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了，”一学员隔着很远的距离，仍然吓得止不住后退。
艾克英俊的脸庞极其可怖，伤口处血液散发极高的温度，烧得空气滋滋响，蒸腾起白色迷雾，他溃散的眼神逐渐凝聚，耳边的声音愈发清晰。
“我身上同样背负着…伟大的荣耀，”艾克冲至凌临身前，绕过他半崩坏的手臂，抱住他腰部，一个超绝地狱背摔，将凌临翻转近三百六十度，倒插向大地。
地面碎成无数块，末端纷纷翘起来，中心点处，凌临单手撑在地面不让脑袋撞上去，他手掌血管暴凸，高压血液挣开血管束缚，炸出血色花朵，身上瞬间红了无数片。
有女学员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凌临嘴唇微张，吐出白色浓雾，他体表零零碎碎，像是一块块拼图，紧接着他腰部用力一摆，对着艾克的下巴蹬过去。
艾克猛然后仰，虽然躲开了凌临这一脚，同样松开了对他的禁锢。
他翻滚数圈，双臂拉伸放在两旁，不给凌临任何调整时间，再度冲锋。
凌临喘着粗气，血液不断从他漆黑的发丝间溢出，流经他的面庞，他眼前花了，被血液染红，所见世界一片鲜红。
艾克双腿蹬出巨坑，身形如一道极速射出的子弹，下一瞬便出现在他眼前，借助冲锋惯性，他抱住凌临那条有骨裂伤痕的手臂，用力拧断——超音速单手抱摔
凌临根本来不及躲闪，他反向用力，以身体带动手臂，像是拔河般，与艾克角力。
手臂支撑不住这种撕扯，肌肉纤维层层断裂，骨连接处扯断，彻底失去小臂，仅剩几条肌肉绷带耷拉在远处。
“唔——”观众席惊呼出声，眼中流露不忍之色。
凌临勉强地抬起肩膀，手臂下半部分荡然无存，他眼神不由自主出现迷茫感，像是刚睡醒的消极模样，以此缓解神经剧痛对大脑的刺激。
艾克眼神愈发兴奋，他感觉得到，离胜利越来越近，作为鹰联邦年轻一代最强者的代表，他背负着沉重的荣耀。
凌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一般，艾克顾不得多想，再次冲击过去，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凌临另一条手臂。
失去一条手臂影响极大，不止是力量问题，还有平衡性问题。
观众席早已发不出声音，哪怕他们再紧张嘴巴张得再大，依旧被两人战斗的意志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候连呼气都成了一种亵渎。
他们正在见证苍龙榜有史以来最摇撼人心的一幕，眼睛瞪出血丝也不曾眨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节。
凌临面对艾克的下一次扑杀，忽然抓住断裂的仅剩一半的手臂，按住肩膀位置。
众人疑惑不解，这有用吗，能抵挡艾克的攻击吗，很多学员面带不甘地，仰头望天四十五度闭眼长叹。
艾克如挪移般转瞬即至，他张开嘴，嘴巴上三个洞齐齐喷出血箭，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胸口，凌临居然用断裂的骨刺扎进他腹部，并且在竭尽全力搅拌。
“凌临胜!”余重墨站起来喊道。
观众席上万学员站起来，有的鼓掌有的欢呼，眼中的钦佩之色无法言喻。
“上次年考第一的叶少在这个金毛外邦人手上连几十回合都走不出，顶破天只有三武之力，没想到啊凌少才是黑马，我愿称他为三十武之力。”
李武面色黑如锅底，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楚明和亚历山大同时消失在座位上，众人眼睛一花，没看清两人是如何出现在擂台之上的。
艾克昂着脸，倒在亚历山大手臂上，血液裹着话语一起从嘴里喷出，“咳…我输了。”
楚明抬手将凌临断裂的手臂吸回来，开始为他拼接身体。
凌临柔弱的面相上挂着染血的微笑，他一句话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艾克凝望他许久，最终露出无奈的笑容，冲他比起一根大拇指。
楚明寻思两人重伤能不能别比画来比画去的，他替两人疗伤也很麻烦。
“谢谢，”亚历山大说。
“举手之劳，”楚明说。
亚历山大看着凌临，心想楚明并非他一开始想的那样糟糕，能教出这种学生，其本身又该是何种吸引人的存在。
两人拖着各自的学生离开会场，余重墨摇头，“真不知道你让我和他陪练的意义在哪，即便是我的战斗意志也未必有他强。”
“因为你能给他带来收获的教导只有这些了，根法和秘法上的差距会更大，”楚明说。
“你不能委婉点吗，”余重墨脸色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