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意识到自己做错了的白云池,不等沈翊阳训斥他,就主动开口认错了。
沈翊阳看着认错态度良好的白云池,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小子啊,一贯如此。
做错了事情,绝不狡辩为自己开脱,认错的速度和态度一向都是很好的,但是这也不能保证,同样的错误他下次还会接着再犯的。
“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那就该罚,罚你一个月之内不准出门,好好的在家里读书反省。”
沈翊阳如今在白云池面前,越来越有家里长兄对待弟弟的样子。
他知道任何的处罚,其实对白云池都没有用的,现在也只能把他留在身边,不让他出去,才是能够保证他在南楚不出事。
“不行。”
听到沈翊阳对自己的处罚,白云池一下就急了。
“大哥,你罚我别的吧,一个月不出门是万万不行的。”
“我今天出去也不是毫无收获的,我在街市上遇到了,何晨身边的一个小跟班。”
“那人名叫老欼,是跟在何晨身边多年的人了。”
“以前在上京的时候,我们倒也是经常见面的。”
“我虽然没有跟他打招呼,但是我能够确信的是,他肯定是已经看到我了。”
“他回去之后,一定会跟何晨说在街市上,遇到了我的事情的。”
“即便是何晨不愿意与我相见,但是这个老欼也是可以利用的。”
“我们借着他,来接近何晨,让他为我们所用,这样的话何晨那边,不管有什么动静,我们都可以在第一时间里知道。”
“我若是被禁足,那么这件事就没办法能够成了。”
沈翊阳抬头看着白云池,突然觉得胸口发闷,这小子真的是能把人活活气死。
在一瞬间,他突然就有点儿同情白起山了。
家里养了这么个逆子,也真是够白起山受的了,也难怪当年白起山,提起他这个儿子就直叹气摇头了。
白云池嘴上说,除了禁足之外,罚他别的什么都可以,可是眼前的情况明摆着就是,沈翊阳什么都不能对白云池做。
他白云池要出去,去引那个老欼上钩,要在何晨身边布局,接下来的时间,他忙的只怕脚都要不沾地了,哪里还能有空接受处罚啊?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让自己吃亏的事,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会做的。
白云池被沈翊阳盯的心里直发毛,此时得他就像是一只现在猛兽面前的,弱小无辜的小猎物似的,在等待着来自命运的宣判。
“大,大哥。你,你怎么了?”
看着沈翊阳,白云池难得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沈翊阳转过头去,不看白云池,他怕自己再看着这小子,会被气出病来的。
“好,我不禁你的足,可以允许你自由出入,但是每日要读的书,却是一本都不能少的。”
“我待会儿会把书选好,让人给你送过去的。”
“我会规定好你每天读哪本书,读多少的。”
“这些书你不仅要读,而且读完了之后,还要把心得写下来,我要检查的。”
沈翊阳的这个处罚,简直比杀了白云池还要让他难受呢。
读书这种事,是白云池最害怕的事情了。
用他的话来说,他阿爹就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他完全继承了他阿爹那大老粗的本性,根本就没有读书的天分的。
要让他安静下来,好好的读书,简直就是为难他。
果不其然,沈翊阳的话音刚落,白云池就跳起来反对了。
“大哥,你把处罚换成别的吧,我不能读书,也不会读书,读书会要了我的命的。”
沈翊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白云池,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明明是出身名门,但是却是个不学无术,不喜欢读书的傻子。
尚武可以,但是却不能做一个只会用拳头打人,脑袋里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不装的草包。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你要么禁足一个月不出门,要么乖乖听话,照我说的去做,没有第二个选择。”
沈翊阳才不惯着白云池,让他跟以前那样,只要是不想做的事情,就会靠着撒娇耍横来解决。
看着沈翊阳不为所动的样子,白云池真的要崩溃了,一个月不出门是不可能的,但是让他读书也是万万不能。
“大哥,大哥,我…。”
“你没有别的选择,再多说一句废话,你书得读,门也不能出!”
沈翊阳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白云池发过来的请求。
“选吧,选好了,你就可以出去洗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了。”
看沈翊阳那副油盐不进,不会听自己恳求的样子,白云池犹豫了片刻,最终才算是下定了决心。
“好,我选读书。”
“不过大哥你是知道的,我这肚子里可是没什么墨水在的,所以那些书我可能也读不明白的。”
“我读不好,你可不要怪我啊。”
既然没得选,那自然是要选对,自己伤害最小的事情来了。
让他一个月禁足不能出门,那他之前的付出,和今日挨的打,岂不都是白白的付出和痛苦了吗?
他这个人,什么都吃,但就是不吃亏。
“没关系,只要你读就行了,我会给你找一个师傅兼陪读的。”
“你有读不明白的地方,弄不懂的,都可以问他。”
沈翊阳的话,彻底打破了白云池想要,在读书上糊弄过去的幻想。
读不好没关系,有不懂的地方也不怕,反正有老师陪着,他会告诉白云池怎么读书,也会为白云池解惑的。
白云池顿时如像是被霜打了似的,彻底蔫了。
这次他真的是无路可逃了,他的这位好大哥,已经把他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
他想要偷奸耍滑,根本就没有机会了。
想想自己以前读书的时候,所受的那些折磨,白云池此时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才好呢。
自己刚才就不应该,答应读书答应的那么痛快的。
看着无精打采的白云池,沈翊阳忍住了笑,问道:“对了,你刚才进来想说什么来着?”
“啊,哦。”
刚才被沈翊阳训斥,白云池都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
“大哥,我想说的是,跟踪我的那个人已经死,我把他的尸体藏在了小巷子里了。”
“跟踪我的这人,一定是万春楼的,我就想着能不能把这人的尸体,给扔回到万春楼去。”
“警告一下万春楼的人,不要轻易打我们的主意,惹了我们就要付出代价的。”
沈翊阳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可以,一会儿让玉尧去一趟,你把地方告诉他就行了。”
“行了,今日就让你读书了,你去洗个澡,去好好睡觉吧。”
“明日开始,晚上的时候,就跟着你的老师一起读书吧。”
“哦。”
逃不过命运捉弄的白云池,耷拉着脑袋出去了。
沈翊阳看着白云池出去了,这才笑出声来,他还没见过这小子如此吃瘪的样子呢。
看来他这是找到,拿捏这小子的方法了。
就该多治治这小子,让他多吃瘪,磨磨他那急躁冲动的性子。
不过不得不说,这小子今日做事还是很有长进的,没有依着他自己的性子,还知道先回来问问自己的意思,这已经很不错了。
白云池出去把自己藏人的地方,告诉了玉尧,又把沈翊阳的意思说了,之后就气哼哼的回房间沐浴去了。
玉尧看着垂头丧气,气的不成样子的白云池,就知道他在自家主子那儿吃了瘪。
别人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玉尧又岂会不知道?
他家主子,平日里总是一副笑吟吟,似是不会生气的样子,但是事实上他若是跟人较起真来,还没有人能够胜的过他呢。
就是连他家侯爷,遇到他主子犯拧的时候,也要让上一让的。
这个世上能让他家主子服软的,也就只有宫里那位,他们镇北侯府的大小姐了。
玉尧照着白云池说的地方,很快就找到了那具尸体。
找到了尸体之后,玉尧没有急着拖出去,照沈翊阳的吩咐,扔到万春楼的大门口去。
而是让跟着的人,点着火把,把整具尸体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这个人的左手掌上,有厚厚的老茧,说明这个人是个,惯用左手的刀客。
能在手上磨出这么厚的老茧,也说明这个人,是个武功高强的人。
除此之外,这个人的身上总共有六处刀伤,但是这六处的刀伤,都不足以致命。
也就是说这个人的死因,不是因为被白云池捅到了要害才死的,他的死另有原因。
玉尧掰开了那人的嘴,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这个人是中了毒之后,才被白云池补刀死了的。
“这小子真的是越来越邪乎了,简直是走到哪儿,都要随身携带着那些毒药,不管也挺管用的。”
“要不是有那些毒药在,只怕今日他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头儿,这人怎么办?”
跟着玉尧来的人,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
“照大爷的吩咐,扔到万春楼的大门口去吧。”
玉尧一边用帕子净着手,一边的吩咐道。
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他也该回去复命了。
自从玉尧出去后,沈翊阳就没有了看书的心思。
他一个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消磨时间。
原本他以为南楚这边的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他马上就能够带人回去了。
可是到了南楚才知道,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难办麻烦的多。
计划中一个月就要回去的,可是照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别说是一个月了,恐怕半年都回不去了。
这几日,他每日都会收到父亲的飞鸽传书,里面的内容大致一样,就是让他放手南楚这边的事情。
说娇娇已经派人来,接管这里的事情,让他随时做好回去的准备。
镇北侯和沈天娇在担心什么,沈翊阳心里很清楚,他也知道自己的安危关系重大,直接影响着朝堂和北疆的安宁和稳定。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查到,就让他这样回去,他是真的不甘心啊。
他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失败的和窝囊过呢。
所以他这才会听着来自老父亲的压力,没有听话的立刻回去,而是决定再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来趟一趟这南楚的浑水。
看能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果能够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话,这样沈天娇那里的压力也就会小很多的。
别人不知道自己妹妹的艰难,他这个做哥哥又怎会不知道呢?
现在所有的事情,千头万绪找不到解开的那根绳子,让沈翊阳很是头疼。
这种无力的挫败感,让他都有点怀疑自己办事的能力了。
“主子。”
正在发呆的沈翊阳,被玉尧这一句主子,拉回到了现实中。
“事情都办妥了?”
“是,都办妥了。”
玉尧往沈翊阳身边凑了凑,说道:“跟踪的那个人,是一个左手惯用刀的高手。”
“他身上一共被捅了六刀,但是那六刀都不是致命的。”
“那人的真正死因,是因为中了毒,那毒的毒性很强,不过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人的舌头就已经乌黑了。”
“想必此时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毒药入侵了。”
沈翊阳愣了愣神,他知道白云池来的时候,身上带来了各种各样的药,说是朝云给他的,让他防身用的。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白云池那里竟然还会有这么厉害的毒药,竟然能让一个武功高手,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毙命。
“那小子干的?”
“是,除了他没人会这么干的,也得亏是他身上带了那毒药,要不然今天他真的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玉尧想想也觉得后怕,今日若是白云池身上没有带那毒药的话,刚才就应该是他去给白云池收尸了。
沈翊阳的脸色骤变,低声吩咐道:“把他给我看紧了,今天的事情决不允许再出现第二次了。”
“从明天开始,不管他去哪里,你都跟着他。”
“是,属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