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欣喜若狂状态的简大声应了一句，然后飞快地从车里拿了一架单兵火箭炮出来，对准了这个差点让自己职业生涯蒙羞的东西。
啪！
简的脑袋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委屈巴巴地看向打自己的老板。
“我让你炸车！你特么对准保险箱干什么！”
“哦哦！”
简虽然不明白一个残骸还有啥炸的必要，但也连忙转换目标。
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前一秒，残骸中居然发出了声音：“等等！”
简吓了一跳，下意识扣动了扳机。
但好在他在火箭筒出膛的最后一刻抬起了火箭筒，让一发火箭弹险之又险地擦过了残骸、飞向遥远天空。
轰隆！
天空出现了个小烟花。
“老板？！”简震惊地找了一圈车内，并没有发现人的存在，“车载ai成精了？它在求饶？”
有点离谱的猜测，但意外地接近事实。
姜有梨重新把小板凳放在残骸旁边，饶有兴趣地说：“哟，还真的有啊？”
“……你诈我？”车内的声音说。
姜有梨摆摆手，“不是诈你，是炸你。毕竟无论你出不出来，谨慎起见，我最终都会炸了你，这改变不了什么。”
他并没有找到几十公里内有车藏匿，所以不敢断定这辆车内存在智能生命。
但是就算没有，哪怕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他都会炸了这辆车。
车内的智能生命开口的结果，无非是确定了姜有梨的猜测，心理得到了满足，仅此而已。
智能生命：“……我有价值。只要你拿着我，就可以随意跟天网智能开价。”
姜有梨顿时来了兴趣，“哪怕我要一千亿？”
智能生命：“……十亿还是拿得出来的，再多就超过我的价值了。”
“哦。”
兴趣消失。
十亿确实是一大笔钱，但是要用这笔钱换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活着，风险太大，不足以让他动心。
还是炸了吧。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想法，智能生命连忙说：
“我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数字生命，其他所有上传意识的人全部死了，只剩下我。我很特殊，你可以暂时留着我、关押我，直到你认为我不具备威胁为止都可以。”
智能生命说，“为此我愿意付出很多东西，比如我意识上传之前所掌握的所有技术。”
数字生命？不是智能生命？
姜有梨瞳孔微颤，直起了腰身。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数字生命所谓的所有技术，而是意识上传。
他前世在赛博朋克相关的游戏里听说过这种技术，但是自从他穿越过来就知道这个世界是没有意识上传的。
没想到有，只是以他当时的层次接触不到。
说实话，他对这种技术相当感兴趣，毕竟从结果上来说，意识上传相当于是另类永生了，哪怕肉体死亡，意识依旧可以在网络中存活，是一项非常厉害的技术。
“如果我不杀你，你能把这种技术交出来？”姜有梨问。
然而车中的数字生命说：“很遗憾，虽然我确实是电子信息、神经科学、计算机学、生物信息学等领域的院士科学家，并且主要负责这方面的研究，但是，我上传意识之后，他们就将意识上传的相关技术从我脑海中删除了。”
姜有梨：“为什么？”
数字生命说：“因为意识上传的失败几率为99.99%。经过研究，天网智能高层决定暂时禁止这项技术的实际应用，直到技术再次迭代。
“而他们也知道，如果不从我脑海中删除这项技术，我一定会私自研究、实验……就像我偷偷上传意识一样。”
姜有梨：“……”
感情这还是个疯子。
一个有自知之明的疯子。
数字生命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性格标签中确实有‘疯子’之类的词条，但是，事实证明我总是在成功，就像死亡率百分百的意识上传，自我之后就变成了99.99%。”
他还很骄傲，也对公司规定的风险管理条例很不屑，因为这严重限制了他的发挥，他从来就没有通过判定过！
……
姜有梨换位思考，觉得如果是自己，恐怕也得把这项技术从他脑海中删除。
用别人做实验也就算了，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即使他才能再强，有谁敢重用？
反正姜有梨觉得，活着才有价值，死掉的人才不算人才。
数字生命说：“总之除了意识上传技术，其他我会的，也都可以教给你们。你的商汤公司初创，应该非常需要这些技术。”
那确实。
数字生命的条件令姜有梨非常心动。
之前跟寰宇细化计划的时候，寰宇就说过商汤要发展自主科研能力，而想做到这一点，除了钱，人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而想在赛博世界挖人才，不亚于从各巨企嘴里抢食。
君不见，就连月蚀动力开办的大学，其所传授的课程也不过是前世高中级别，其优秀毕业生已经算是顶级知识分子了，足以在任何公司混一个管理位置，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
像数字生命这种“院士”……姜有梨不知道到底属于什么级别，但绝对比“高中生”要强无数倍。
心动……
反正只是数字生命，离开了载体就什么也不是，反正商汤即将在荒野发展，要不就放在荒野中使用？
姜有梨陷入内心的纠结。
当然，他表面上依旧是若无其事、毫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问：“你就这么暴露天网智能的科研成果，算是背叛公司了吧？”
这样，姜有梨或许还能用一用，因为背叛公司的人肯定不可能再被接纳。
“背叛？没有啊，我的所作所为很符合我们天网智能的理念。”数字生命说。
姜有梨一愣：“什么理念？”
数字生命：“技术开源，让人类共同进步。在我们天网智能还是盘州执政者的时候，我们就坚持过这样的理念，并开源了公司一切技术，只不过技术还没有来得及传播太远，就被其他四大巨企施压、导致我们不得不重新闭源、回收技术。”
姜有梨听见这话，是彻底惊呆了。
在赛博世界，讲究“开源”精神？
是你们脑子出了毛病还是我耳朵出了毛病？
你们这样不被其他四大巨企搞才怪了！
那边，数字生命还很骄傲地说：“即使是现任盘州执政者——盘古创界协同社，他们也受到了我们的影响，一开始他们的口号就是‘开放、互助、共赢’！
“可惜，在手握力量与筹码之后，人的心态很容易变化，盘古创界协同社内部经历了权利更迭，终究还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