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看到这一幕的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天呐!我是不是看花了眼?谢大人打了晋国公夫人?”
“你没看错,他真的打了,虽然打人不好,但晋国公夫人的话,也着实说得太难听了。”
“我也觉得不好,身为国公夫人,哪有如此说晚辈的道理?谢大人发怒也正常。”
“就是,孟小姐在外做生意,她父亲谢大人都支持了,哪需要旁人说三道四?”
“八成就是晋国公夫人指使下人买通歹人,对许小姐动手,不然她何必反应那么大?”
……
赵雅娴和其母赵夫人对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相似的精光。
晋国公夫人惹怒了陛下的心腹谢大人,事情可就不是那么好收场的了,或许,赵雅娴和齐辕的婚事,能彻底作罢。
许夫人紧张地抚上女儿许南音的手,她出身不高,事情闹得越大,她越是感到心惊。
许南音坚定地回握住母亲的手,无声地安抚着。
在与孟蕊一起去找丫鬟巧儿的路上,孟蕊便将事情原委告知于她。
许南音听到孟蕊从千里之外奔回京城来救她,非常感动,同时也暗下决心,绝不能让孟蕊的一腔努力白费。
看到谢清源打了晋国公夫人,纪华筠双眼放光。
“谢大人,干得漂亮!”
纪华筠欢呼着,兴奋地拎着暮辞甩了甩,把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彻底甩晕了过去。
“华筠!”永宁侯夫人瞪向她,制止她再说话。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永宁侯,也被谢清源打人的动作惊到。
连孟蕊都惊讶地望向她的父亲,她想父亲或许会帮她骂回去,但没想到父亲会直接动手啊!
只有一直沉默看着这一切的孟瑾,最为淡定。
孟瑾按下谢清源还想揍人的手,“父亲,让我处理这里的情况。”
谢清源看着孟瑾冷静持重的样子,点了点头。
孟瑾越过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晋国公夫人,也没有理会想要张口喊他的齐月佳,径直走到永宁侯面前,拱了拱手道:
“纪侯爷,下官认为,许御史为国行使监察之责,却被小人报复,致使其女许小姐险遭算计,此事非同小可!
若被弹劾的官员,都像此等歹人一般,依律受了惩处,不思己过,反报复纠错之御史,朝堂之上,岂不是人人自危?”
永宁侯一听孟瑾如此说,心中一动,“依孟大人所言,此事该如何处置?”
“侮辱官眷,按严重程度定罪,最高可判死刑。”
孟瑾严肃地说,声音冷冽,仿佛不带一丝情感。
“犯罪者与幕后指使者,依律可同罪!”
听到死刑两个字,齐月佳害怕地问出声:“不可能,许南音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死刑?”
孟瑾嘴角浮起一抹极淡的冷笑,看向齐月佳说:
“许小姐虽无事,但嫌犯之犯罪事实依然存在,当然,量罪时会有所保留,不会到死刑那么严重,齐小姐是在给谁计算刑期?”
“当然不是!我就随便问问。”齐月佳急切否认,低下头不敢和孟瑾对视。
孟瑾也没有追问,他一派谦谦君子的温和模样,收回视线,对着永宁侯坦然微笑。
“纪侯爷,此案涉及许御史,许御史因吏部贪腐案,弹劾了晋国公,而吏部贪腐案,正是刑部主办,刑部有责任将此案一查到底,方能不负皇恩。”
说着,孟瑾对着虚空拱了拱手,以示对天家的尊重。
听到孟瑾连皇帝都搬出来了,永宁侯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段时日,永宁侯与谢清源走得近,这件麻烦的事,交给孟瑾,倒也放心。
“孟大人查案认真负责,本侯自当配合。”永宁侯给出了承诺。
孟瑾满意地回礼,“多谢侯爷体谅。”
然后,孟瑾转向许夫人和许南音。
“许夫人,许小姐,今日之事涉及许御史,和刑部侦办的前案,二位若要报官,不如报来刑部,孟某保证,一定将此事深究到底,给许家一个交代。”
许南音虽与孟瑾没说过几句话,但此人是孟蕊常挂在嘴边夸赞的大哥,许南音自是信任他,没有犹豫,便应承了下来。
之后,孟瑾唤来自己带来的侍卫,将乐师暮辞和丫鬟巧儿绑了,带回刑部问话,并着人立即去晋国公府,传唤暮辞指证的刘管事到刑部。
巧儿指证的齐月佳的丫鬟,也被侍卫押回了刑部。
孟瑾出言要求,深度参与今日事件之人,全都跟他回刑部问话,其中自然包括了齐月佳和晋国公夫人。
但齐月佳和晋国公夫人态度强硬,绝不去刑部,逃也似的跑出永宁侯府大门,坐上自家马车离开了。
孟瑾没有阻拦,也派人去追,他的目标,原也不在这些后宅女子。
成功吓唬到了齐月佳和晋国公夫人,孟瑾没有坚持带所有参与之人回刑部。
相反,他为了减小影响,只带了当事人许南音,作为证人的孟蕊,以及永宁侯府的管家回刑部记录证词。
但纪华筠主动跳出来,说她是拯救许南音的头号英雌,她有重要证词,要说给孟瑾听。
听到纪华筠要去,赵雅娴也要跟着,称自己是完整见证事情经过的证人,也有重要证词。
永宁侯夫妇本不愿意纪华筠再出门,孟瑾再三保证,一定送纪华筠回府后,他们才勉强松口。
于是,孟蕊、许南音、纪华筠、赵雅娴四人,一起坐上永宁侯府安排的宽敞马车,在永宁侯府侍卫们的守护下,向着刑部行驶而去。
孟蕊掀开马车窗帘一角,看到外面起码有十几名侍卫层层守着马车,不由觉得好笑。
放下窗帘,转头对纪华筠说:
“看来,你爹娘对你看得很紧,你再想跑,可不容易。”
“什么?阿筠,你还要跑啊?”赵雅娴惊讶道,“侯爷和夫人已经不追究那件事了,你可以安心待在京城的。”
罗杰裕的案子,以突然疾病意外病逝定案,就是永宁侯妥协的结果。
纪华筠拍了拍赵雅娴的肩膀,豪气道:
“放心吧,阿娴,我这次出去一趟,已经有经验了,下次出门,我捎上你一起啊。”
“你还要带我一起?真的假的?”
赵雅娴怀疑中,又带着一丝兴奋。
平日的稳重娴静,是礼教的要求,她不过十八岁,还是个对未来抱有憧憬的少女。
纪华筠笑道:“当然是真的,我给你讲,外面可好玩啦……”
许南音静静坐在一边,听着纪华筠讲述外面的风景人情,眉目之间,闪动着淡淡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