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呆愣了下:“可王爷刚刚并未应允...”
“王爷没反对,那就是同意的意思,你怎么回事儿?我告诉你,秦将军有不妥当的,我会很生气,气起来治疗夫人治不好,到时候都怨你。”
老管家一噎,回头看了一眼还没走远的主子,兀自憋闷的点头:“您放心,我晓得了。”
姜暖之松口气,回头对着秦凛点了点头。
“嫂夫人,谢过您。”秦凛此时眼眶也带了几分红,他其实想问,他是否真的能站起身来。最终却只化作了这么一句。事实上,也已经很久没有人为了他如此绞尽脑汁涉险相救。更何况,还是素未蒙面的嫂夫人。
此前他听闻将军娶的是一个罪奴,还曾替将军委屈,如今看来,耳闻到底不如一见。是他心胸狭隘了。
“别说那个,你别急,且等我再谋划谋划,很快就将你接回去,到时候我和阿戎在家中给你摆宴庆祝!”
老管家:“......”
外头如今的年轻人都这般坦荡了吗?
说这话都不背着他了是吗?
姜暖之压根没管那位管家,她只和秦凛笑了笑,而后便带着冬藏几个快步跟上了前头的萧远山。
秦凛躺在床上看着姜暖之几人离开,一时间整个人愣住了。
室内一片寂静,秦凛却是心绪繁杂。
昨日还在地牢里头,身侧是曾经并肩厮杀的兄弟,他亲眼看着他们有的断了手脚,与蛇虫鼠蚁争命。
而今日,他便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头里头。且在萧远山的府上,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养病。
且,此番他竟没见到将军。救他之人,竟然是夫人那般柔弱的小女子。
一时之间,整个人都有些许恍惚。
可是...不对呀...
将军他在哪里?
为何今日只有夫人一人?
国公爷,还有卫恪,他们人呢?
就连万将军的人影都没有见到...
家中如今到底如何了?怎么会让夫人来扛?
恍惚间,秦凛心又提了起来。
将军该不会出了事端吧?
心急如焚的时候,恍惚间想起刚刚夫人要萧远山的血的事儿。
既然拿到了血,是不是说明,将军的毒可解了?
秦凛最后忧心重重的睡下了。
...
另一头,姜暖之给李明玉的施针完,已经又是一个时辰后了。
等她恍惚走出摄政王府大门的时候,距离她进入这个府邸,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
此时,夜空朗月高悬,众人一时间都恍若隔世一般,齐齐的松了口气似的。
“我们出来了?我怎么觉得这脚踩在地上还有几分不踏实?”刘统领一脸呆愣的道。
冬藏直接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夫人,咱们就这样从王府全身而退了?”
冬藏一边儿说,一边儿拿起手上托盘里头的金元宝咬了一口,金元宝此时上头被她咬了一个牙印出来。她呆呆的道:“也就是说,我们在摄政王府上吃了晚宴...救了秦凛将军...还带了百两黄金的诊金出来...”
这是什么战绩啊?
放在从前军中,这是要升官的吧?
冬藏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天啊,我吹牛都不敢这么吹的。”
这话一出,刘统领也忍不住点头。
“还有这个。”
说话间,身后一个黑衣护法也面色古怪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来。
冬藏再次呆了呆:“对!还有摄政王萧远山的血...
此番将军和国师的毒,也可以解了?”
忧心了这么久的事儿了,就被夫人轻飘飘的给化解了?
刘统领也不住的道:“而且,没费一兵一卒。我们的人,全须全尾的出来了...”
说话间,众人看向身后的众侍卫...
这话一出,房太师那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头也带了几分哑然。
皇命难为,再接到皇上调令的时候,他就知晓,可能面对一场厮杀,甚至已经和家中小辈交代完了后事了。
却不想,此番危机竟然被一个女儿家给化解了...
房太师一时间回头看向姜暖之,骤然抱拳:“姜医师真乃女中诸葛,老夫拜服...”
刘统领也立即点头:“医师心智坚韧,当为吾辈楷模。”
两个黑衣老者的视线也都落在姜暖之身上。
“不愧是主人的弟子,倒是没辱没了主人的名声...”
“嗯,怪不得主人会为了你违背誓言...”
“姜医师深谋远虑,我等拜服。”身后众护卫同道。
冬藏也兴奋的手指都在颤抖:“夫人,我恍惚间找到了从前和将军上战场的感觉。”
甚至,她觉得此刻夫人振臂一呼,这些人至此开始追随夫人也不可能。
就在她期待的看着夫人的时候,下一秒,她的夫人直接软趴趴的倒在了她身上。
“夫人!”
冬藏吓了一大跳,一把揽住了人。只见面前的夫人面色苍白,好似才几个时辰而已,就瘦了一大圈似的。
“您怎么样?是不是萧远山那个狗东西给您下毒了?”
众人听了话,面色巨变,一时间都担忧的向着姜暖之看了过来。
“让我看看。”黑衣老者上前,掐上姜暖之的脉搏。而后,面色便是带了几分古怪。
“到底如何,您倒是说啊?”
冬藏急切道。
黑衣老者沉吟了好一会儿道:“她身子无碍,只是...”
“只是什么?”房太师也忍不住问出口。
黑衣老者皱眉,还没说话,下一秒,就见姜暖之摆摆手。
“我没事,让我缓缓就好了。”
“夫人您到底怎么了?”冬藏满脸忧心。
姜暖之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眨巴两下眼睛:“那个,有点腿软...”
众人一时间呆愣住,好似都没反应过来她的话里的意思。
姜暖之紧接着,便是安抚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萧远山太吓人了,我这般娇软美人,差点没被他吓的心悸失常!”
这般说着,整个人直接挂在了冬藏的身上:“回去给你夫人煮上两碗定心凝神的药来,我怕晚上做噩梦。”
这话说完,周围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刚刚说什么?
腿软?
萧远山吓人?
还有...谁是娇软美人?
听听,这对劲儿吗?
他们刚刚可都看见了她如何应对萧远山的,她是当他们都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