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啊！这儿还有俩大活人呢，真把我们当空气背景板？”
陈曦的声音插进来，一边嘟囔一边弯腰，把刚才王语彤出来时不小心碰掉在地上的玫瑰花束捡起来。
“看看你，多少人排着队想给彤彤送花都没机会，你可倒好，还得彤彤给你送花……”陈曦一边把花整理好，一边嘀咕，“以后你要敢对彤彤不好，我绝对把你切了……”
两人慢慢松开手，眼神却还紧紧黏在一起，半天没分开。
“蛋糕真要化了！”陈曦无奈地垂下手，“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至于这么黏糊吗？”
汪洋的脸微微泛红，终于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王语彤脸上移开。
王语彤对着他笑了笑，眼里还藏着点调皮的光。
“就插一根蜡烛吧。汪洋过来许愿，彤彤要不要一起？”陈曦拿起一根细长的蜡烛。
“我就不了，今天又不是我生日，让汪洋许。”
王语彤摆了摆手，走到汪洋身边坐下，目光温柔地落在他脸上。
看着蛋糕上那簇小小的火苗，汪洋的手缓缓握紧，眼神也有些发怔。
总觉得这一切像场梦，好得不太真实。
就算这只是一场梦，那也永远不要醒来吧……
希望彤彤每天都开心，希望小曦能早点找到喜欢的人，希望林妍幸福，希望身边所有人，都能美好相伴的……
汪洋缓缓合上手。
……
出乎他的意料，陈曦和林妍一人吃了一小块蛋糕就起身告辞了。
按陈曦的性子，今晚八成又要赖着跟他抢床睡。
没想到今晚这么特别。
汪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直到陈曦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才收回。
临走时两人各自把刚才的纸盒交到他手上，说是什么生日礼物。
话音刚落，门就“咔嗒”一声带上了。
大门闭合的瞬间，汪洋的手已经按在了门上，金属门板冰冷。
汪洋的身体却有些热。
正要转身的王语彤猛地顿住，脸颊“唰”地飞上两抹绯红。
她赶紧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振翅欲飞的蝶翼，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你干嘛啊……”红唇微启，好半天才抬起眸子，大眼睛里蒙着层淡淡的娇羞。
话音刚落又飞快地垂了眼。
此刻的她和高中时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脸上那层薄妆，衬得她更添了几分成熟韵味。
“你说我想干嘛……”
汪洋往前凑了凑，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女孩身上的茉莉香愈发清晰，混着淡淡的奶油甜，往鼻腔里钻。
王语彤缓缓抬起头，眼睛慢慢闭上，睫毛颤抖的频率更快了，连肩膀都微微绷着。
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汪洋脑子里“轰”的一声，用颤抖的手托起她光洁的下巴，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唇齿相依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王语彤的小手轻轻抵在他胸膛上，推了好几下，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唇。舌尖还留着蛋糕的甜和女孩身上的香。
他的目光黏在她泛红的脸上，挪不开半分。
“先洗澡……”
王语彤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手又在他胸前轻轻推了推，带着点催促。
“好……”汪洋尴尬地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指尖还残留着托着她下巴时的触感。
王语彤踮起脚，红着脸在他脸颊上飞快亲了一下，像只小兔子一般飞快的往卫生间跑去。
走到茶几旁坐下，抓起玻璃杯倒了杯冷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好几口。
冰凉的液体从喉间滑进胃里，顺着血管蔓延开，头脑里的热血才渐渐退了些。
汪洋握着杯子，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杯壁，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有点撑不住了。
抬腕看了眼手表，指针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要不找个借口回学校？他两只手交叠着，手指不停来回搓着，掌心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汪洋……帮我个忙好不好……”
卫生间里突然传来王语彤的声音，带着点吞吞吐吐的软。
汪洋猛地站起身，脚步都乱了。
匆匆走到卫生间门口。
毛玻璃后面，一道模糊窈窕的影子若隐若现，勾勒出女孩的身形。
刚压下去的心跳瞬间又窜了上来，咚咚地撞着胸膛。
“怎么了？”他刻意放稳声音，可尾音还是忍不住发颤。
“我忘……忘拿睡衣了……你去帮我拿过来好不好？”门后的声音更软了，还裹着层明显的羞涩。
汪洋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刺痛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片刻后，他拿着睡衣回到卫生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一只洁白的小手飞快地从门缝里伸出来，接过睡衣又迅速缩了回去。
指尖擦过他的掌心，弄得心都痒痒的。
汪洋对着卫生间的门苦笑了一下，转身走向另一个房间。
再不去冲个凉水澡，他怕自己真要忍不住闯进去了。
……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马路上，一辆轿车正平稳行驶。
沈文君坐在后排，手肘撑着车窗沿，手托着下巴，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上，眉头拧成一道浅纹。
她今晚来参加汪洋的搬家仪式，并不仅仅是看王家的面子，还想给汪洋递个信号。
至于这小子能不能琢磨明白，那就不知道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在车窗上晕开一小片雾。
有些事到现在再看，似乎已经没多大意义，这么僵持下去，不过是白费力气。
迟疑了好一会儿，她从包里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终究还是拨通了陈兴国的电话。
“又怎么了？”
电话刚接通，陈兴国那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出来，背景里还隐约有翻文件的沙沙声。
“老陈，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沈文君的语气沉了沉，把下午汪洋跟她讲的话，一字一句又复述了一遍。
末了，她补充道：“就算我们家势头再强，也不能对个普通人怎么样。汪洋要是真撂挑子什么都不管，他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一没犯校规，二没违法，我们就是拳头再硬，也是打在棉花上。”
电话里是久久的沉默。
“你的意思是，我就没辙了？”陈兴国的声音里满是不甘，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老陈，汪洋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连AIt都愿意全送给我们，就连彤彤名下的股份都要转给容容，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对Et下手？”沈文君的声音提高了些，“你要是真动了Et，你觉得容容会怎么想？她还能跟彤彤做姐妹吗？”
电话那头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深深的叹息。
“咱家虽说家大业大，但咱爸向来有原则，从不欺负人。汪洋现在连AIt的股份都没有，你能拿他怎么样？依我说，这事就算了吧。”沈文君的语气缓和了些，“容容现在挺开心的，今晚跟洋洋待在一块儿，还有说有笑的。”
“我知道了……”陈兴国的声音低了下去，没了刚才的火气，只剩下几分无力。
“行了，就这样吧。以后他们年轻人的事，你也别掺和了。说不定哪天，容容就遇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了。况且洋洋也说了，会一直把容容当好朋友。”
沈文君说完，顿了顿，又补了句，“别再揪着不放了，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