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队儿这边每个人都不得闲,他们伤员太多,前几天很是影响工作进度,所有人的情绪都因为之前被狼群袭击,比较低落。
现在虽然伤好得差不多了,却也提不起啥劲头干活。
尤其是胡老大和胡老二,自从前几天手指头撅伤了,整天就单手拿着小斧子磨洋工。
看得霍老三生气得很。
至于葛良就更是干脆躺在房子里,除了上茅房,其他时间都是躺在那儿养伤。
好在之前其他被狼群咬伤的众人问题不大,再加上陈志国他们几个知青表现也不错。
整个伐木队还能勉强支撑一下。
只是霍老三心里的火气也越来越大,这天他又在伐木区域举着油锯对准了一棵松树准备放倒,眼角余光却扫到一抹黄色,从远处一闪而过!
“啥玩意儿!”
霍老三惊叫一声,一旁的老蔡被他吓了一跳,抬起头到处看着问道:
“咋了?啥啊?”
他们处在距离营地最远的位置,往后看能见到其他人,往前看就全是原始森林了。
霍老三心里有些发颤,他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又希望是眼花看错了。
“刚才有个东西过去了!”
他指着远处说道。
手里的油锯不自觉地往上拎了拎,轰鸣的油锯似乎给他增加了一些胆量。
竟然又朝着那个方向往前走了几步。
“啥东西,狼吗?”
老蔡对狼有点儿阴影,如果真有狼,他们必须赶紧往营地跑,只要关上营地大门,狼群就进不来。
“好像不是狼,黄色的!”
霍老三喃喃说道。
“黄色的?”
老蔡一愣,心里有些发毛,问道:
“黄皮子?”
“那不是,比黄皮子可大多了!”
霍老三声音已经有点发颤了。
“那是啥?”
老蔡也隐隐觉得不妙,问道。
“好像是老虎!”
霍老三说完,再也绷不住了,把油锯一扔,扭头就往营地的方向跑去。
一边跑一边对其他人喊道:
“都赶紧的,全回营地,他妈的有老虎!”
“老虎!”
众人一听,全都吓得麻了爪,扔下工具全都一股脑地往回跑。
锯子斧子扔了一地,全都顾不上了。
等他们连滚带爬地跑回营地关上大门,这才松了口气,几个带枪进山的回到窝棚里拿枪,隔着杖子往外看。
“大哥,真有老虎啊?你看见了吗?”
胡老二对身边的胡老大问道。
“我没看见,光听他们喊了!”
胡老大一边张望一边说道:
“有就有呗,老虎都是挑胆儿小的吃!”
“净特么扯淡!老虎还挑着吃咋地?逮住谁是谁!”
一旁的老蔡骂道,这胡家兄弟太能扯淡,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众人就这么在营地里躲着,哆哆嗦嗦地看着外面,直到天都要黑了,也没见到老虎的影子。
众人骂骂咧咧地回到房子里,现在都怀疑是不是霍老三看错了。
毕竟除了他谁都没看到,就连刚才跟他在一块的老蔡都说没看见。
霍老三听到众人嘀嘀咕咕,心里憋屈得只想骂娘。
“不知好歹的东西,非要让老虎吃了才好受?”
他小声嘀咕道。
然后一扭头,刚好看到手里拿着铲子一脸茫然的周雪梅。
“雪梅啊,没事啊不用怕,该做饭做饭,都饿了!”
霍老三手里拿着猎枪,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三哥,真的有老虎吗?”
周雪梅和王芳站起一起,颤抖着问道。
他们几个知青对老虎的恐惧远远超过其他人,毕竟王起当初几乎就是在他们身边被叼走的。
万一晚上老虎跳进营地,把自己也叼走咋办?
霍老三被她一声三哥叫得心都要化了,赶紧顺势走过去,轻声安慰道:
“嗯,是有老虎,不过你们放心,它进不来营地,就算进来了,咱们这么多支枪呢,怕啥的?”
可是说归说,他自己心里也是没底,那个黄色的影子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他却能看出来个头大小的。
“你们别出去乱跑就行了!”
霍老三说道,看着周雪梅的眼睛,突然生出一股冲动,转身回到工棚里,对众人说道:
“咱们这老些人,又是枪又是炮的,还能让头老虎给吓唬住?”
他说得气势汹汹,但是却没啥人响应,众人看着他,谁都没吱声。
这明显不像有好事儿的节奏,谁敢吱声啊!
果然,霍老三下一句就让大家在心里默默地问候起他的家人祖先。
“这样啊,咱们来几个人,带着枪跟我出去,把这老虎打了咋样?”
霍老三说道,可是依然没人搭茬。
他想了想,决定给点儿好处,于是咬牙说道:
“这么地吧,谁敢跟我去,算工分,哪怕没打到老虎也算,打到了每人给一百斤粮食!”
这回终于有人抬头看向他,霍老三心中暗自得意,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年头给粮食就有人敢跟老虎拼命。
“三哥,一百斤太少了,要我说,打到老虎咱卖了分钱咋样?”
一个躲在人堆里的声音说道。
霍老三心里骂了一句,这家伙想得美,他自己还想拿老虎换钱呢,这就都惦记上了?
可是既然有人提了,他还真没法说不行,否则必然没人跟他一起去的。
可是直接答应也不行,他怕那些没分到钱的不干,回头去告他一状也很麻烦。
于是狠了狠心,无奈地说道:
“行,这事我做主了,不过打到老虎咱不能自己卖,得交给队上处理,但是我可以保证给大伙多分点儿,肯定比一百斤粮食还多,咋样?”
“三哥,两百斤,我就跟你去了!”
刚才那个声音又叫道,霍老三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也没看出来是谁。
“行,两百斤就两百斤,都谁想去,明天早上拿着家伙跟我走,咱们主动出击!”
第二天一大早,霍老三吃饱了饭,拿着猎枪在营地中间等着。
他旁边是被他强行拽过来的葛良。
霍老三知道自己打枪没准头,这回是生死战,昨晚上也是好说歹说才把葛良这个伤员说服了跟他一起去。
葛良的破棉裤已经补上了,只是烧伤的地方还没好,每走一步都又痒又疼,难受得很。
再加上脸上的伤也是触目惊心,葛良此时算是全营地里最凄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