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这几人,还有五名虞听晚从魏昭那边要的人手。
人多,效率也就提了上去。
半日的功夫竟完成了近三成。
要知道这一筐筐的事,虞听晚自个儿处理至少得上月。
照这么算,明儿估摸着就能彻底完工。
天色不早了。
沈枝意累的身子往后一靠。
“我不行了。”
没用的东西。
顾妩其实也很累,但也要看给谁办事啊。揉了揉手腕,她眼儿期盼盈盈望过来。
“阿姐,我能带些回去吗?”
顾妩忙道:“我没有别的心思,就是夜里没睡前想接着忙活。”
虞听晚:???
入夜。
魏昭回来时院内灯火通明,他步子不疾不徐,但迈的很大,正要回屋,忽而脚步一顿。
视线朝房门右侧瞥去。
角落蹲着个黑影。
一动不动的。
背影带着浓浓的幽怨。
魏昭挑眉没多看,抬步入内。
屋内,虞听晚正伏在案前,青丝垂落,纤指执笔,神色迟疑。
案上搁着十几封信笺,眼下还剩最后一封没处理。这些得她自个儿来,明显要比白日拿出去的难也更重要。
指尖悬在信纸上方,洇开一团墨渍。像她此刻理不清的思绪。
衣袖微沾砚边未干的墨痕,烛火摇曳,映得她微蹙的眉间,听到脚步声,也不曾抬眸。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魏昭着官服,单手撑住案沿。
“拿不定主意?”
嗓音还带着几分未散的官场威仪,却在目光触及她眉眼时,柔和几分。
“的确棘手。”
魏昭视线在信笺上停留,神色了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身后覆了上来,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微凉的手背,力道不轻不重的一握,便将她整只手裹住。
虞听晚:“你会?”
魏昭:“要是没猜错,这应该不是下面送过来的。”
“该是母亲给你出的。”
万变不离其宗。
魏昭:“当初母亲也给我出过大差不差的题。”
虞听晚来了兴趣。
“你答出来了?”
魏昭将她半圈在方寸之间,手掌试图带着她运笔,淡声:“想了三日。”
虞听语气幽幽:“那这是帮我作弊?”
魏昭偏头,下颌几乎蹭到她耳尖。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
虞听晚嫌痒,身子往后仰,却又被他按住腰身,退无可退。
“干什么?”
“先要点好处。”
虞听晚声音一碎,连忙咬住唇,在他黑梭梭的目光里,问:“就亲几口够吗?”
魏昭眸色渐深,顺着她的话:“怕我吃亏?”
他垂眼:“嗯?你当是情色交易?”
虞听晚自顾自道:“别这样。”
虞听晚坚持:“我毕竟是有原则的人。”
她眼不眨心不跳:“从小阿娘就教我做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不借别人的手。”
可杳杳都是不听的。
魏昭也不信。
好赖话都让她说了。
“你从我这边借人,又找了人来。一下午是唠嗑吗?”
他又如何看不出姑娘的心思?
“要试试几日能解出来?比我短,就可以得意了?”
虞听晚大大方方:“对啊。”
“可见男人也不是什么都时间长好。”
是棘手,可虞听晚只是这会儿没有思绪,总觉得她不用三日!
“给我点时间,我要是想出来就可以嘲笑你了。”
魏昭:“哦。”
他幽幽:“我很期待。”
他松开虞听晚的手。
“忘了告诉你,当时我八岁。”
已十八的虞听晚:……
魏昭嗓音含笑:“便是这会儿破出来,有法子了,可你…”
贴上她的唇,轻啄了一下
“还有优越感吗?”
虞听晚:……
没有了。
还被羞辱到了。
她八岁,还在玩泥巴。
魏昭没再逗她。
“贺诩然如今给应扶砚办事,御史台那边是去不成了。”
他一走,也就找不到合适的人顶上。
那个位置除了敢大胆谏言外,最重要还得是不怕得罪人。
贺诩然身后是顾傅居。故他办案快准狠,敢和人硬碰硬。他一走,御史台也算是群龙无首。
魏昭突然提到这事,虞听晚心领神会。
“夫君是想让允翎顶上?”
上京的关系户里头,宁允翎的确……
表兄是魏昭,表嫂又是太傅之女。
简直比贺诩然还硬。
魏昭:“他只会惹事。”
这是实话。
魏昭:“也算不得机灵。”
嗯,笨蛋美人。
“御史台里头能人辈出,可里头不少都上了年纪,家境也都算不得出挑,多半寒门出身。”
这样的人,若上头没人护着,在官场是寸步难行的。
魏昭:“朝廷开恩科也好,大刀阔斧改革也罢,官员贬的贬,升的升,可总有不少阳奉阴违的。”
“御史台干的都是得罪人的活,缺个能无所不惧的领头羊。”
别的不论,只要把宁允翎往御史台那么一放,便是充当个吉祥物,也能震慑一堆官员。
虞听晚:“那他能乐意?”
“卢家有意给府上姑娘相看。”
一家有女百家求,这会儿倒是急了。
魏昭淡声:“他还不算彻底没救,清楚自个儿靠着祖上荫庇,若是当一辈子的废物,是配不上卢家女的。”
“也算是知道上进。”
魏昭也说不上欣慰。
但御史台眼下的确缺这么个人。
他也想看看托举宁允翎一把,看看这只会惹是生非的表弟,能爬多高。
至于别的。
魏昭不管。
他起身,解开腰间玉带,脱去沉重的官服。
魏昭:“太皇太后有意请卢家女眷入宫说话。”
自应扶砚登基后,太后便是太皇太后了。
那卢时楹娇娇弱弱的,别说想给贺诩然相看姑娘的太皇太后看了喜欢,虞听晚都喜欢。
魏昭:“她老人家也打算见见卢家的两个儿子。”
卢家嫡子和嫡次子可都没娶妻。
顾妩的婚事,顾傅居早就有人选,虞听晚估摸着就是卢家子。
太皇太后要见,也有趁着机会帮着把关之意。两个一并都叫过去问话,无非是事情还没定下,怕单独相看太尴尬。
至于顾傅居选中的是长是幼,虞听晚就猜不出来了
不过……
也许是沈枝意那句话太雷。
虞听晚就忍不住顺着她的思路去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