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么想着,谢鹤星如同被醍醐灌顶般,突然就想清楚了。
似乎自打来到这个地方,她动手杀人都快成了家常便饭,只要有人敢惹她,印堂发黑,直接杀。
她以前几乎不杀人,也可以说是,根本没杀过,但每次一来到世界之外,她总会像变了个性子样,从表面软柿子到彻底硬柿子,不过是一个世界的变化。
但这些并非她真想做,而是在潜意识之中,她对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下意识,发自潜意识中的厌恶。
就跟这些人,欠了她几百万灵石似的。
谢鹤星正在心下思考着,却有几人不请自来的,一路打到了她的神识范围内。
看起来,打的还挺激烈的...
谢鹤星挑了挑眉,确定自己的灵力已经恢复了五成五后,她这才站起身,随意找了处参天大树,便开始偷看,这突如其来的动静。
“阿音,到我这来。”身着白色玄衣的少年,眉间一点朱砂,颇有几分仙人样,他手中执剑,柔和的眉眼,紧紧皱着说道。
在那少年对面,黑色衣袍的少年,迅速将手中黑剑,直直放在对面少年的脖间:“我才是她最先认识的人,你休想带走她!”
在两人之间,被来回争夺的红衣少女,杏眼微微泛起水光,眼眸中尽是犹豫不决,可谓是我见犹怜的模样。
谢鹤星见着这番场景,又挑了挑眉,只当是话本中的狗血剧情,本不欲过多理会,却又忍不住看向那位少女。
但不知为何,这人的面庞上没有任何因果律,像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没有墨水渲染过。
她本想走开的步子一顿,突然来了些兴趣,准备继续看看这事态的发展。
红衣少女放在胸前的手,捏了捏又捏,看着争执不休的少年们,抿了抿红唇,她在犹豫之间,也曾试图,说出自己的抗拒。
却又像是久经风霜般,硬生生憋了回去。
谢鹤星自打见过,苏白晨做过的那些嘴型后,总会在午夜梦回之际,却想起那些嘴型,甚至是想到其他的。
她是看出来了,红衣少女比出的那几个嘴型,分明是“我不愿意”。
那两位少年看起来,对她很有感觉,但却从未在意过她的感受,就像是,在看待一种有用的利益,和那能用的筹码?
身着黑衣的少年,在这片刻间,没有得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有些不安和烦躁:“阿音,你说话好不好?只要你说愿意和司徒恒走,我便杀了他,带你走。”
“阿音,此人生性如此凶狠险恶,若是你跟了他,谁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白衣少年在听到这句话后,怒瞪了眼司徒恒,开口说道。
那位名叫阿音的少女,在听到两人的话,像是这才回过神愣,呆呆的看了眼两人,又默默的把视线转回了脚下。
司徒恒见她良久不回应,长久隐忍的性子彻底爆发,他一把抓住少女的肩膀,用力摇晃:“余唤音你说话啊,当初勾搭我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白衣少年像是有些看不下去,一把扯住司徒恒的肩膀,就用力往旁边一推:“嘴巴给我放正常些,司徒恒,阿音岂是你能放肆的?!”
司徒恒再被推出去之后,大笑几番,而后一剑直直刺向白衣少年面门:“御长执,今日我得不到阿音,你也别想得到!”
余唤音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她抬起眼眸,说道:“不要再动手了。”
得到了想要听的答案,司徒恒收剑,几步走到少女的身边:“阿音,回答我刚才的话,你是想要司徒恒,还是要御长执。”
司徒恒看着少女微微抗拒的样子,心下有些不安的,想要去抓住她的手,余唤音却在下意识的害怕中,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番动作引得,司徒恒刚刚平复好的情绪,再度爆发,他暴怒似的想要,伸手抓住余唤音。
谢鹤星却已经看不下去了,顷明剑一横,直直的止住了司徒恒的动作。
司徒恒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八岁小姑娘,还有这小姑娘手上的剑,原本皱着的眉头紧了几分。
谢鹤星确实是不喜欢多管闲事,但她不想管的闲事,并非这种对弱女子出手的事情。
“你可以试试,是你发你那自私傲慢的脾气来得快,还是我出剑的速度快。”谢鹤星表情平淡的,说道。
以司徒恒的性子,本是不会将几岁小姑娘看在眼里,甚至会觉得,不过一个没用的废物,怎么可能会入得了他的眼。
可是,谢鹤星与生俱来的气质,根本无法让任何人忽略她的话,就像是天生的领袖。
在平时,所有人都可以,随便直视她的眼睛,却在每缝她气场全开之时,没有人敢去直视她的眼睛。
就像是天生的弱者,不敢直视,能碾压死他的强者。
司徒恒根本没法去忽略,小姑娘那冷到随时可以杀死他的眼神,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眼神,也能让他一个化元中期,感觉到被重物锁住喉咙的感觉。
司徒恒被这种眼神盯的,有些喘不过气,他想呼吸,却在小姑娘的注视之下,像是早就窒息的死物般,无法做下任何的挣扎。
余唤音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小姑娘,有些愣愣的慌了神,她连忙抓住她的肩膀,试图将小姑娘揽到身后。
她不确定这两个畜牲,会不会对这才八岁的小姑娘下手。
御长执在见着,一直不给他们好脸色的余唤音,会对突然出现的小姑娘,做出动作,原先柔和的脸色黑如锅底,就像是随时能发怒般。
他到底是没有看到,谢鹤星方才随时能杀人的眼神,才会觉得,这小姑娘,不过就是随便能拿捏的死物。
谢鹤星被这么一扒拉,也只好随着她的动作而去,她倒想看看自己此番动作,这两人还敢不敢乱出手。
御长执轻轻皱着的眉头,在余唤音看去之时,瞬间变得柔和,就像没有任何情绪般:“阿音,这孩子来路不明,怕不是什么好人,把她丢了可好?”
余唤音看着御长执,心底非常清楚,眼前的人不过是假好人、笑面虎,却应着,自己不得不需要庇护,忍下自己想要反抗的情绪。
司徒恒这会儿才缓过神,他在那阵死完的感觉中,挣扎回来后,后背有些发凉,胸膛中的起伏明显。
却又在看见,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被余唤音紧紧护在身后,占有欲发作死的想要发狂。
“阿音,你怎能当着我的面碰别人?”司徒恒紧紧皱着眉头说道,却因为刚才的眼神,让他的嗓子有些莫名的发虚。
余唤音看着两个笑面虎,红唇紧抿,本想说些话去安抚两人,缓和一下气氛,以免身后的小姑娘遭殃。
就在这阵诡异的沉默中,小姑娘突然开了口:“能说出这么多大话,你敢说,在这大会中,你有这个能力杀了所有人,当首魁吗?”
司徒恒听着这番话,周身气息大变,呼吸变得越发粗重,像是随时能发怒的野兽般。
谢鹤星这番话却并不是开玩笑,她又不是普通的八岁小孩,自然是看得出,这藏在三方风雨之下的算计与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