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叨叨的。”
接过信一把甩开,映入眼帘的是满篇清秀的小字,一看便知出自女子之手。
怪不得秦升不敢看,以为这八成是老爷某个小情人写来的,怕出事。
谨慎的打量着老爷的表情,只见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更是笃定了几分。
但他心里却老大纳闷,在京里的时候没见老爷私会过什么女子啊,这风流债是哪惹的?
偷偷给马三使了个眼色,暗示只要三爷一声令下,他就去替老爷平了这风流债,绝不让主母知晓。
被瞅的莫名其妙的马三,哪知道秦升心里这么多古怪的念头,连花钱平事、杀人灭口都想好了。
苏谨看完信,皱眉不语的他直接把信折好,丢给了马三。
来了!
秦升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就等老爷下令了。
可谁知苏谨只是轻声说道:“派人出海,把信交给熥儿。”
“是。”
“嗯...,秦升。”
“是!老爷我在!”
秦升一边大声答应着,一边暗自奇怪,难道是太孙惹得花边账?
“你跑一趟家里,让熞儿来找我。”
“啊?是!”
秦升一个脑瓜子两个大,怎么又有衡王的事了?这到底是谁惹的事啊?难道是三人一起...
我滴乖乖,不愧是老爷,你们真会玩!
看着秦升那一脸猥琐的笑容,苏谨有些莫名其妙:“笑的跟发春似的,想什么呢?”
“啊?想老爷...不是!没有,什么都没想,我现在就去!”
看着秦升匆匆离去的背影,苏谨直皱眉:“有毛病吧?这一个一个的。”
说完挥挥手招来一个亲卫:“给孙威送个口信,就说我让他去办点事...”
安顿完这些,苏谨带着马三继续沿着西岸闲逛。
原本月港应该在隆庆年间才建成,那时的月港,是大明唯一对外的港口。
但随着泉州市舶司的兴起,月港这拥有得天独厚地理位置的港口,自然不甘寂寞。
在前宋的时候,这里已经是初具规模的海贸交通口。
如今有了苏谨的大力加持,发展自然日新月异,不知快了多少倍。
现在的月港集市,除了布行、米面行、油行、糖冬瓜行、冰糖行、药材行、铸鼎行这些传统商铺外,
茶叶行、瓷器行、丝织品行等高端商行,也早已布满大街小巷。
哪怕大明在李朝和联军打的水深火热、你侬我侬之时,也没影响民间的贸易。
当然,该纳的税一分都不能少,敢偷税漏税走私的,市舶司海巡会教他怎么做人。
月港的民事港不需要苏谨去操心,哪怕没有他,随着海贸的深入,这里也会越来越繁华。
他需要操心的,是替朱棣搞好海防,以免出现后顾之忧。
比如同样已经提前开建的龙海晏海楼。
原本应该在万历十年,由瞿寅领建的晏海楼,也被苏谨提上了日程。
这里不仅可以当做本地的地标,更重要的是其军事作用,用作了望、示警。
其采用传统工艺和新工艺相结合,用八柱架梁筑成八角形,本地人又戏称其为八卦楼。
当然,龙海晏海楼也不过是诸多海防其中之一。
与其一起开建或修缮的,还有万松关、龙海港尾炮关、镇海卫城,
乃至更南端的六鳌所城、铜山所城、悬钟所城,以及康美土堡和水寨大山。
同时在漳州和泉州交界的语屿水寨,将设为一处海军营所,同时具有造船厂的职能。
毕竟自宋以来,漳州就是福船的主要造船地,郑和西洋之行的很多附船,也交由语屿水寨打造。
但苏谨的目的显然不止于此。
作为雁过拔毛,眼里只有小钱钱的主,怎么可能不动点小心思。
语屿水寨负责建造宝船和官船,那他就直接在旁边再开一个造船厂,专营民船。
如今海上贸易的船只,大部分技术还停留在元末的时候。
因为早年老朱禁海的缘故,海船的发展一度陷入瓶颈。
但洪武晚年时期,很多海禁已经悄悄开了,苏谨更是老朱的‘白手套’,专职替他在海上给内帑搂银子。
到了建文朝的时候,铁脑壳对老朱的很多政令嗤之以鼻,对海禁的反应更加激烈,再下片板不得下海的政令。
主要原因,当然是江南士族也在靠着海洋大发其财,自然不可能看着老百姓下海和他们抢生意。
风浪越大鱼越贵的道理谁都懂,越禁海,他们走私的利润才越高。
直到朱棣登基,海贸才再次开放。
不过他也没有一口气直接打开,而是先开了泉州、松江、杭州、广州几个州的市舶司。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靠着大海生存的渔民也好、商贾也罢,都被来回变驳的政令折磨的痛苦不堪,海船技术也一度不得寸进。
不过这倒让苏谨占了便宜。
他只需要将慎海卫战舰的技术略加修改和变动,取消大量的炮仓,改为能存储更多货物的货仓,再加上快舰的风帆技术,就是这个时代的‘超级货轮’。
而真正的货轮,等到铁甲舰的技术成熟,经过两代的变革以后,就可以投入市场。
到那个时候,苏谨什么都不需要做,靠着卖货船就能赚的盆满钵满,做邮轮之王。
“嘿嘿嘿嘿嘿...”
看着老爷一脸痴线的模样,马三不知道老爷又打算要坑谁,识相的赶紧闭住了嘴。
随意在西岸寻了一处小馆子吃饭,点了碗面线糊对付一口。
马三早就饿了,呼噜呼噜一碗面线就落了肚,而苏谨还在盘算着船厂的事,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
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那碗面线糊咋还越吃越多捏?
马三有些无语的看着老爷,一把将他碗里的面线糊,一股脑的都扒拉到了自己碗里。
“老爷,你这是做啥?”
“少废话,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可是这碗是你的,我的已经吃完了。”
“这不是怕你没吃饱吗?是老爷心疼你。”
“可是老爷,我已经饱了。”
说着,还配合着打了个嗝。
苏谨翻个白眼,没有停下手中扒拉面线的动作,反而还加了速:“不,你没饱。”
正当马三无语的拿起筷子,准备为难一下自己的胃时,门外走进来一个青年。
马三一见顿时眼睛一亮:“三公子,你还没吃饭吧?我这正好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谨扒拉到一边:“吃你的去,他饿了不会自己点?再说你让别人吃你剩饭,好意思吗?”
马三大惊:“老爷,你还真是双标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