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彦辉之所以有这个帮云晓庄翻修院子的想法,完全是触景伤情。
他觉得,家,就应该有个家的样子。
云晓庄是要在这里扎根生活下去的,不仅要管理和运作这个厂子,而且也要延续他们家族的血脉。
不管他姓云也好,改回姓庄也罢,这户人家不应该断了传承···
最初的时候,徐彦辉完全是因为看在小薇的面子上才接纳了云晓庄。
但是经过这几年的接触和观察,他发现云晓庄确实挺让他满意的。
工作积极努力,任劳任怨,就是把他扔到新疆那样的偏远之地也毫无怨言。
尤其是在跟刘亚楠确定了关系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所以,他一定要帮他把这个家重建起来!
接到井泰华电话以后,三个人驱车回到了镇上。
让徐彦辉吃惊的是,跟井泰华一起来的,竟然还有他的大千金,井凝萱。
她身着一袭淡黄色的连衣裙,清新典雅,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披肩的长发随风轻轻摆动,柔和而温暖,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仿佛山间偷偷绽放的清丽小花···
这丫头一见面就好奇的眨着漂亮的卡姿兰大眼紧紧盯着小薇看。
把小薇都看的不太好意思了···
跟上次见面的时候不同,这次的井凝萱虽然还带着小家碧玉天生的矜持和娇羞,但是却落落大方了许多。
刘亚楠和小薇贤惠的给众人沏好茶,然后就乖巧的回卧室了。
“我去找她们俩玩儿···”
井凝萱羞涩朝徐彦辉微微一笑,然后起身也去卧室了。
步伐轻盈的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路过徐彦辉身边的时候,夹带起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
井泰华笑着说:“我这个姑娘啊,平时文文静静的,很少愿意跟我出门。这次听说要来找你,吵着闹着非要跟来···”
徐彦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女孩儿的心思最难猜,而且他也没想着去猜。
他身上的感情债已经够多的了···
“按理来说,你这种身家的大老板时间都很宝贵,对你们来说,时间真的就是金钱,怎么这么悠闲想起来我这里了?”
井泰华接过徐彦辉递过来的烟,就着火点上以后,笑着说:“对我来说,时间现在已经不是金钱了···钱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等你不缺这个东西了,那它真就是一堆数字了。”
徐彦辉禁不住撇撇嘴,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大老板说话就是有底气,是不是接下来你得说‘只要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了?”
“哈哈,兄弟,你这话明显带着鄙夷的成分。”
井泰华开心的拍了拍徐彦辉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我来找你,肯定是要给你添点麻烦的···”
“打住,井老板,我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
徐彦辉赶紧打断了井泰华的话。
他现在听到“麻烦”两个字就一个头两个大。
周建伟,李艳丽,李雪,叶静···
这一堆堆的麻烦他现在想起来都头疼···
更别说还有小薇的大娘在觊觎还没有建起来的厂子了。
井泰华却笑的格外开心,往徐彦辉身边挪了挪身子,然后低声说:“我这辈子也算是事业有成了,如果说人生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应该就是我的这两个闺女了。”
徐彦辉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幽幽的说:“先说好哈井老板,咱们好归好,但是你别想着打我的主意。“
徐彦辉现在跟井泰华说话,完全就是以一种老朋友的语气了。
既然是老朋友,那就不存在任何的虚伪和客套,甚至连最起码的礼貌都省了。
井泰华很享受徐彦辉对他态度的转变。
是不是真心接纳一个人,从他说话的态度就能一窥端倪了。
“哈哈···”
井泰华开心的笑着,然后从带来的包里翻出一个红色的包装袋放在茶几上。
徐彦辉眨着求知的小眼神瞥了瞥。
“啥呀?光明正大的贿赂我么?”
井泰华随后从包装袋里拿出一条烟来递到徐彦辉的手里。
徐彦辉低头一看,顿时就不淡定了。
黄金色的主色调,搭配红色元素,设计低调而富有质感。
五叶神1999。
这个名字来源于客家文化中的草本植物“绞股蓝”(俗称五叶神草)。
没错,这是一款香烟。
而且还是很不便宜的那种。
市场定位为中高端消费群体,99年的定价在24.8元至30元之间。
那可是1999年,30元一盒的香烟已经能劝退很多人了···
徐彦辉之所以认识这个烟,还是上次去广东的时候,霍余梅扔给过他一条,至今都在家里放着没舍得开封···
他觉得,以他现在的身家,完全配不上这个烟。
“朋友之间也能叫贿赂么?前几天广东来了个朋友,给我带了几条这个,我抽不惯,拿给你尝尝。”
井泰华说的轻描淡写,殊不知这几条烟够普通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低头看着手里的五叶神,徐彦辉一脸的无奈。
“不是,井老板,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准备坑我了?”
听到徐彦辉这样说,井泰华心满意足的笑了。
徐彦辉能收下他的烟,就说明是真的认可他了···
送礼不可怕,可怕的送礼对方不收···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徐彦辉感觉自己已经掉到井泰华这个老狐狸的坑里了···
“不是,你一个这么大身家的老板,怎么还尽想着坑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呢?”
徐彦辉一脸的忿忿不平,无奈自己手欠,把五叶神攥的死死的···
徐彦辉最大的爱好和短板,也许就是香烟了···
真不愧是男人头上的戳儿!
井泰华幸灾乐祸的笑的跟个大尾巴狼似的,一脸的沾沾自喜。
“别紧张,兄弟,我就是真的给你挖坑,肯定也是个幸福的小坑,保你跳的心甘情愿的。”
徐彦辉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跟纵横商界多年的井泰华比,自己还是太嫩了点儿···
算了,认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
“我就算是想跳,也总得知道你给我挖的是什么坑吧?”
井泰华用眼神示意了下卧室的方向,然后悄声说:“我自认商场上没怕过谁,但是却拿自己的大闺女束手无策···”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徐彦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是个商界精英,能不能有点成功人士的觉悟?”
看着生无可恋的徐彦辉,井泰华无奈的耸了耸肩。
“都说闺女是爹的小棉袄,可是小棉袄长大了,而且还呼呼的漏风,你说我这个爹当的是不是有点挺水深火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