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什么？” 幻曜辰没有回头，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靶场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啊？” 星昴月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看我打什么靶？” 幻曜辰转过头，暗金色的眼眸看向星昴月，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淡，“固定靶？移动靶？随机靶？还是……模拟实战？”
星昴月眨了眨冰蓝色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又变成了促狭的笑容：“哟？口气不小嘛！看来这十几年，还真有点长进？行啊！那就来点有难度的！”
他放下手中的能量手枪，几步跑到控制台前，手指在光洁的全息面板上快速操作起来：“距离……调到三百米！靶标模式……随机移动，无规律变速！数量……五个！出现间隔……零点三秒！防御模式……开启中等能量护盾！怎么样？敢不敢试试？”
随着他的操作，靶场前方的靶道尽头，五个闪烁着淡蓝色能量护盾光晕的人形靶标悄然升起，悬浮在半空中，开始以毫无规律的速度和方向随机移动起来，速度时快时慢，难以捉摸。
这已经远超一般的训练难度，接近实战中对付高速、不规则移动的多个小型目标时的复杂情况了。
普通精英士兵能在这种模式下击中两三个靶标，就已经是优秀了。
星昴月设置完毕，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幻曜辰，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带着点戏谑的期待：“怎么样？这可是我平时的训练难度哦！可别说我欺负你状态不好！”
幻曜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五个在空中做着不规则布朗运动、闪烁着能量护盾的靶标，暗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他抬起手，没有走向武器架，而是……伸向了旁边武器架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放着几把看起来最普通、甚至有些老旧的训练用手枪。
他拿起其中一把。
那是一把老式的、甚至有些笨重的火药动能手枪，枪身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分量颇沉。
这种枪械，在这个能量武器为主流的时代，已经很少在实战中使用了，只有一些靶场还保留着作为基础训练用。
“就用这个。” 幻曜辰平静地说，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哈？” 星昴月脸上的戏谑瞬间僵住，冰蓝色的眼眸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幻曜辰手中的老古董，“你……你用这玩意儿？你开玩笑的吧？这都什么年代的货色了？后坐力大，射速慢，弹道下坠严重，精准度也差！你用它打三百米的随机移动靶？还带能量护盾？你……”
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看到，幻曜辰已经单手举起了那把沉重的手枪，手臂平稳得没有一丝颤抖，黑洞洞的枪口，沉稳地对准了前方三百米外，那五个高速不规则移动的靶标。
幻曜辰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准星上，然后，越过了准星，落在了那一片晃动的虚影中。
他暗金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流光一闪而逝。
他没有采用标准的双手据枪姿势，只是单手持枪，身体微微侧向，姿态看似随意，甚至有些散漫，与靶场中那些全神贯注、动作标准的射手截然不同。
星昴月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幻曜辰握着枪柄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显示出他此刻身体的虚弱。
但奇怪的是，那把老旧沉重的手枪，在他手中，却稳如磐石。
“呼……”
幻曜辰轻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整个人的气息，在这一瞬间，似乎变得无比沉静，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下一刻——
“砰！砰！砰！砰！砰！”
五声枪响，几乎在同一个瞬间响起！
声音清脆、连贯、没有丝毫拖沓，甚至不像是一把老式手枪能打出的射速！
枪口的火焰在老旧的枪膛中闪烁，巨大的后坐力让枪身剧烈地向上跳动，但每一次跳动，都被幻曜辰那看似随意、实则稳固无比的手臂精准地压下，复位，瞄准，再击发！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流畅得令人咋舌！
而前方三百米外——
“噗！噗！噗！噗！噗！”
五声几乎同样清脆的、能量护盾被击穿的声响，伴随着五道淡蓝色的能量碎光，在靶场尽头绽放！
五个正在做着无规则高速移动的靶标，几乎是同时，猛地一震！
紧接着，在它们额头正中心的位置，分别出现了一个边缘光滑、穿透了能量护盾、深深嵌入靶心的弹孔！
五个弹孔，几乎完全一致，分毫不差！
“叮！叮！叮！叮！叮！”
控制台的全息屏幕上，瞬间刷新出五条刺目的红色信息：
“五个移动靶，中心命中，护盾击穿，靶心击碎。评价：完美。”
五个移动靶，全部被一枪爆头！
而且是穿透了中等能量护盾的爆头！
而且用的是最老式、性能最差的火药手枪！
而且是在身体虚弱、力量被禁锢的状态下！
星昴月脸上的表情，从戏谑、期待，变成了错愕，然后变成了震惊，最后彻底凝固！
他冰蓝色的眼眸瞪得滚圆，嘴巴微微张开，甚至忘记了呼吸！
整个人如同被石化了一般，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控制屏幕上那五条刺目的红色“完美”评价，又猛地转头，看向旁边缓缓放下手臂、枪口还在冒着淡淡青烟的幻曜辰。
幻曜辰轻轻放下枪，动作依旧平稳，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五连发只是随手而为。
他随后抬起另一只手，慢慢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虎口，然后平静地看向星昴月，暗金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得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还要……继续吗？”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靶场中轻轻回荡。
“……”
星昴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冰蓝色的瞳孔剧烈收缩，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这……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不擅长用枪吗？）
（刚才那是什么？！那是人能打出来的枪法？！就算是他全盛时期，用最顶级的能量狙击枪，也未必能做到如此行云流水、精准到恐怖的五连发中心命中吧？！）
（他真的是……幻曜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