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江玥和陆铭川两人正腻歪着。
电话铃响，陆铭川接起，听了几句，便递给了江玥。
是沈浩。
“小玥，你那份‘热心群众’的礼物，周书记已经收到了。”
沈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姓李的下午就被带走喝茶了，估计这会儿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还有那个孙倩倩的爹，我听说，一下午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可惜，没人敢接。”
“那只是开胃菜。”江玥下意识的把玩着陆铭川的手。
“我猜也是。”
沈浩笑了起来，“对了，我查到那个孙局长，跟南方的雅之白日化厂，关系匪浅。雅之白的老总，是他表舅。”
“果然如此。”江玥的语气没有丝毫意外。
所有的线索，都连起来了。
挂了电话，江玥看着棋盘，若有所思。
陆铭川握住她的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他们既然送上门来，我没有不收的道理。”
江玥抬起头，冲他一笑，“是时候，去会会那条地头蛇了。”
与此同时，走投无路的孙局长，在办公室里枯坐了几个小时后，终于拨通了最后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
“老陈！救我！快救救我啊！事情捅到纪委去了！”
电话那头，是南方“雅之白”日化厂的老总陈建军。
他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耐和傲慢。
“老孙，什么事这么慌张？”
“陈总！出事了！纪委的人把我手下的李科长带走了！”孙局长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尖锐刺耳，“他们就是冲我来的！冲我们来的啊！”
“纪委？”
电话那头的陈建军显然也愣了一下，随即语气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万无一失吗？一个乡下来的丫头片子，就把你吓成这样？”
“不是啊陈总！那个江玥邪门得很！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孙局长急得快要哭了，“她把事情捅大了，现在谁都不敢沾这个事，您可得帮帮我！当初要不是为了帮您，我怎么会去惹这尊瘟神！”
“帮？”
陈建军冷笑一声，声音里再无半分温度，“你自己办事不力，惹了一身骚，现在想让我给你擦屁股？孙局长，我当初找你，是看你有点能耐，不是让你给我拖后腿的。”
“我……”
“事情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你自己想办法摆平。我雅之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陈建军根本不给孙局长再开口的机会，“啪”的一声，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忙音，孙局长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
他瘫软在办公椅上，“完了”两字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着。
……
与此同时，京市的四合院里，晚风习习。
江玥挂断了沈浩的电话，脸上并无半分喜色，反而陷入了沉思。
陆铭川将一杯温好的牛奶递到她手里，坐在她身旁。
“那个陈建军，过河拆桥，倒也在意料之中。”
“他不是过河拆桥。”
江玥摇了摇头，端起牛奶却没有喝，“他是壁虎断尾。孙局长这条尾巴，他断得倒是干脆。”
“雅之白是国内的老牌子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盘踞南方多年，根基很深，光是一个孙局长倒台，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
江玥放下杯子，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他们以为，断了这条线，我们就查不到他们头上。”
陆铭川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她微凉的手握进了掌心。
江玥抬眸，对他展颜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
“他们可能是忘了，我们荣美的大本营，本来就是在南方——宁城。”
她站起身，走到电话旁，直接拨给了沈浩。
电话几乎是秒接。
“江玥？”
“沈浩，准备一下，我们该反击了。”
江玥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我要你做三件事。”
“第一，立刻以荣美集团的名义，对外宣布，我们将斥巨资扩大市场，以宁城为中心，在周围的几个省份以及沿海地区，建立分厂和新的研发中心。声势要造得越大越好，让整个行业都知道。”
沈浩在那头倒吸一口气：“现在？我们的人手和资金……”
“这是第二件事。”
江玥打断他，“你立刻联系陈靳，让他帮忙协调南方的关系。资金方面，你直接动用我给你的那个备用账户，钱不是问题。”
“第三，”江玥的语气顿了顿，透出一股冷意，“雅之白不是自诩为‘国货经典’吗？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那款卖了二十多年的美白雪花膏。你让研发部，立刻给我推出一款全新的产品，就叫‘新生雪肌霜’，也就是我们养颜膏的升级版，主打纯天然草本精华，功效要比他们的雪花膏强十倍，但定价，要比他们低三成。”
沈浩在电话那头，听得热血沸腾，他瞬间明白了江玥的意图。
这哪里是扩大市场，这分明是兵临城下，指名道姓地宣战！
釜底抽薪！
“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办！”沈浩的声音里充满了亢奋。
挂了电话，江玥转过身，对上陆铭川含笑的眼睛。
“我这么做，会不会太狠太冒险了？”
“对敌人，不存在狠不狠。而且，我们现在算是趁热打铁。”
陆铭川将她拉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你只需要放手去做，剩下的，有我。”
第二天，一则重磅消息，在平静的国内日化行业，投下了一颗炸雷。
《京市日报》经济版用大半个版面报道：国货新锐荣美集团，正式宣布启动“扩张战略”，将投资千万，在南方建立沿海地区最大的生产基地及研发中心！
消息一出，业界哗然。
而更让所有人震惊的，是荣美集团紧随其后推出的新品——新生雪肌霜。
艾肤本草的养颜膏本就占领了快一半的市场份额。
现在又多了一个升级版——新生雪肌霜。
精美的包装，纯天然草本的噱头，以及那比老牌雅之白雪花膏强上数倍的功效宣传，最致命的，是它低了近三成的价格。
这无疑是贴着雅之白的脸，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雅之白日化厂。
陈建军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报纸上的报道，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
一个助理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陈总，不好了！我们最大的几个经销商，刚刚打电话来，说要削减我们雪花膏的订单，他们……他们都想去代理荣美的那个新生雪肌霜！”
“还有！我们派人去商场看过了，荣美的专柜前，人都快挤爆了！好多人都是冲着那个新生雪肌霜去的，我们专柜这边，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废物！一群见风使舵的废物！”陈建军猛地将报纸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怎么也没想到，江玥的反击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
她这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
“江玥……”陈建军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满是怨毒和疯狂。
“想用价格战搞垮我？想抢我的市场？”陈建军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狰狞。
“我雅之白经营了二十多年，你一个黄毛丫头，也想骑在我头上撒野？”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大家就都别过了！”
他抓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阴沉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老蛇，有笔生意，你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