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枝全部看完,表情已经是木然的了。
她一个也用不了,不仅是因为价格贵,还因为治疗手段,和她们这里很不一样。
方南枝有点不甘心,感觉自己的会诊费白交了。
她觉得这个生物医疗位面的专家很怪,她形容不上来。
但系统知道啊。
“宿主不必纠结,生物医疗位面的医疗专家,并不认为他们是医生,他们的治疗手段和效果都很好,但都带有销售性质。”
方南枝听明白了。
意思是,不是为病人量身打造合适的,而是打造不同价位的?
“他们不认可是医生,所以不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目的是,盈利?”
“是的。”
方南枝终于知道哪儿怪了。
这和她学到的东西,完全相悖了。
她们大夫,入门的第一关考验并不是天赋,而是品性。
如果大夫不想做大夫,只想做懂医术的商人,那……她总觉得有点可怕。
钱虽重要,但心中的意志也很重要。
做大夫是要赚钱,但怎么能把赚钱,放在最前头呢?
不止是大夫,在方南枝心中,各行各业都应该有个“底线”,不能把赚钱放在首位。
比如说农人,他们家的西瓜比种粮食赚钱,但也只在沙地种瓜果,多数的地还是种粮食。
若是为赚钱,弃了粮食,全种瓜果,那也挺可怕的。
还有书院的夫子,要是只给束修出的高的学子教读书……
她觉得,要是全把赚钱摆前头,世界是会乱套的吧?
方南枝郁闷的退出系统,她觉得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她将先前写好的药方收了起来,就上床睡觉了。
她得缓一缓。
一夜无梦,一早起来,方南枝果然好受许多。
不知那个位面的专家怎么搞的,反正她们这里的大夫,还没出现这种情况。
那她还是不要太杞人忧天。
玉环服侍她洗漱,梳头。
方南枝让她帮忙打一盆热水来,放在门口。
她则找出昨天的衣裳,又搬了个小板凳,坐院子里洗衣裳。
找到脏污处,抹上皂角,她就开始搓。
玉环看着,小声提醒:“小姐,您力气得小些,绸缎容易刮破。”
“怕什么,缝就是了?”方南枝自信满满。
而旁边屋里,就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方南枝就扔下衣裳,跑去窗口,朝里头看。
见秦彦端坐在床上,一脸的认真和严肃,一手针线,一手衣裳,正缝的专注。
就是每两三针,就扎手指一下。
甚至都扎出血了。
方南枝看着,也觉得手指疼。
她老老实实坐回院子里,再搓衣裳,动作就轻柔很多。
玉环低头憋笑。
等方南枝洗完衣裳,拧干,被玉环拿去烘烤,她才反应过来。
这是冬日,要是洗完直接晾,只怕会结冰。
得用炭盆,一点点烤干。
怪不得娘那么生气。
再去看她哥,因为缝的线歪歪扭扭,只能拆线重缝,不然这衣裳是穿不出去了。
方南枝这次真的庆幸起来,还好她衣裳没破。
“哥,你加油啊。”
她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秦彦看着她的背影,羡慕不已。
吃了早食,方南枝就和二伯出门去。
掏鸟窝是个技术活,尤其冬天,不好掏。
所以她们先打入内部,咳咳,和村里一群十岁往上,十五岁往下的少年们混在一起。
少年们也是认识方南枝的,在吃到她发的糖果后,很热情给他们带路。
“我知道哪儿有鸟蛋,但是鸟窝太高了,我们爬不上去。”
“我爹说,你是官家小姐,官家小姐也能爬树吗?”
方南枝叉腰:“有什么不能的?我们还能骑着马,打马球,还能射箭呢。”
少年们眼睛亮晶晶的,因为这两个他们都没玩过。
不由好奇起来。
准备进林子时候,他们还遇见了熟人,方泽天和方擎天兄弟俩,背着柴,从山上下来。
他们并没靠近,也没打招呼,就这么走了。
倒是方南枝纳闷:“他们怎么大冬日打柴?”
不应该提前准备好吗?冬天的柴都是湿的吧。
“哦,你堂兄他们,不对,方泽天他们砍柴要卖钱的。”
“我娘说,他们是把存的干柴卖出去,自家用熏人带冒烟的湿柴,估计是以这个维持生计。”
这样的情况,落在村里人眼中,就是他们日子很不好过。
想想也是,方金死了,方老爷子疯了,母子三能不难吗?
“还多亏了你们,包了方爷爷的药钱,不然他们家真要揭不开锅了。”
什么药钱?他们家没给啊。
“咳,”方银干咳一声,问:“这事你们怎么知道的?”
方南枝看了二伯一眼,觉得他奸诈。
这话问的,好像真给了一样。
“何婶说的,金叔没了后,方爷爷脑子不清楚,全靠你家给的药钱。”少年理所当然道。
方银若有所思点点头。
倒是方南枝含糊道:“这不算什么,我爹和二伯,素来孝顺。咱们村的村风好,家家儿女都孝顺。”
少年们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自家爹娘也孝顺,他们就是这么好的村民,没毛病。
上了山,方银给一众少年们开了眼,展现了下“飞”的技能,轻轻松松把鸟蛋拿到手。
“哇!方银叔,你好厉害,每个将军都这么厉害吗?”
“笨蛋啊你,方银叔肯定是,将军里头,也最厉害的。”
“银叔,我们也想学!”
一瞬间,方银成了少年们最敬佩、喜欢的人。
倒是顾不上方南枝了。
方银很享受被恭维的感觉,不仅带孩子们掏鸟蛋,还带他们去抓冬眠的蛇……
玩了半日,到了中午,大家肚子都咕咕叫,才散了。
伯侄俩才回家,一个胖子突然跳了出来:“南枝!”
方南枝吓得后退一步,站稳了,才认出人来:“于正海?你怎么在这儿?”
“我早就来找你和秦兄玩,结果你居然不在家。”于正海双手抱胸气哼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