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十八九岁的年纪,高挑瘦削,一身黑色短衣,齐肩乌发垂在脸侧,眉眼漆黑峻峭,脸颊轮廓干净利落,整个人略显阴郁。
他连忙站直,目光瞥了一眼门外。
陈吉祥虚掩着门留着一道缝,缓缓踱到他身侧,低声问:“那个女人还说了什么?”
“她也是当年轩亲王的眼线,所以才会对摄政王的行为了解得如此细致,但是其中恐怕真真假假,我会再找机会审问她,直到她吐干净为止,陛下放心。”
少年声音低沉,吐字清晰。
女孩点点头,侧目看到门口有人影晃动,看衣摆貌似是容瑾。
她给少年递了个眼神,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少年俯下身,女孩贴上他的嘴唇。
门开了,容瑾看到他们,愣了一下。
陈吉祥不好意思地咬唇一笑,缩了缩肩膀,走过来揽住容瑾的手臂:“来找你吃饭,你刚刚在动手术。”
容瑾弯唇一笑,摸摸她的头发:“去我府上,我做给你吃。”
他侧目看了一眼叶川,对方又继续用心配药,丝毫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
容瑾扇睫闪了闪,揽住女孩的肩膀走出药房。
府邸。
女孩抱着小猫在院子里闲逛,他在浴室净手,准备给吉祥做晚餐。
他一抬头,看到铜镜。
他默默看了镜中的自己,冷白的肤色,浅黑柔密的发丝半掩着脸颊,他将一边的头发挽到耳后。
弯弯的柳眉下,凤眸乌黑魅惑,泛着水光,饱满的红唇,微翘的下颌。
手指轻轻划过嘴唇和面颊,他有些不自信地左右审视了一下。
他看到吉祥亲吻叶川,在越州,自己被摄政王发配到药房配药,吉祥也是这样偷偷去看他,搂住他的脖颈吻他。
吉祥是不是厌倦了自己……
他精心给女孩做了几道她爱吃的小菜和粥品点心,坐在桌边,托着腮静静看着她吃。
“吉祥。”
他柔声说:“你什么时候和叶川好上的?”
女孩一边夹菜一边嗤笑:“什么好上?我就是看他有趣,逗逗他,你不会吃醋了吧?”
容瑾扇睫微颤,轻轻舔了舔唇角:“你要是喜欢他,我去和摄政王讲,让他做内臣。”
“别。”女孩侧目瞅了他一眼:“我连他什么来路都不知道,再说,我那里一群内臣天天一副饿不死的样子,看着都烦,我才不要这么多内臣。”
容瑾沉吟片刻,坐直身子想了想,轻声说:
“叶川是我从西藩带过来的,他是个孤儿,父母在大战中都死了,跟着流民到了医馆,后来我就收留了他,他医术很高超,是我的徒弟中最出类拔萃的。”
听了他的话,女孩没有一丝波澜,只说:“这么可怜,跟你有的一拼。”
“是啊,所以他有些内向,平时不合群,也没有什么朋友,一直独来独往。”
容瑾一边轻声细语地说,一边小心翼翼看着女孩的眉眼神情。
“哦。”
女孩继续喝粥吃点心。
容瑾低下头,长长的扇睫掩盖住眸子里的落寞。
吃完,女孩去书架上找晚上睡前看的书,容瑾让仆役收拾碗筷,悄悄注视她的背影,默默咬了咬嘴唇。
陈吉祥沐浴完,穿着淡粉色寝衣翻身上床,趴在枕头上翻看一些带图片的古代医书。
容瑾垂眸低低凝她,随即脱了寝衣上床,抬手落下帷幔。
他伏在女孩身畔,用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肌肤,如同带过一串火花。
女孩咬咬唇,将手中的书一丢。
夜幕暗沉,卧房内红色的烛火摇曳,帷幔内热潮涌动,一浪高似一浪。
陈吉祥浑身血液炙热燃烧,她一把抓住容瑾的手臂,摇头:“不要……”
凤眸氤氲地看着她,魅惑的嗓音柔声在女孩耳边呢喃:
“不怕,我带你飞。”
以前他痛惜女孩,在这种事上,也就对她下了五、六分的功夫,如此看来,还是要开拓一下。
对极乐的耐受力也是练出来的。
翌日清晨,天光泛白。
陈吉祥伏在枕头上,身上盖着薄被,依然脸色潮红,眸中噙着水光,气息喘吁。
容瑾在她身边侧卧,手臂支着头,眉眼弯弯,声音低柔:“这不是受得了吗?就是娇气。”
“你快饶了我吧,我就是个普通人,你是狐狸精,我不跟你比。”
陈吉祥想起在越州的时候,也说过他是狐狸精,那时候两人还小,她十七,对方十八,还是小狐狸,如今又进阶了。
狐狸精就是修炼的越久越吓人。
“下次我不来了,魂都让你逼出七窍了,再暴毙在你床上,你就是弑君者。”女孩撇撇嘴说。
“以前不舍得对你下手。”容瑾轻轻摸她的头发:“如此看来,我们浪费了好多时间。”
“不必了,还是像以前那样就好,这样……也太……刺激了。”
容瑾轻笑两声,垂眸沉吟片刻,低低抬起凤眸看着她,轻声嗫嚅:“你上次在何宽府上……”
陈吉祥顾得不浑身酸麻,忽地坐起身,脸颊通红:“你怎么知道的?!”
青年仰卧在枕头上,手臂搭在额头上笑:“看你吓的,你当时又没有安青跟着,当然要通报摄政王,万一出个差池怎么办?”
“他也知道?!”
青年笑着微微颔首。
女孩愣了片刻,俯下身,用被子将头蒙住:“我不活了!”
容瑾笑着拍她:“好了好了,你是皇帝,你以为你的事还能保密,让你笑死了,快出来,蒙着头喘不上气了。”
他将被子从女孩头上拉开,女孩又将头塞在枕头下面。
容瑾覆在她耳畔呢喃:“他们根本乱来的,下次我去教……”
“你再说我驾崩了!”
容瑾笑到不行,一边轻轻拍她纤薄的背,一边说:“不说了不说了。”
容瑾帮她洗漱完,换好朝服,送上车辇,自己准备去明心堂。
有军士策马来报:“容大人,摄政王殿下请您去军机处。”
容瑾柳眉微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