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论如何正确的道歉程立雪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薇塔那张写满愁绪的脸。晨光透过虚拟舱的舷窗洒进来，在她紫色的发丝上镀了层金边，却丝毫冲淡不了那股唉声叹气的颓唐。
“唉，我是真没想到，你们地球人还有这种认亲似的识人手段，”薇塔瘫坐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板缝，“早知道当初就不带你去见希儿了，这下好了，计划全被打乱。”
程立雪坐起身，拢了拢衣襟，语气带着几分冷峭的调侃：“如果你当初收敛些性子，没提前把人得罪光，现在也不至于这般苦恼。”对薇塔的处境，她实在难升同情——多半是自找的。
“立雪，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薇塔突然蹦起来，几步滑到程立雪脚边，一把抱住她的大腿，脑袋在布料上蹭了蹭，“偶内盖！瓦塔西真的知道错了！”
程立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无奈地叹气：“你无非是想从我这儿套点情报罢了。事先说好，我离开地球太久，很多消息恐怕早就过时了。”
她心里清楚，正如薇塔所说，她们此刻确实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比起自己能否脱困，她更担心另一件事——若是因为她的存在，让地球、让师父陷入险境，那她宁愿永远被娑控制在福洛斯。
“地球上人类的领袖，是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程立雪沉吟片刻，报出了自己离开前的记忆。作为曾经的天命A级女武神，奥托那五百年如一日的统治，早已刻进了她的认知里。
“并非如此。”薇塔立刻摇头，指尖在虚空划出几道数据流，“以我这段时间的观察，现在的领袖根本不是那个叫奥托的。是希儿口中的‘哥哥’，也是那个一拳差点打断我和娑联系的人。”
她对奥托不算陌生，在各个世界泡里打过不少交道，对方的阴鸷与偏执她记得清楚，绝不是那天在量子之海中见到的青年。
“看来我不在的时间地球发生了很多改变。”程立雪可是知道，奥托坐在天命大主教的座位上坐了五百年，要是哪天他不再是领袖了一定是有人给他踹了下去。
程立雪微怔：“看来我不在的这些年，地球确实变了太多。”奥托坐了五百年的大主教宝座，若真换了人，怕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说起来，他和你用的功法似乎是同一种，”薇塔忽然想起什么，眼神里带着点探究，“你们的呼吸节奏都带着一种很特别的韵律。”吃一堑长一智，被这种诡异的识人术坑过，她后来特意留意了。
“不亏是师父的徒弟，居然能接替奥托主教！”程立雪一听现在地球的领导人是自己一门的师弟，立马就觉得亲切了不少。
薇塔苦着脸，又开始摇程立雪的腿，“老实说我见过他两次，每次都把人得罪得死死的。立雪，你可得在你这位师弟面前帮我美言几句啊！”
她絮絮叨叨地讲起两次相遇的经过：一次是在她摧毁的濒死世界泡里，她偷袭了对方；另一次是在凋零的世界泡中，两人再次冲突，她甚至用权能把对方的身体变作孩童大小。
程立雪听完，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差点被气笑。这哪里是“得罪”，分明是不死不休的梁子。换作旁人，怕是早已结下解不开的仇怨。但……对方既是领袖，总要为全局考量，或许还有斡旋的余地。
“爱莫能助。”程立雪拨开她的手，语气平静，“你最好祈祷，能把娑的威胁说得足够严重，让他们不得不考虑‘与虎谋皮’，和你合作。”
她如今对地球的了解，或许还不如薇塔。那些尘封的记忆，早已跟不上时代的脚步。
“薇塔，我能给你的建议只有一个：诚恳道歉，坦诚相待。”程立雪望着她，“现在是你求着别人合作，姿态放低些没坏处。”
说起来，她算不算把薇塔当朋友？程立雪自己也说不清。毕竟相处了十余年，哪怕薇塔把她带到福洛斯这个魔窟，也曾在量子之海里救过濒死的她。于公于私，她都希望薇塔能和地球搭上线。
“但我总觉得，让你坦诚待人，比让娑放弃控制还难。”她又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刻板印象，“虽说这样想有些武断，但对你，似乎不得不如此。”
谁让薇塔这些年的行事风格，早就把“狡黠”二字刻在了骨子里。
“唉……看来只能去你们星球的网络上查查，到底怎么道歉才管用了。”薇塔摊摊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她点开终端，接入地球的网络，瞄准了神州最活跃的某论坛，敲下一行字：【提问：如何坦诚地向他人道歉？在线等，挺急的。】
帖子刚发出去没两分钟，评论就涌了进来。
“道歉要露出肚子不是常识吗？”
薇塔盯着屏幕琢磨：动物示弱时的确会露肚子，好像有点道理？
“道歉肯定要露出胸部吧？”
薇塔眨了眨眼：露出第二性特征……一般不是动物求偶时才做的事吗？不过用来道歉，似乎也沾点“坦诚”的边？她摸着下巴，觉得这论坛好像有点东西。
“太low了，道歉应该这样才对。”跟随着第三个回答的人还配了一张图。
图片里，一个少女（也可能是少年）光着身子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旁边整整齐齐叠着衣物，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原来如此啊……”薇塔看着，觉得自己抓住了窍门。
程立雪在一旁瞥见屏幕，眉头突突直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看薇塔那副茅塞顿开的模样，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或许，地球的道歉礼仪，真的变得这么……奔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