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蓉说话的声音不大，说话时也是和和气气的，可是说出来的话是真的气人啊，卫四奶奶直接被秦蓉的这几句话说懵了，她茫然地看了秦蓉一眼，实在是没想到秦蓉竟然还可以这么……无耻？
“你怎么耍无赖？别人不会信的！”卫四奶奶扬声道。
秦蓉仍旧是带着一副笑脸，“只要办成功了，旁人会信的。”
卫四奶奶瞪大了眼睛，一时有些着急，怕情况真如秦蓉说的那般，一时又觉得好似不应该是如此，她愣在了当场，倒是不知道如何回了。
还是卫四奶奶的身旁的婆子见情状不对立马说道：“秦老板这话说的，若是什么人都能把干江商会的宴席办成功，那玉春楼的地位也不会稳定至如今了。”
秦蓉端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茶，笑着看了那婆子一眼，“这位嬷嬷说得对，只不过眼下机会在我们宝蓉轩手上，可不在你们玉春楼手上，你们也就只能求神拜佛祈祷我们宝蓉轩莫要办成功了。”
那婆子也是不肯落下风的，“秦老板，俗话说事以密成，您这么说就不怕把这股子东风吹散了吗？”
秦蓉一派气定神闲，“我有什么可急的，事无不可对人言，更何况眼下这风我瞧着是东风呢。”
卫四奶奶听不懂秦蓉话中的机锋，这已经是落了下乘了，那婆子也不是秦蓉的对手，卫四奶奶就显的有些自讨没趣了。
“你是真不知道外头有多少人等着看你和宓家的笑话吗？”卫四奶奶另起了一个话头道。
“我巴不得看笑话的人多些呢，看笑话的人越多，我们宝蓉轩届时便站得更高。”秦蓉哪里不知道眼下这事全城都传得沸沸扬扬，而这其中不乏有卫家的手笔。
只是这一次，秦蓉要玩的就是阳谋，任尔东西南北风，只要拿出了真本事，她就不怕她会输，做生意有的时候就是需要胆魄，宝蓉轩差的是底蕴，可不是厨艺。
卫四奶奶被秦蓉犀利的眼神给震住了，秦蓉那双平日温柔的眼睛里，此时藏着的是志在必得的野心。
直到出了宝蓉轩的门，回到了卫家，卫四奶奶仍有些回不过神，她对着自己的丫鬟问道：“一个女子的眼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
“四奶奶，翠儿不明白。”翠儿是真的不明白。
卫四奶奶还没来得及同翠儿解释，卫家的人就已经等在了主屋的花厅里，卫大奶奶同卫四奶奶相处的时间可别卫老爷和卫四奶奶相处的长，光是瞧见卫四奶奶的这一脸懵，卫大奶奶就知道她定是没讨着好。
卫大奶奶同秦蓉碰过几次面，虽算不得很熟，但多少也知道一些彼此的脾性，她弟妹能在秦蓉手上讨到好才是有鬼了。
待卫四奶奶坐定后，卫老爷问道：“四儿媳，今日你去摸底，情况如何？且给我们说说吧。”
卫四奶奶于是把今日在宝蓉轩发生的事都一股脑儿给说了，卫老爷一脸不可置信，他没想到这宝蓉轩的东家竟然这般狂，竟然敢说要踩着玉春楼上位，这也是太过离谱了一点。
“大郎和大儿媳留一下，其他人先下去吧。”卫老爷扶额疲惫地说道。
卫大爷和卫大奶奶面面相觑，不知道卫老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卫老爷道：“这次的事，你们两人怎么看？”
卫老爷这句话一出口，倒叫卫大奶奶大吃一惊，卫老爷是个十分重男轻女的人，生意场上的事，除非是要用到女子去交际，平日里是从来都不让家中的女人参与的。卫大奶奶当了这许久的家，也不过是在内宅当家，被公爹留下来问生意场上的事，这还是第一遭。
卫大爷斟酌了一会儿道：“爹，虽然不知道秦老板为何要如此说，但是宝蓉轩应当是没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卫大奶奶也觉得秦蓉并没有想取而代之的想法，没有人不爱钱，但是秦蓉显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卫老爷沉吟了一会儿道：“依你们之见，宝蓉轩可有能操办好干江商会席面的能力？”
“这……”卫大爷这倒是有些不确定了，毕竟他也没去过宝蓉轩，虽有所耳闻，那也仅仅只是耳闻。
“大儿媳，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让你一道留下？”卫老爷见卫大爷语塞，便又对着卫大奶奶问道。
卫大奶奶微微低了低头道：“请公爹明示。”
“我听四儿媳说，你同秦老板有些交情，依你之见，这席面她办不办的成？”
卫大奶奶沉吟了半晌，咬了咬牙道：“公爹，此时再考虑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当务之急我们玉春楼还是该以不变应万变。既然已经拒了商会的邀请，咱们便更要做好咱们的事。府城这么大，容得下许多家咱们这样的酒楼。”
卫老爷微微皱眉不悦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宝蓉轩能把席面做好？”
卫大奶奶颔首，“回公爹的话，依我之见，秦老板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卫老爷闻言又拧了拧眉，“虽然我认为宝蓉轩想要把席面操办的像我们玉春楼这般让人满意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是真叫她钻了空子，反倒是不美了……”
卫老爷的这未尽之言，旁人不知道，卫大爷是知道的，他爹是想去同宓家说一声，让商会再把席面给他家做。
卫大爷和卫大奶奶对视一眼，无奈地苦笑，本来人家也钻不了这个空子，可是他爹非要跟宓家别苗头，好嘛，现在宓家找到了人，他爹倒是又想去把这事揽回来了。
只是宓老爷可不是泥人捏的，哪里会答应呢。
“爹，此举不妥，不如我们静观其变吧？”卫大爷建议道。
卫老爷见卫大爷并不愿意去找宓老爷便不悦地道：“你是卫家未来的当家人，家中的事，你难道不该出力吗？”
卫大奶奶听这话心里直翻白眼，有好事就只惦记着小儿子，没事还偏帮小儿媳，有事了轮到他俩了，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