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允翎喜欢卢时楹,可卢时楹也许会嫁给贺诩然。
顾妩若入卢家的门,卢时楹得喊她一声嫂子,可她又和贺诩然这个舅舅挺配。
两人年纪差不了多少,可贺诩然身为长辈,也算是从小给她收拾烂摊子的。
虞听晚身子往后一靠,毛笔轻甩上头的墨迹,青玉的笔杆在她指慢悠悠打着旋,幽幽:“好乱啊。”
魏昭:“什么?”
虞听晚眼眸干净,小脸白净如瓷。
“问你个事。”
“嗯?”
虞听晚:“如若我是你的晚辈,你还要和我做夫妻吗?”
魏昭抬眼,念及前头提及的事和虞听晚的反应,眸中闪过古怪:“贺诩然应该做不出来娶外甥女的事。”
虞听晚:???
聪明过头不是什么好事。
“我问的是你。”
魏昭:“那你喊一声舅舅听听。”
虞听晚:????
“你占我便宜?”
魏昭慢吞吞:“占的还少吗。”
他表示:“你得让我有做长辈的感觉。身临其境,我才好准确回复。”
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可他就能没私心?
贺诩然私下正不正经,虞听晚不好评判,可魏昭显然不正经。
虞听晚刚要骂他。
魏昭:“算了。”
魏昭:“要真有感觉了,还不好对你下手了。难过心里那关。”
魏昭闷笑,进盥洗室前留下一句:“我还是挺有道德感的。”
虞听晚:……
可很快,魏昭重新走出来。
“伏猛犯了什么事?”
以至于面壁思过了。
还面的那么老实,不敢偷懒。
虞听晚:……
这会儿想到你的好大儿了?
虞听晚告诉有道德感的魏昭。
“偷看别人洗澡。”
魏昭:???
虞听晚放下笔:“受害者都哭着找上门了,好不容易我才打发走了。”
“是哪家姑娘?”
很显然这并非小事。
魏昭凝重:“此事……不好张扬,伏猛虽是虎,可到底有损姑娘家名节,只怕还吓得不轻。”
他都想好怎么收拾虎东西了。
面壁思过显然太轻了。
姑娘家脸皮薄,受了惊吓后要是再想不开……
魏昭眸色黑沉,揉了下眉心。
虞听晚:“你也认识。”
她告诉他。
“青鸦。”
准备登门赔罪的魏昭:……
他眯了眯眼,看向这会儿笑的前仰后翻的虞听晚:“玩我?”
虞听晚没说话,站起身,去了窗前。
身子往外探,先是扫了眼伏猛。
伏猛保持同一个姿势,虎眼在夜里亮的惊人。
它显然怕了虞听晚。
规规矩矩保持不动,都不敢叫嚣。
虞听晚抬手扯了一下铃铛,随着清脆的铛铛声传出。
这铃铛就是虞听晚平时用来召唤伏猛和青鸦的。
虞听晚让青鸦飞了进来。
身子倚着窗。
“你自己听。”
青鸦稳稳落在茶几。
它觉得太高了,凸显不出它的弱小,很快换了场地。
青鸦站到了地上。
也不知哪儿学的姿势。
忽地收拢双翅,漆黑羽翼如垂落的帷幕般掩住鸟脸,只余羽毛缝隙尖露出一点喙尖。
“嘎。”
“欺负我啊!”
青鸦呜呜咽咽,似羞妇以袖掩泣:“趁着家中没人,强盗似的闯入房中,踹飞房门后偷看我啊!”
“这登徒子,向来是早就谋划着把我占为己有了。”
它小爪子一抓,趴倒在地。
青鸦努力的往魏昭那方向爬。
“还粗鲁扒我衣裳,我活不了了,没法做人了。”
颤颤巍巍,满腹委屈。
魏昭:……
青鸦终于爬到了魏昭脚前。
抬起绿豆大小的眼睛。
“我的身子已脏了!”
魏昭:……
早知道就不该让它学太多的话。
虞听晚:“要死要活的,我能怎么办?”
“伏猛又觉得被冒犯了,索性满院子追着,真的要把它往死里打。”
虞听晚:“哦,还不小心把我金摇椅踩塌了。”
“它不是惹到青鸦了。”
她微笑告诉魏昭:“是惹到我了。”
————
翌日,虞听晚送宁素婵和沈瑾出了门。
马车已停在顺国公府门前。
“行了,不必送了。”
宁素婵:“府里这几日你好生照看着。”
她显然是准备在郊外山庄住上几日的。
虞听晚:“也不知怎么放心的。”
“伏猛都能跟着,却把那么个娇弱的儿媳妇留在家里。”
宁素婵:……
“别和我贫。”
宁素婵:“归之今早请安时和我提过,再过几月没那么忙了,正逢夷陵魏家祖爷爷生辰。”
“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先前得知归之战场出事,当咱们这一支断了香火还病了一场。”
“你公爹和你小叔离世,他就精气神大不如前了。”
“虽说归之每隔半月都有家书送去。可他老人家见不到人还是惦记着,要不是底下小辈拦着怕他舟车劳顿吃不消,早就跑来上京了。”
“夷陵是魏家的根基,你和你叔母都该过去,再给他老人家磕个头。”
宁素婵留下一句:“夷陵山好水好,有你玩的。”
目送马车驰远,虞听晚又在门口等了片刻。
今儿众人来得早,来了后除了沈枝意抱怨几句,都很快忙活起来。
等送走她们,天色渐沉。那些也都忙好了。
时间终于到了所谓的第三日。
魏昭留在府内,没再出门了。
虞听晚醒来后,吃了早膳。
她努力平常心态。
虞听晚:“我不知什么会触发记忆。”
魏昭:“想不出来也无妨。”
魏昭本来也不太赞成。
毕竟……是不好的回忆,她先前梦魇都是哭着醒来的,若是想到了更多,如何不伤神?
可虞听晚只问了一句话。
——若夫君是我,会想知道一切始末吗?
会。
他们较真,都不愿糊涂。
也牵挂自己故去后,活着的人好不好。
故,魏昭没理由拦。
吃撑了后虞听晚没让魏昭刻意陪着,打发他娶了书房,自个儿则去院子里逛了一圈消食。
没有碰到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
伏猛被带走了,青鸦又被魏昭亲自堵了嘴,院子里一下子变得安静。
消完食她回屋查审了些信函。
早上很快就过去了。
用了午膳后。
虞听晚跑去看檀绛和荣狄切磋。
没事发生。
她又见了些寻来请示的管事。
也没事发生。
眼瞅着时间一转,接近黄昏。
虞听晚都有点坐不住了。
她砰一下踢开魏昭书房的门,表示她很冷静,也很礼貌:“手痒,夫君最好过来让我锤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