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个是抑郁症的药,这碗中药是医生开的胃药。”栀栀把药碗递到江凛面前,碗沿还氤氲着袅袅热气。她的目光满是关切,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江凛的肩头,仿佛在给予无声的鼓励。
江凛沉默着接过白色药瓶,倒出那颗抑郁症的药丸,就着温水一口咽下。喉结上下滚动间,他的手指却始终悬在半空,没有去接那碗深褐色的中药。药碗里浮沉着几缕草药,在热气中微微晃动,映着他犹豫又抗拒的眼神。他垂眸盯着碗中翻涌的药汁,声音低得像是说给自己听:“太苦了……”
“良药苦口嘛~”栀栀的声音轻柔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药碗,那带着草药气息的热气氤氲开来。她望着江凛,眼中满是心疼与期待,希望他能乖乖把药喝下去。
“喝完会吐……”江凛嗫嚅着,眼神中满是抗拒和恐惧,他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仿佛这样就能躲开那碗苦药。想到之前喝完药后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甚至呕吐的场景,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栀栀看到江凛这样,心又揪紧了几分。她轻轻叹了口气,把药碗放在一边,伸手轻轻握住江凛的手,“我知道你难受,可喝了药胃才会好呀。我会在这儿陪着你,要是真的想吐,我也会照顾好你的,不会让你一个人难受的。”她温柔地说着,希望能安抚江凛的情绪,让他鼓起勇气喝下药。
江凛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颤抖着,苍白的指尖死死抠住床单褶皱,像溺水者攥着最后一根浮木。他的睫毛上还凝着细碎的水光,望着栀栀的眼神里满是脆弱与哀求,“栀栀……我……我可以不喝吗?真的会很难受的。”话音未落,胃部突然一阵抽搐,他疼得蜷起身子,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却固执地别过脸不去看那碗中药。
窗外的风拍打着玻璃,将室内的寂静切割得支离破碎。江凛紧咬着下唇,直到咬出一道泛白的齿痕,仍在喃喃自语:“上次喝完……整个人都要散架了……”颤抖的尾音像被揉碎的月光,散落在潮湿的被褥间。
“这个是对你的胃有好处的,你也不想今天刚出院就被我送回去吧?”栀栀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心疼。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江凛的脸颊,试图安抚他此刻的不安。
她把药碗又往前递了递,目光紧紧地盯着江凛,眼中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乖,喝了药病才能好得快。我知道你难受,可就喝这一次,我保证会一直陪着你。”栀栀的声音轻柔而温柔,带着哄劝的意味。
“要是实在觉得苦,喝完我就给你吃颗糖,好不好?”她轻轻握住江凛的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希望能给他一些力量,让他能鼓起勇气把药喝下去。
江凛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目光在栀栀坚定的眼神与深褐色药碗间游移。当她微凉的指尖覆上他冰凉的手背时,他忽然想起住院时她守在床边熬红的眼睛,想起那些被揉成团又展开的诊断书。
颤抖的手终于接过药碗,中药特有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他的睫毛狠狠颤动了一下。仰头吞咽的瞬间,喉间泛起浓重的苦味,胃部本能地痉挛起来。但瞥见栀栀紧张又期待的眼神,他强忍着翻涌的恶心,大口大口将药灌下,最后一口时甚至呛得剧烈咳嗽,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你看,你最勇敢了。”栀栀立刻递上温水,伸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早已攥着剥开糖纸的水果糖,“来,快把糖含上。”她的声音带着心疼的颤音,指尖温柔地擦拭着他嘴角残留的药渍,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幼兽。
江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胃部如绞的剧痛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地捂住腹部。嘴里含着的那颗糖果,此刻根本无法压制住胃部对药物的抗拒,胃酸不断上涌,灼烧着他的喉咙。
他紧咬着牙关,嘴唇都被咬得泛白,发出几不可闻的闷哼声。他强忍着胃部的翻江倒海,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因为他知道一旦吐了,栀栀肯定会更加担心和心疼。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睛紧闭,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嘴里喃喃道:“我……我没事……”试图让栀栀宽心,可那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此刻的难受。
栀栀轻轻拍着江凛的背,眼神中满是温柔的安抚,以为他只是喝药后的正常反应。“没事的,一会儿就不难受了。”她轻声细语,语调里带着哄小孩般的轻柔,完全没察觉到江凛此刻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顺手拿过一旁的毛毯,小心翼翼地给江凛盖上,还细心地将边角掖好,试图让他更舒服些。“等你感觉好点,我就给你做点清淡的粥,好不好?”栀栀继续说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目光专注地看着江凛,期待着他的回应。
而江凛只能强忍着胃部如刀绞般的剧痛,紧紧攥着床单,指节泛白,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微微点了点头,不想让栀栀看出异样。他的身体在毯子下微微颤抖,冷汗浸湿了后背,每一秒都在和汹涌的难受感做着斗争。
栀栀轻轻摸了摸江凛的头,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我下去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青菜哦。你乖乖躺着,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叫我。”她站起身,又帮江凛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掖好被角,这才转身走出房间。
脚步声渐渐远去,江凛再也撑不住,身体狠狠颤抖起来,胃部的痉挛一阵接着一阵,如汹涌的潮水般不断袭来。他紧紧咬着下唇,用力到几乎渗出血丝,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整个人虚弱地靠在枕头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江凛艰难地侧身,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把那折磨他的药物吐出来,可喉咙却像是被死死锁住,任凭胃部如何翻搅痉挛,都无法将东西呕出。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指关节泛白。
胃部的疼痛如尖锐的针不断刺着,每一秒都是煎熬。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枕头上。他虚弱地喘息着,胸腔剧烈起伏,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却只能无力地承受着这一切,满心的绝望与难受,却又无计可施。
江凛的意识在剧痛中变得模糊,他嘴唇颤抖着,思绪混乱。之前喝中药不过是轻微的恶心,哪曾想这次竟会如此难受。胃部的痉挛如汹涌的浪潮,一阵比一阵强烈,像是有无数只手在狠狠拧绞着他的肠胃。
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他想喊栀栀,可喉咙像是被堵住,只能发出微弱的、破碎的呻吟。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恐惧和痛苦如影随形,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能无助地蜷缩着,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折磨得几近崩溃。
那股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如汹涌的浪涛,瞬间将江凛淹没。他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慌乱,双手无力地在空中抓着,仿佛想抓住一丝缓解痛苦的希望。踉踉跄跄间,他朝着洗手间冲去,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一进洗手间,江凛便用洗手台的尖角狠狠抵住胃部,身体因为这尖锐的刺痛而猛地一颤。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嘴里发出压抑的、痛苦的闷哼声。胃部的绞痛和恶心感相互交织,他一次次地干呕着,可除了几声痛苦的咳嗽,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的身体在颤抖,双腿也开始发软,只能死死地撑在洗手台上,指关节泛白。泪水因为剧痛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心中的绝望和无助如藤蔓般疯狂蔓延。
栀栀皱着眉头,望着空空如也的冰箱,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得赶紧去买点食材回来,给江凛做顿清淡又营养的粥。想着,她关上冰箱门,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打算上楼和江凛说一声自己要去逛超市。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楼梯,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要买的东西:“青菜、小米、鸡蛋……对了,还得给江凛买点他喜欢的水果。”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满心都是对江凛的关心。
栀栀推开卧室门,发现床铺空着,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她轻轻唤道:“江凛?”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却没有得到回应。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不安的感觉在心底蔓延。目光迅速扫过房间的各个角落,试图找到江凛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江凛,你在哪儿?”她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多了几分焦急。眼神中透露出担忧,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开始在房间里四处寻找。想到江凛还生着病,她的心跳不禁加快,害怕他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