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东都的夜空渐渐沉寂,零星的烟花偶尔划过天际。
孟府膳房内,杯盘狼藉,酒香弥漫。商北瘫在椅子上,满脸通红,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而孟司温和归尘道长却兴致不减,转而将矛头对准了孟皓清。
二老今日出奇的高兴,霍霍完了商北又开始霍霍孟皓清。
孟皓清衣襟半敞,发丝凌乱,眼神迷离,一杯接一杯地被灌着酒。
赵湘和舒玉婉一左一右地照料着他,时不时用帕子替他擦拭嘴角溢出的酒液。
\"不行了......真喝不动了......\"孟皓清喘着粗气,摆手求饶,声音含糊不清。
孟司温哪肯放过他,立刻又斟满一杯,笑道:\"这才哪到哪?你小子这酒量,对得起这一桌子好菜吗?\"
话音刚落,原本昏睡的商北突然一个激灵,猛地直起身子,手舞足蹈地嚷道:\"对!孟叔说得对!菜......菜......我兄弟的手艺......绝了!\"
说完,\"咚\"的一声又栽回椅子上,继续酣睡。
此举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一旁正和陈海棠闲话的孟母见状,眉头紧蹙:\"司温!有你这么当爹的吗?灌醉二虎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己儿子也不放过?\"
孟司温讪讪地收回酒杯,和归尘道长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碰杯,继续对饮。
孟皓清醉眼朦胧,突然指着孟司温,大着舌头道:\"娘......我娘对我真好,我爹过分,我爹他......藏了好多秘密......我跟您说......他在万妖岭......\"
孟司温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捂住孟皓清的嘴,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吼:\"臭小子,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收拾你!\"
抬头对上孟母探究的目光,孟司温干笑两声:\"他喝多了......胡言乱语呢......\"
孟母慢条斯理地嗑着瓜子,斜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呵\"了一声。
膳房内,酒香氤氲,笑声不断。
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新年的钟声似乎已在远处隐约可闻。
孟皓清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中翻涌的酒意。
去年的今日,他还在雾野大牢中忍受贾曲的酷刑,而如今却身处这般温馨祥和的家中。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恍惚。
宁阳见状,轻轻拉过他的手臂,让他扶着自己的肩膀缓缓起身:\"父亲,母亲,夫君喝多了,我扶他回去歇息。\"
孟司温巴不得这混小子赶紧离开,连连摆手:\"去吧去吧,好生照顾。\"
宁阳搀着踉踉跄跄的孟皓清走出膳房。夜风微凉,吹散了些许酒气。
孟皓清半倚在她身上,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惹得宁阳耳根发烫。
回到房中,宁阳刚弯下腰为他解衣扣,突然被一股力道按倒在床榻上。
她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孟皓清已欺身而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将她笼罩。
\"做什么!哎呀夫君~重死了......\"宁阳轻推着他的胸膛,声音里带着羞意。
孟皓清低笑,嗓音因醉酒而沙哑:\"做什么?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宁阳别过脸去,颊上飞起红霞:\"登徒子......\"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迷离的眸光中满是柔情:\"公主......我孟益合竟能娶到公主......\"
他低声呢喃:\"我的好殿下......害羞什么,这种事情这些年做了无数次了\"
宁阳轻哼一声,嗔道:\"切~现在知道说好话了?新婚夜让我独守空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般殷勤?\"
话音未落,孟皓清已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宁阳微微睁大眼,随即闭上双眸,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回应着这个带着酒香的吻。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投在纱帐上,交织成一幅旖旎的画卷。
窗外,零星的烟花仍在绽放,为新年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浪漫。
三日后。
杜州。
寒风呼啸,卷起枯叶漫天飞舞。邵凯单骑疾驰,马蹄踏碎荒原的寂静,终于在孤山脚下勒住缰绳。
战马嘶鸣着扬起前蹄,他抬头望向眼前这座被世人遗忘的荒山,眉头紧锁:\"孤山......\"
与此同时,山腹深处的石室内,烛火摇曳。
董寅快步推门而入,抱拳禀报:\"吴帅,有人闯山。\"
吴砚之指尖轻叩案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终于来了......备茶。\"
不多时,门外传来刀剑相击的铮鸣与凄厉的惨叫。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木门被踹得粉碎。
邵凯拎着一具侍卫的尸体踏入室内,随手将其掷于吴砚之脚下,冷声道:\"费尽心机引我来此,所为何事?\"
\"风采不减当年啊。\"吴砚之抚掌轻笑:\"老将军的功夫,倒是愈发精进了。\"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自吴砚之身后暴起。
邵凯眼疾手快,一把扣住来人手腕,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瞳孔骤缩:\"桑允?!\"
电光火石间,邵凯掌风如雷,一掌将桑允按倒在地,随即旋身一记鞭腿,将其踹回吴砚之脚边。
他盯着桑允空洞的双眼,沉声道:\"往生傀儡术......你果然炼成了。\"
\"精彩!\"吴砚之再度鼓掌,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若非我写信告知此术现世,将军怎会亲临?\"
他缓步上前:\"当年我们共创的功法,如今终得大成,将军可还满意?\"
石室内烛火忽明忽暗,映照出邵凯紧绷的面容。
他握紧双拳,指节发白:\"你竟敢亵渎亡者......\"
窗外,一只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过,发出刺耳的鸣叫,仿佛在预示着这场对峙的凶险。
吴砚之说道:“何来亵渎一说,这不是我们共创的吗,我得请将军来坐坐,如今您若加入我,这天下岂不是你我共享”。
邵凯背手说道:“你妄想~这套功法如今让你修改成这般模样老朽实在后悔,年轻时候与你共创此功是我邵凯心中唯一的一个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