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乐呵的，还得数成欣。
小丫头端着一瓶橙汁，蹦跶着跟一堆大叔大姨碰杯，嘴里还叭叭个不停：“阿姨你这耳钉哪买的？”“叔你这帽子能代购不？”“哥你打王者段位多少啊？”
人家那叫一个自来熟，聊得比自己亲爹妈还溜。
钟原心里直叹：这丫头要是真去当主播、搞直播，十成十能火，比跟着自己熬大早蹲河边钓鱼强一百倍。
不过——路是她自己走的，他管不了那么远。
饭局拖到快九点才散。
等大伙儿起身喊着“AA制”要掏钱时，才发现——账早被钟原结了。连瓶啤酒钱都悄悄付了。
一群人傻眼了，立马炸锅。
“不行！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老板！退钱！必须退！”
“你不退，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店招牌掀了？”
“钟大师是客人，哪能让他出钱？你这是坑人！”
老板两口子听得额头冒汗，这才反应过来：之前这位钟老师悄悄跟他们说，“我可能要被一群热心群众围堵要钱”，原来不是开玩笑。
钟原就坐在那儿，眼神一瞟，老板娘懂了，咬着牙摇头：“不退，就是不退。”
大伙儿傻了，威胁不管用，干脆耍横：
“钟大师，明天晚饭你请！不然我们集体堵你回程的路！”
“不答应？那你明天别想踏出豫省一步！”
这话听着糙，可真管用。
钟原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答应，这群人真能干出来。
他叹了口气，点头：“行，明儿晚饭我请。”
心里嘀咕：我就是图个清静吃顿饭，咋还成被绑架了呢？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五点刚过。
钟原就睁眼坐起来了。
昨儿晚上回酒店，成欣和元菲菲俩人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嘀咕了一堆。
她们要比赛，看谁先钓到那条“超级大鲤鱼”。
得早点起，不然机会没了。
关键是，让钟原负责叫她们。
为啥非得他？——因为钟原从没睡过懒觉。哪怕昨天钓到腰酸腿软，半夜三点才睡，第二天照样五点准时爬起来，精神头比闹钟还准。
女朋友加大徒弟，双重压力，钟原没法推。
他起身没洗脸，先去敲元菲菲的门。
“菲菲，起床了！再不起鱼都被人抢光了！”
元菲菲迷迷糊糊答应一声，揉着眼睛去洗漱。
等她一走，钟原立马拨通成欣的电话。
那丫头睡得跟小猪一样，电话响了三声才接。
“喂……谁啊……”声音软得像没骨头。
“再不起床，今天连小鲫鱼都钓不到。”钟原语气淡淡。
话音刚落，那边“砰”一声，被子掀飞了。
“啊啊啊我起来了！周姨！周姨快帮我找那件蓝外套！快点快点！我要钓大鱼！”
电话直接扔床上，人一骨碌爬起来，喊得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钟原忍不住笑，挂了电话。
顺手又给包流川打了个过去。
“473，醒了没？该起了。”
交代完，钟原才突然顿住——
等等，这好像……每次出来钓鱼，都是我在喊人起床？
没人喊过我。
我这哪是参赛选手？根本就是私人闹钟兼保姆团团长。
可话说回来，大家都是自己人，他也不嫌烦，反而有点踏实。
等所有人收拾利索，已经是五点四十。
主要卡在成欣身上——洗个脸能洗二十分钟，换件衣服能换半小时，还非得让保姆帮忙搭配颜色。
不然，五点半早就该开拔了。
天已经透亮，晨光爬满河面。
钟原领着一帮人先去吃早餐。
豆浆油条，包子小菜，胡乱对付几口，直奔昨天那个钓点。
这个点儿，路上只有赶早班的上班族，河边一个钓鱼的都没有。
晨跑的大爷大妈倒是不少，蹦蹦跳跳的，比鱼还精神。
钟原提着钓具从河堤下来，脚一踩地，眼睛就眯起来了。
地上干干净净，连个烟头都没见。
昨天那帮环卫大哥真没偷懒，连边角缝都扫了。
有电动三轮车就是爽，来回拉两趟，垃圾全清光。
钟原心里舒服——钓鱼嘛，环境好，心也静。要是四周全是塑料袋和啤酒瓶，你钓到金鲤鱼也没劲。
成欣左看右看，一脸兴奋：“师父！今天咱想在哪钓就哪钓！随便挑！”
钟原懒洋洋一指昨天的位置：“那儿就挺好，省得挪来挪去，累。”
“那不行！”成欣立马蹦到元菲菲身边，“我要和菲菲姐姐挨着坐！师父你得坐我边上！不然我钓到大鲤鱼，它一甩尾，直接把我拖河里了！”
钟原没忍住，嘴角一翘：“有我在，你掉水里都得是先问过我的意见。”
这话听着是安慰，其实心里明白——
这儿是黄河，水流能活活把人拽下去。
普通小河沟，掉水里还能冲过去捞。但黄河？真出了事，连反应时间都没有。
所以昨天一整天，钟原眼睛就没离开过成欣半步。
正说着，元菲菲已经把钓竿摆开，调漂、挂饵，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再看成欣，手里捏着鱼钩，还没找到线头在哪。
元菲菲瞅了一眼，笑了：“哟，你这准备速度，是想等鲤鱼自己游到你碗里吗？”
成欣立马瞪眼：“谁说的！我快得很！”
别人损她可以，说她钓鱼慢——那是踩雷了！
她手一甩，把鱼竿“啪”地拍在支架上，跟发誓似的开始摆弄装备。
钟原也不闲着，默默调饵、装钩，动作熟得跟呼吸一样。
包流川那边咔咔架好摄像头，还顺口喊了句：“家人们，钟大师上线了！今天有没有奇迹？”
就在这时——
“钟大师！钟大师！你这么早就来了？！”
几个熟悉的声音从岸边传来。
钟原一扭头，全是昨天那群大爷。
他们提着钓具，满面笑容，小跑过来。
“我以为我们算早的了，没想到你比闹钟还准时！”
“我就说昨儿这钓位有气场，原来早有人占了！”
“钟大师，我们能不能……靠你边上坐？”
“给口饵料呗！我们昨天靠你的饵，钓了三条大鲫鱼！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