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整个长春市里开始到处找人,可朱宏宇这小子压根居无定所,自己也没个正经买卖,领着一帮人天天东游西逛的,专挑大哥的词儿碰,纯属没事找事。
平时他就跟癞蛤蟆趴脚面子似的,不咬人膈应人,可真等你想找他的时候,压根就找不着。
打电话他也不接,心里跟明镜,知道打来的不是求情就是找茬,不管谁打过来,他都是“哐”地一下就挂,气得大李小子直骂:“你妈的逼!电话还不接?”
旁边有人劝:“弟儿,要不咱给贤哥打个电话?看看贤哥这帮兄弟有没有知道朱宏宇下落的?”
大李小子一听,赶紧拿起电话给贤哥拨了过去,电话“呱嗒”一通,他就急着喊:“贤哥!我是小子!”
贤哥一听就乐了:“哎,小子,咋的了?”
“贤哥,我找朱宏宇那逼!”三哥让人扣了,就在朱宏宇手里!”
“我知道,三哥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贤哥你都知道啦?那你知道朱宏宇在哪儿不?我现在领着兄弟就过去,你看我不打死他我以后社会都不混啦!这逼让他装的,太气人啦!”
“小子…我也正想找他呢,不过现在人确实找不着。” 贤哥沉声道,“你们在哪儿呢?”
“咱就在三哥的局子门口呢!”
“行,你们等着,我现在也往那儿赶,咱见面再商量咋整。” 贤哥嘱咐道。
“好嘞贤哥!那我们在这儿等你!”
大李小子赶紧应着,“哐”地挂了电话,一群人就等贤哥过来,一起去找朱宏宇算账。
咱说这边正铆足了劲儿往前奔,等着碰头的兄弟们老远就瞅见人影了,一见面就“贤哥贤哥”地喊着。
贤哥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你们打听着没?韩老二那伙人,还有朱宏宇,到底搁哪儿猫着呢?”
旁边一个兄弟赶紧回话:“贤哥,长江物流咱都翻遍了,屁人影没看着!就遇上一个瞎眼老头,问啥都支支吾吾的,白耽误功夫!”
贤哥皱着眉头寻思半天,突然掏出手机就拨了号——打给张法英了!这张法英成天在局子里混,二道这一片的黑道事儿,他门儿清得跟小百科似的。
电话刚接通,:“哎,法英啊!”
“操,贤子?咋的了?”
“我跟你打听个事儿,朱宏宇和韩老二平时除了长江物流,还搁哪儿扎堆儿?”
“长江物流?那不是老窝子嘛!除了那儿……哎对了!英俊大队,就是英俊暖气片厂那边,有个仓库!就在厂子外头,一个黑不溜秋的大铁门,上头还喷了个红福字,老显眼了!”
贤哥眼睛一亮:“妥了!谢了啊法英!这逼崽子是作死,敢跟咱叫板!”
“用不用我带人过去搭把手?”
“不用不用,这边人够多,收拾他们绰绰有余!”说完“哐当”就挂了电话。
旁边的大李小子一听,立马喊起来:“兄弟们!人找着了!就在英俊大队旁边那个仓库!”
“走走走!上车!”
贤哥一挥手,大伙儿“呼啦”一下就往车上涌。
贤哥领着二弟、春明、海波、喜子、天龙、老六,一帮人杀气腾腾的,直奔目的地而去。
这伙人一路风风火火,没多久就到了英俊大队。
果然,在英俊暖气片厂旁边,有个带黑铁门的院子,那黑铁门上红通通的“福”字,老远就能看着!
贤哥抬手一比划,大李小子身边的丁百合和吴振江立马会意,“噌噌”两下就翻进了院子,紧接着“嘎巴”一声,就把铁门给踹开了。
谁知道院子里还拴着狗,听见动静“嗷呜”一声就扑了过来!丁百合还没来得及回头,大李小子反应快得惊人,一把抄起五连子,端起来就骂:“狗仗人势的东西!”“砰砰”两枪,狗脑袋直接被打得稀烂,倒在地上哼哼唧唧没了气。
大李小子啐了一口:“妈的,正好拿你们开开刀,解解老子的气!”说完领着人就往院子里冲。
老六走在最前面,刚推开一道木门,就听见外面的枪声,屋里的人也有了动静。
东子的先探出头来,扯着嗓子骂:“操你妈,谁呀?”
老六二话不说,把五连子往前一递,“砰砰”两枪!第一枪直接把木头门打了个稀碎,木屑子飞得哪都是;第二枪正打东子身上,这家伙“扑通”一声就倒飞回去,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旁边二楼二老坏,听见枪响嗷嗷喊:“东子!咋回事儿?”
大李小子几步冲过去,五连子一抬,“啪啪”两枪,二老坏也直挺挺地撂那儿了。
这时候朱宏宇才反应过来,想反抗都他妈来不及了!
大李小子带着刘奎燕、韦来远这帮人,足足五六十号,再加上贤哥身边的兄弟,徐雷都来了,拢共七八十号人,个个都是敢打敢干的狠角色。
朱宏宇就算再横,这会儿也蔫了,但嘴上还硬着:“小贤,行,这么多人来招呼我,够给我朱宏宇面子!有本事的往前站,谁敢跟我抵命?今天你们把我干了,我也不磕碜,丢人的是你们!”
春明、二弟、喜子、天龙、老六这帮人一听就炸了,个个撸胳膊挽袖子,都想往前冲,跟这小子硬刚一下子。就在这节骨眼上,突然有个人抢先一步动了手!
徐雷往前一窜,呱呱几步就冲到朱宏宇跟前,手往腰里一掏,“唰”地把枪拽了出来,瞪着眼睛骂:“操你妈的,刚才不牛逼吗?咱俩今天就一换一!!
你说咋换?别鸡巴拿这破玩意儿跟我比划,雷声大雨点小的,我他妈是真不怕死!”
“哥们,一会儿吓拉拉尿了,这么多道上的兄弟看着,你大哥的脸往哪儿搁?”
朱宏宇还在那儿硬撑,他是真不知道徐雷是啥段位的人物——纯纯黑道大侠级别的狠角色,哪能吃他这套。
徐雷眯着眼瞅他,心里合计:现在直接崩了你,都显得我磕碜。他晃了晃手里的家伙:“说吧,咱俩咋玩?”
“简单!”
朱宏宇“唰”地拽出东风三,“咱俩就数一二三,数到三就往死里干,敢不敢?”
“操你妈的,来吧,你数!”徐雷把枪口一抬,眼神都不带眨的。
朱宏宇心里打着小算盘:这小子肯定不敢真开枪,等会儿数到三,我先嘲讽他一顿,看他咋下台阶。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念头刚冒出来,“三”字刚一出口,还没等他张嘴嘲讽,徐雷那边“砰”的一声枪响了!
这一枪可不是闹着玩的,直奔朱宏宇的哽嗓咽喉,就是奔着要命来的!
朱宏宇吓得一缩身,想躲,可子弹太快了,“哐”的一下,虽然没打正咽喉,却直接打穿了他的脖子!朱宏宇“嗷”一嗓子,裤裆一湿,“扑通”就倒地上了。
徐雷拿着枪还想补几下,被旁边的兄弟拦住了,他啐了一口:“操你妈的,就你这熊样,还敢跟我叫板?我他妈胳膊一抬就能打死你,你算个鸡巴毛!”
这边刚解决完朱宏宇,三哥赵三就红着眼冲了上来——他最恨的就是韩老二!这韩老二之前拿枪把子把三哥一顿磕,更过分的是,居然敢在三哥他爸的生日宴上捣乱,这口气三哥憋了好久了。
韩老二一看朱宏宇被干倒了,吓得腿肚子转筋,可嘴上还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哥是谁吗?我哥是韩树伟!我劝你们别作死,听见没有?”
“作死的是你!”三哥吼了一嗓子,冲身边的兄弟摆手,“这事儿谁都别插手,我自己来办!奎燕,把家伙给我!”
“三哥,用不用我们搭把手?”刘奎燕递过五连子,担心地问。
“不用!我的事儿我自己了!”
三哥接过五连子,“咔嚓”一撸枪栓——要知道,三哥自从七八十年代之后,九十年代就没亲手动过手,今天是真被韩老二气疯了!
韩老二吓得连连后退:“赵三,我哥是谁你知道!你可想好了,别他妈冲动!”
“冲动?”
三哥往前逼近一步,眼神里全是杀气,“你哥就算是玉皇大帝,今天我也得崩了你!操你妈的!”
“砰!”又是一声枪响,五连子的子弹直接命中韩老二,他“啊”的一声惨叫,“扑通”就被打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赵三踩着院儿里的碎石子,“哐哐”几步就冲到韩老二跟前,居高临下地往他胸口踹了一脚,那力道给韩老二踹得“嗷”一嗓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赵三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骂道:“操你妈!刚才拿枪把子往我脑袋上磕的时候,你不挺他妈爽吗?还敢跟我叫号,说打我咋的?我告诉你,你不光打我,还逼我兄弟把手里的买卖停了,纯属他妈做梦!这买卖我赵三干定了,必须干到底,谁也拦不住!”
他弯下腰,一把薅住韩老二的头发,使劲往地上“砰砰”磕了两下,韩老二的额头瞬间就见了血。
“找一帮鸡巴驴马烂子来,以为人多就能吓唬住我?现在咋的?一个个不都躺了吗?妈的在长春地面上,你随便拉个人问问,你赵三哥是干啥的!你当我是纸糊的泥捏的?谁上来都能踹一脚、捏一把?我告诉你,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赵三是谁!”
韩老二疼得龇牙咧嘴,脑袋嗡嗡直响,刚才那股子嚣张劲儿早没了,只剩下怂劲儿:“赵三,赵三哥,你是那个……我服了,我真服了还不行吗?”
“服了?早干啥去了!”
赵三松开手,往他身上啐了一口浓痰,“我赵三在道上混这么多年,还能让你们这帮毛没长齐的逼崽子给熊了?做梦!今天不把你收拾服帖了,我就不姓赵!”
旁边的贤哥慢悠悠地走过来,双手插在兜儿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朱宏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朱宏宇,我早他妈听说了,你这阵子一直在四处打听我,总想找机会跟我碰瓷儿,是吧?”
朱宏宇躺在地上,胸口一鼓一鼓地喘着粗气,嘴角挂着血沫子,眼神里却还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狠劲儿:“孙世贤,你少在这糟践我!谁他妈先找事,谁心里清楚,你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别在我跟前装什么好人!”
“我干净不干净,轮不到你这个快死的人来评判。”
贤哥蹲下来,用脚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带着一股子轻蔑,“我为啥一直不勒你、不回应你?不是我怕你,是因为你他妈不够手,不够段位!我孙世贤在长春道上混,打交道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种小角色,还不配让我动心思!”
他顿了顿,接着说:“今天你是真把劲儿使大了,敢联合韩老二跟我叫板,还动了我的兄弟。这事儿就算给你个教训,希望你能长点记性,以后别鸡巴瞎嘚瑟——道上的规矩你该懂,人嘚瑟太欢,容易夭折,小朋友。”
“小朋友?”
朱宏宇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嘴里的血沫子喷了出来,“你孙世贤能在长春立棍,我朱宏宇凭啥不能?你刚从铁北大笼子里出来的时候,不也是靠碰瓷儿、靠跟人硬磕才站起来的吗?谁牛逼你就干谁,对吧?”
他喘了口粗气,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当年南关的百万小地主,那可是南关的一把大哥,多牛逼?你说干就干,把人家打跑了,自己硬生生坐了大哥的位置。南关搁不下你了,你又想在整个长春立棍,跑到桂林路去打四掌柜,就因为人家生意好、名气大!谁牛逼你就干谁,这下你他妈出名了,成了长春道上的狠角色,还不满足,又跟老歪磕,把人家的铁镖都给整没了……你能碰别人,我朱宏宇凭啥不能碰你?你以为你是谁?玉皇大帝?”
贤哥听完,忍不住笑了,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里满是不屑:“我真是不愿意跟你这种人犟嘴,浪费时间。我小贤这辈子,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你说说,我有没有一次主动去碰瓷儿、去招惹别人?四掌柜把老韩给办了,半爪牙他们跟着起哄,合伙欺负老实人,我能不找他吗?那是替兄弟报仇!老歪在张可欣的婚礼上撒野,当众放黑枪伤我的兄弟,我能不去找他吗?那是维护道上的脸面!为人处世,讲究的是恩怨分明,我那些发小、那些兄弟,都被他们熊完犊子了,我作为大哥,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吗?我出来替他们算账,哪一个是我主动招惹的?都是他们先惹到我头上,我才反击!”
他俯身盯着朱宏宇的眼睛,语气陡然变冷:“你非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说我是碰瓷儿,行,我认了。但我跟你之间,有个最大的区别——我找他们,我有那个实力,有那个底气,能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你有吗?你他妈除了耍横装逼,拉着一帮乌合之众瞎咋呼,你能干了谁?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在这儿跟我吹牛逼,逼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