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靳砚洲和徐文刚下来电梯,便看到数道黑色背影出现在眼前,很快又一道熟悉的倩影从眼前掠过。
徐文瞳孔微缩,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男人:“老大,是沈小姐!”
下一秒,男人已阔步凌厉走过去。
然还是慢一秒,保镖已经压着女人快速从安全通道离开。
靳砚洲面色幽沉,立刻扭头吩咐徐文派人去追。
“好的老大!”徐文拿出手机,联系下面的保镖。
就在这时,身前的门再次打开,两个保镖恭敬护着拄着拐杖的老者。
靳鹤年没想到他这个外孙赶来的如此快,冷哼一声的同时,隐晦朝安全通道那边看了眼。
幸亏他发现情况不对,提前过来把人带走。
“砚洲,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靳鹤年摆出长辈的姿态教训:“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外公吗?”
靳砚洲听到声音看过来,无意与他周旋寒暄,直入主题:“外公带走我的人,何意?”
“你的人?”靳鹤年沉气,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你的人?”
“你的人怎么会在我这。”
“既然外公听不懂,那便不必浪费时间。”靳砚洲冷睨着老人,话落的一瞬便转身。
靳鹤年怒目圆睁,没料到他这般无法无天。
“你站住!”
靳砚洲又岂会被这样一句毫无震慑力的吼叫给吓住,脚步不停,径直朝电梯那边走。
一旁的徐文开口汇报,已经派人在楼下去拦截靳鹤年的人了。
靳砚洲“嗯”了一声,不忘吩咐:“告诉经武,把茉莉带下来。”
徐文这才想起小姐也在,立即正色回:“是!”
靳鹤年眼睁睁看着靳砚洲走出十多米,胸膛不断起伏,反应过来后才出声吩咐身边的保镖:“还不去把人带过来!”
他废了那么大劲才把那个女人带离砚洲和茉莉身边,可倒是小瞧了她的手段,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攀上了砚洲。
靳鹤年脸色不善,浑浊的眼里锐利乍现。
身后,靳牧沉静静站在身后,“爷爷……”
“闭嘴!”靳鹤年一个巴掌甩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的小动作!”
靳牧沉低头,安静的面容上毫无波澜,“您注意身体。”
靳鹤年却压根听不到靳牧沉的话:“你早知道姓沈的在这,还不把人带过来,怎么,想偷偷告诉砚洲真相?”
“孙儿不敢。”靳牧沉说:“沈小姐想走,我只是想把她暂时留住,再派人告诉爷爷……”
这话靳鹤年一句不信。
“行了,别杵在这了。”靳鹤年扫他一眼,“你下去,砚洲的人估计到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他把那女人带走,必要时,姓沈的命不用留了。”
闻言靳牧沉眸光微闪,他道:“是。”
……
徐文解决了追上来的两个保镖,而后快速按下电梯按钮,护着男人下楼。
两人刚到停车区,已见不远处数道身影在混战。
今晚他们来的突然,身边并未带多少人,可都是一打十的好身手,然老爷子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徐文见他们的人处于下风,卷起衣袖就要加入。
可刚迈步,不远处几个保镖已经利落反倒冲上来的几人,接着打开车门弯腰进去。
眨眼间,三辆黑色商务车已扬长而去。
靳砚洲脸色忽变,快步到车子前,徐文快一步钻入驾驶座,下一秒便追了上去。
刚带着茉莉下来的经武亲眼看着车子在眼前离开,身边的茉莉不知所以,“那不是爹地的车吗?他怎么先走了呀?”
话音刚落,背后又传来几阵脚步声。
靳牧沉见人都已经离开,吩咐保镖开车过来,瞥了一眼经武和茉莉后,弯身上车。
几辆车子再次消失在眼前。
经武见状,察觉情况不对,一边联系人,一边将茉莉安全带回家。
……
黑色笼罩大地,雾蒙蒙一片,不刻,天上飘落雪花。
此刻数辆豪车正在盘山公路上上演着风驰电掣的追击。
最前面的一辆白色车上,司机看了眼后视镜,“二少怎么还在追!”
副驾驶的保镖眉头紧锁,他们的任务是带走后座的女人,尤其不能让靳砚洲劫走。
可谁知半个小时过去,身后的车紧追不休,愣是把他们逼到郊区。
“先往上,大少爷已经在后面了。”
“好。”话落,司机加速。
后面,徐文跟着提速,按下耳机,他道:“老大,我们的人在靳牧沉后面。”
靳砚洲闻声没开口,视线紧紧盯着那辆白色商务车。
徐文知道男人没有回话的心情,便专心开车,紧紧咬住前面。
又是十几分钟后,几辆商务车明显慢了下来。
“该死,快没路了!大少爷怎么还没把二少拦住!”
几个保镖看着黑黢黢的道路,咬牙减速,几分钟后,直接将车停下。
没路了,前方道路狭窄,车子没办法通行。
看到车子停下,徐文欣喜,跟着把速度减下来。
车子停下的瞬间,靳砚洲便打开车门下去。
同时前面两辆车上的保镖下来。
对视一眼后,朝男人说了句“得罪”,便直接冲上来挥拳。
靳砚洲冷冷瞥了眼,站在原地动都没动半分,只是两个保镖冲到身前时,迅速出拳。
两个保镖刹那间被制伏。
身后保镖见状一齐冲上来,男人不慌不忙应战,可手下动作丝毫没有留情。
徐文也加入进来。
没一会儿,数十名保镖躺在地面哀嚎。
靳砚洲眉头没动一下,迈步就朝白色商务车走,目光始终盯着车里那道身影。
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砚洲。”
靳砚洲看了眼前面,只剩下两个保镖在车里。
他回头,靳牧沉缓缓走近。
“咱们兄弟俩好久没见了,要不找个地方好好聚聚?”
一听是废话,靳砚洲回头便要继续迈步。
可此时,靳牧沉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爷爷一定要置那女人为死地吗?”
为什么?
徐文也很疑惑。
按理说沈小姐跟靳家毫无瓜葛,更别说是跟老爷子了,甚至两个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为何下令带沈小姐走?
徐文想不通。
旁边的靳砚洲闻言目光微动,他扭头扫了眼车里的人,身上还穿着那件精美华丽的旗袍,头上的珠钗挡在耳际,足以看出她的不安。
靳砚洲说:“我想知道事自己会去查,不劳烦你了。”
说罢,再次提步。
靳牧沉见他软硬不吃,低头淡淡一笑,“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个样子。”
“好像什么事都在你的掌控内……”
靳砚洲忽略靳牧沉的喃喃自语,脚步加快,离白色商务车只剩十几步。
“那如果,我告诉你,沈书禾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女人呢……”
一阵风裹着冰冷的雪花,卷着这句话从靳砚洲耳边拂过。
他霎时停下脚步。
回头,对上靳牧沉高深的目光,眉心一皱刚要开口,却听背后传来一阵巨响。
接着便是徐文惊天动地的一声吼叫:“沈小姐!”
靳砚洲回头,下一秒表情皲裂。
只见适才还停在白色商务车身后的车子不知何时启动了引擎,直直朝白色商务车撞去。
车子撞上前面的护栏,像是一个圆球般肆无忌惮坠落。
靳砚洲愣在原地,两秒后发疯一般冲过去。
背后,靳牧沉望着他慌乱焦急的背影,仰头大声笑了出来。
靳砚洲、靳鹤年。
你们姓靳的,不该活的这样顺心!
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死在眼前,女儿失去了母亲,天底下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了吧?
靳牧沉笑着笑着流出眼泪,眼前朦胧一片,他却无比轻松。
因为他终于可以去见自己的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