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有士卒来报:
“王爷,右军都督奉陛下之命,带了人马来支援。”
所谓右军都督,乃是张献忠称帝后设置的五军都督府的五个武官之一。
分别是中军都督王尚礼、前军都督王定国、后军都督冯双礼、左军都督马元利和右军都督张化龙。
这些人都是张献忠的得力干将,手握重兵,在军中有着极高的威望。
张可望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泛起一阵疑惑:
“张化龙来了,难道沔县的大败传回去了……这不可能,时间对不上,看来是陛下特意派来帮我的。”
他带了一队亲卫,出城将张化龙迎进来,往正堂行去。
一路上,张化龙边走边看周围的将士,只见关内大部分人都带了伤,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恐惧,整个队伍死气沉沉的。
他不禁惊疑道:
“王爷,这里是后方的伤兵营么?”
张可望听了,心中一阵苦涩,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是主力。额在沔县吃了败仗,折损了大半人马。咳咳咳……”
张化龙满目震惊之色:“三位王爷一起进军……竟然……”
张可望在他眼里看到了讥笑,更看到了快意,心中愠怒,暗自思量后,面上却做出颓然之态,长叹一声道:
“我们遭了伏击!被狗皇帝麾下的雷骧营用火炮全力轰击,抚南王和定北王已经战死沙场!
我也被炮弹震伤内脏,受了伤,如今天天咳血,连骑马都费劲。”
说到此处,他刻意按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张化龙果然变了脸色,惊呼出声:
“什么?狗皇帝竟然亲自来了?抚南王和定北王两位王爷竟然阵亡了!
什么?王爷您受伤了,这……还怎么带兵。”
张可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却很快被痛苦掩盖:
“额如今连兵器都握不稳,没法带兵了,甚至命不久矣。
幸好,你来了,可带兵进入汉中,帮我们报仇,更是为陛下夺下汉中。
若是你运气好,说不定能活捉狗皇帝!”
他顿了顿,继续道:
“为了伏击我们,狗皇帝把库存的弹药全都打光了,还赔上近三万大军。
虽说让他得逞了一时,但如今他的家底也空了,正是虚弱的时候。你此时发兵,必定如入无人之境!”
这番话半真半假,却恰好戳中张化龙的心思。
张化龙素知张可望、张能奇等人战力强悍,麾下皆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料想明军若想啃下这块硬骨头,必然要脱层皮。
因此对张可望的 “肺腑之言” 深信不疑,脑海中已然浮现出自己踏平汉中、生擒崇祯的场景。
不由得热血上涌:
“末将定当为两位王爷报仇雪恨!必取汉中之地,活捉狗皇帝!”
张可望见状,心中暗喜,面上却做出悲戚之态:
“额军中如今全是伤兵,实在无力相助。
额的伤……哎……也只能留在阳平关照料他们,说句实话……额这身子骨,怕是要在这里等死了……咳咳咳……”
张化龙见他形容憔悴,不似作伪,赶忙上前扶住他,连声安慰:
“王爷吉人天相,定能长命百岁!末将这就点齐本部人马,即刻出击!”
张可望强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灼灼:
“贤弟好好干,大西的王爵之位……还空着两个呢。”
他抛出“王爵”这张大饼,张化龙立刻如同打了鸡血般,抱拳高声道:
“王爷!我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