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回敬。”
财务总监调出一组数据，“就在今早，云翼科技的健康监测系统提前通过审批，下个月正式上市。”
银发董事突然轻笑，“有意思。这位顾小姐，不仅截胡了我们的上市计划，还要在我们延迟的这六个月里独占市场。”
他指着全息投影上的市场分析图，“各位，还记得我们三年前制定的‘萤火计划’吗？”
“健康监测贴片从来不是终点，而是撬开华国市场的敲门砖。”
沃尔科夫调出一组数据，“华国有2.5亿慢性病患者，6亿亚健康人群。我们的贴片定价只有国际同类产品的三分之一，只要占据10%的市场份额......”
他顿了顿，看向在座各位，“就能建立起庞大的健康数据库。”
“更重要的是，”技术总监接话，“贴片收集的生理数据，可以为我们明年推出的‘神经元链接技术’提供训练样本。这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
财务总监补充道：“我们前期愿意承受每片亏损50元，就是为了快速占领市场。等用户形成使用习惯，后续的增值服务和数据变现......将带来千亿级的回报。”
年轻股东烦躁地扯松领带：“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稳住股价！”
“今天开盘至今已经跌了七个点，媒体都在追问药监局延期审批的事！”
“那就给他们一个新话题。”
沃尔科夫突然眯起眼睛，“娱乐产业......向来是最佳的舆论转移工具，是时候给顾听晚找点麻烦了。”
盛翰娱乐·艺人休息室。
俞莫彤坐在宽大的化妆镜前，凝视着镜中那张依旧美艳却难掩疲惫的脸。
化妆台上散落着各式昂贵的护肤品，却遮不住她眼底的细纹。
她拿起一支正红色口红，这是她刚出道时买的第一个奢侈品，如今早已过时，她却舍不得扔。
“莫彤姐，这是下个月的行程安排。”
新来的小助理怯生生地递上平板，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俞莫彤懒懒地瞥了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时光音乐会》的助演嘉宾？去年这个时候，我还是这个节目的主咖。”
她站起身，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都市，她不禁想起十二年前，那个刚从戏剧学院毕业，怀揣梦想来到这座城市的自己。
十二年前的夏天，俞莫彤住在北影厂附近的合租房里，每天骑着二手自行车往返于各个剧组。
她记得第一次拿到有台词的角色时，兴奋得整晚没睡，对着镜子反复练习那句只有五个字的台词。
“加油，俞莫彤，你一定会成为好演员的！”
那时的她常在深夜的出租屋里对着镜子打气，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
经纪人推门进来，打断了她的回忆，“莫彤，有个好消息。《职场女王》的女三号还在找演员，我觉得你很合适。”
俞莫彤转身，眼神锐利，“女三号？李姐，我记得去年同样班底的戏，你可是帮我推了女一的邀请。”
经纪人无奈地叹气，“今时不同往日。洛栖现在风头正盛，宋安知的邀约也从来没断过，就连那几个小花的热度也......”
未尽之言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其中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自从那部备受争议的电视剧下架之后，俞莫彤的资源就一天不如一天。
娱乐圈的更新换代本来就快，几个月的时间不出现在大众视野中，足够让观众忘记她这个人。
好的剧本都送去了当前最火的那些艺人手里，再加上之前俞莫彤擅自修改剧本，不好好背台词的事情早就已经传了出去，愿意请她当主演的人自然越来越少。
眼下，能找到几个提高曝光度的资源已经实属不易。
经纪人拍了拍俞莫彤的肩膀，“莫彤，事到如今，你也别太挑剔了，尽可能增加一些曝光才是当务之急......”
“够了！”
俞莫彤猛地将手中的咖啡杯砸在桌上，深褐色的液体溅在她昂贵的连衣裙上。
“我俞莫彤什么时候沦落到要捡别人挑剩下的角色了？”
经纪人的话说到一半被打断，面色也逐渐冷了下来。
“俞莫彤，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还以为自己是曾经的那个盛翰一姐吗？”
“最近给你新对接的那个国产睡衣品牌的合同已经签下来了，品牌方要求你去他们的直播间出镜宣传，具体时间我会通知你。”
“带货？”俞莫彤像是被烫到般站起身，“我俞莫彤十六岁出道，金鸽奖最佳女配，现在要我在直播间穿着睡衣喊‘家人们下单’？”
“你自己看看，”经纪人将一份报告摔在俞莫彤面前的梳妆台上，“La perla的代言到期不续，还有几个国际大牌也是一样！”
“如果连这个代言你都把握不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你了。”
说完这句话，经纪人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经纪人突然顿住了脚步，“公司给我安排了几个新人，之后我就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你身上了。”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让助理联系我，”经纪人的头都没有回一下，“你好自为之吧！”
休息室的大门被阖上，俞莫彤看着镜子面前的自己，不断起伏的胸口彰显着她的愤怒与不甘。
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掏出来一支女士香烟，打火机试了几次都没有点着。
“莫彤姐，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小助理轻声劝阻，眼中还带着隐隐的担忧。
“滚！滚出去！”
俞莫彤将那支香烟扔到小助理的身上，愤怒的朝着她大喊，似乎是想要通过愤怒来掩盖自己嗓音的颤抖。
小助理被突然爆发的俞莫彤吓了一跳，眼眶瞬间变得通红，“莫彤姐，晚宴的礼服我跟你放在这里了，我先去叫化妆师过来......”
小助理哽咽着说完最后一句话，这才捂着脸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