应,两个人同时抓起桌上的包子,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沈昊林和沈茶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跑这么快做什么呢?”沈茶看了看喝了一半的粥,“至少把粥喝完了再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