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尤世威听到李华然这话差点就笑出声来,尤世威心想你们这帮文官的嘴那是真他娘的能吹牛逼!
他娘的老子这段时间找你要点子粮饷你他娘的分币不掏,今天发起饼子来倒是一个一个的!
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的任你在这里哄骗?!
那洪承畴集结几万大军围剿这陕西贼寇,剿了他娘的几个月反倒是剿死了一个总兵两个副将,现在都在躲在那西安城不敢出来呢!
你就指望着靠咱们这几个虾兵蟹将,外加那在关东的河南官军就想把这几十万的贼寇给挡住?!做你他娘的什么梦呢!
虽然这尤世威的心中在腹诽,但是这嘴上还是笑着对那李华然说道:“李兵台,看来本镇刚才的话您没听清楚。”
“本镇刚才说过这‘守关必守塬’,南塬不保这潼关必失,本镇将手下弟兄全部都撤到关城与您一道协防又有何意义可言呢?!”
尤世威这话一出,那李华然便想与尤世威再争辩上几句,不过被那尤世威摆手打断了:“李兵台且慢,先听我言!”
“咱就不说那左良玉、祖宽还有那徐来朝会不会及时来援,咱就说说这南塬一段丢失会出现什么影响。”
“这南塬虽然几条深沟且那南塬的塬上到塬下是一个差不多几百丈高的陡坡,但只要贼寇爬上塬地,一样可以翻沟过塬绕开潼关。”
“如此一来的话,本镇领着弟兄们进入潼关又有何意义可言了呢?!还不是一样将贼寇放出潼关?!”
其实这尤世威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从南塬绕过潼关确实可以做到,但是这仅限于小股部队从塬上绕路,因为这大部队过南塬的话需要携带大量的辎重,这又是爬坡又是翻沟的那得折腾到猴年马月去?!
如果王铁他们选择从南塬绕路走的话,那在西安的洪承畴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的。
到时候那几十万的贼寇堵在南塬的几条沟里,洪承畴与陈必谦东西夹击之下,农民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定然会被官军围在南塬杀的大败。
有人会说这李自成会不会是这样被孙传庭在潼关南塬杀的大败的,其实这也不可能,因为当时的李自成在被几次围剿之后只剩下几千号人。
几千号人的规模在潼关南塬能够快速通过,不可能出现进退维谷的情况,且当时孙传庭是出关勤王与李自成打的一个遭遇战而已,双方都有急事并没有在南塬进行大规模主力决战。
所以这大部队过潼关要么是从关城北面靠近黄河的小路走,但如果是在黄河的涨水季节是不行的,那剩下的唯一一条路那就是攻破潼关,从关城的大路出关。
...
这李华然虽然是文官出身但还是读了一点子兵书的,所以这尤世威蒙不到他。
只见这李华然冷笑一声对那尤世威说道:“尤镇,潼关以西之贼有数十万之众,即使放弃南塬那贼寇也不可能从南塬出关!”
“尤镇这番话蒙蒙其他的文官也就罢了,就莫要在本官面前说这种鬼话了!”
那尤世威见居然没蒙住这老小子这心里还有些诧异,不过尤世威也不担心,毕竟这部队在他的手上,进不进关城是他说了算。
于是这尤世威索性也就不跟他纠缠了,只见这尤世威起身对那李华然抱拳行了一礼说道:“李兵台,您是潼关的兵备道,我是蓟镇的总兵。”
“本镇在蓟镇归蓟镇巡抚管,调到中原剿贼归那五省总督洪督师管,洪督师命我来潼关协防但并未命本镇受您节制。”
“本镇既然不受您节制,那本镇自行其是也是理所应当的,本镇依据兵法认为守关则必守南塬,那就恕本镇不能在此奉陪了!”
说罢,这尤世威便直接拍了拍身上的灰拂袖而去。
那李华然看着那远去的尤世威将手中的贼寇战书给捏成了一个纸团子,这李华然越想越气,于是指着那已经走到厅堂前院的尤世威怒吼道:“尤世威!本官要给朝廷上奏参你!”
“悉听尊便!”
只听见那前院传来那尤世威嚣张的声音。
啊!——
李华然听到尤世威这嚣张的语气之后,气的是直接大叫一声,然后这李然的脸色由红转白紧接着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兵台大人!”
“您别有事啊!”
...
得亏这李华然的身边站着一群潼关卫的军官将他给搀扶住了,要不然这李华然倒在地上非得摔坏不可,然后这帮军官就将李华然给抬到了衙门里的房间去,并派了医生给他看病。
这医生过来一瞧原来是被气病了,给李华然扎了几针之后这李华然就醒了过来,不过醒过来之后的李华然便像是得了癔症一般一句话也不说,就连吃饭都要人来喂。
衙门的人见状就又请了医生过来诊断,这医生鉴定为李华然被那尤世威给气成了精神病。
这李华然被尤世威气晕了是真的,但是醒来之后的李华然则是在装病,这古代的医疗检测技术有限,检测不出来李华然是装的精神病。
李华然装病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以潼关现有的防御力量根本就不足以挡住那几十万的贼寇进攻。
那潼关自从国初修建开始到现在因为常年的太平盛世导致一百多年都没有怎么维护过,所以潼关的这些防御设施基本上都处于废弃状态。
这些年来虽然朝廷多次下令维护潼关的防御设施,但是因为资金不足的原因一直都是在嘴上维护,所以李华然很清楚守住潼关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将尤世威的部队调到城中的话,那没准能够在河南的援军抵达之前将关城的守住。
可如今这尤世威不配合的话,那等贼寇破关之后他的脑袋就要挂到城门楼子上,这弃城而逃的话朝廷也饶不了他。
这些年来总督巡抚一级的高级文官因为作战不力都被处决好几个,被流放的高级文官更是不知道多少,他这个小小的兵备道要是弃城而逃的话铁定是顶格处罚砍脑袋。
所以这李华然借着被尤世威气晕的机会直接就装作得了精神病,这样一来他这个病人就没办法承担守城的责任,至于接下来的事那就好办了。
果然不出那李华然所料,紧接着那潼关卫的指挥使会同潼关卫的所有军官商议该怎么办,经过大伙们的投票决定一致通过弃守潼关,带着装病的李华然连夜出关往东奔向洛阳。
这李华然倒也因此躲过了一劫没有被朝廷砍头只是被革职还乡提前退休,而李华然的这种操作则是开创了崇祯朝下半场的一种新玩法,并且很快被活学现用。
...
第二天,潼关南塬,裂斜沟千户所。
潼关卫下辖的五个千户所中四个卫所的军户是屯驻在关城的附近,一个千户所则是在塬地上,在过去这个塬地上的千户所卫军就是负责防守南塬。
不过此时的卫军早已经退化成了农民,你指望他们来守塬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这裂斜沟就是关城南北县以西的塬沟,裂斜沟千户所城的位置即为后世的潼关县城所在地,这里同时也是潼关南塬防御阵地的指挥部,尤世威部就驻扎在裂斜沟千户所城中。
这尤世威率部进驻裂斜沟千户所后,那千户很识趣的将千户所衙门给让了出来让尤世威住。
整个千户所城的面积不是很大周长也就不到两里地,所以这千户所衙门也就是一个三进的小院子,此时天刚蒙蒙亮,那尤世威正搂着两个姑娘在呼呼大睡。
而就在尤世威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他的门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总爷!不好啦!出大事啦!”
那在屋内睡觉的尤世威一听这话嗖的一声冲那床上弹跳起飞,吓的那两个姑娘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只见那尤世威赶紧穿衣服然后将房间的盔甲给披上。
这三下五除二不到两分钟尤世威就将衣服穿上并且还穿好上身甲带着头盔从屋内走出去,然后问那家丁说道:“怎么回事?!是不是贼寇攻上塬地了?!”
这几天尤世威部的哨探已经与贼寇的哨探在南塬附近发生过好几次的遭遇战,所以这尤世威对贼寇来袭一点都不惊讶。
那尤世威的家丁摇了摇头说道:“贼寇没来,那潼关卫的卫军昨天晚上他娘的全部都跑了,现在关城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啊!——”
只见那尤世威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尤世威实在是没想到李华然这个文官跑的居然比他这个武将还快。
这尤世威不入城协防的主要原因就是怕到时候进了城被李华然给裹挟住了跑不了。
因为这潼关卫城是李华然的地盘城中的卫军都归他管,一旦尤世威进了城,再想出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尤世威才死活不进关城。
可现在那李华然跑在他前面,所以这就让尤世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派人去打听一下,这李华然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等打听清楚之后,请刘守备和罗都司前来议事!”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