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嘉郡主的嘴里漫起一股苦味,心中不甘,可奈何四肢无力,连起身都困难。
“怪就怪她......生得太好看,怪她生成了贱民的孩子......所以活该她有这般的下场!哈哈......哈哈哈,你怎知道她当时是不是很享受......”
“唔——你个贱人,给本妃喂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点让你口不能言的药罢了!是啊,你们都看不起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可就是我这样不起眼的人,才不会引起你们的怀疑,好让我有亲手报仇的机会!”
付知知鄙夷地看着她,脸上的笑越来越深。
“安王还企图坐上那位置,真是痴人说梦!他那种有勇无谋,朝三暮四的人,配吗?”
“我也不知道外界的传言是不是真的!总之,喝了我这么多碗汤,安王日后无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付知知笑得愈加灿烂,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我自小与大哥相依为命,他死了,未来的嫂嫂死了,这个家也就算彻底散了!你先走一步,我要亲眼看着安王落得个孤家寡人的地步!哈哈哈!”
说完,付知知扬长而去!
屋门大敞,冷风咆哮。
敏嘉郡主感受着生命力一点点从体力流失,却无能为力。
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付知知来的动静不算小,可守在廊下的嬷嬷和婢女们到现在也没进来,只能说明,她们也中了招。
而父亲给自己的侍卫,也被她派去保护吴长风了。
她这一生,大概也只做对了这一件事!
只是,好不甘心啊!
她没能生孩子,没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再也不能与长风哥哥耳鬓厮磨!
血顺着嘴角,渐渐洇湿了枕头。
腹中绞痛,她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硬生生挨着,直到天边露出抹微光。
敏嘉郡主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付知知对她院中一众下人并未下死手,但等她们醒来的时候,敏嘉郡主的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严太尉听闻消息赶到安王府的时候,敏嘉郡主的尸体已经被装进了红木的棺材里。
衣裳换过,也重新梳妆打扮了,但仍难掩痛苦的神色。
“我的敏儿!父亲来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嘶吼着,一把揪住一旁沉默的祁西洲的衣襟。
“是不是你害死了她?敏儿打小就对你情根深重,你即使不爱她,也该好好对她!”
“噗嗤——”
严太尉猛地吐出口血,朝后踉跄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无神。
“敏儿,我的敏儿!”
他带来的太医已经去查看敏嘉郡主的尸体了,半晌,几人都冲着严太尉摇了摇头。
“王妃并没中毒迹象,身上也没受虐打的痕迹,她.......肺上出了问题,这才......还请严太尉节哀!”
严太尉根本就不相信,朝身后招了招手。
“你们也去查!若被本太尉发现是有人故意害了我的敏儿,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绝不会放过安王府一个人!”
祁西洲沉着脸,始终保持着沉默。
一大早的,他酒意未消,就被人告知,敏嘉郡主死在了自己的屋里。
那些下人们生怕惹祸上身,纷纷声称敏嘉郡主病了多日,太医瞧了,药也喝了,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而且她死前,根本就没唤过她们。
那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都是严太尉府上的府医,精通药理,亦精通毒药。
约莫过了两盏茶,三人才纷纷直起腰,冲着严太尉拱手。
“回太尉,郡主确实死于肺部感染。”
“太尉,老夫也未在郡主体内发现任何毒素,得的确确死于肺病。”
“你也是吗?”
严太尉板着脸,看向另外一位老者。
老者捋着胡须,一脸严肃。
“老夫虽未在郡主体内发现异常,但听闻药王谷有一种毒药,服下后,可迅速在体内消融,且查不出一丝端倪,老夫怀疑......若太尉也有些疑虑,可从此处着手!”
严太尉有些踌躇。
且不说药王谷与京城相隔甚远,就算真的派人前去,只怕连药王谷的门也摸不到。
就算万一真的是祁西洲对敏嘉郡主下了死手,真相暴露的那一刻,也就是太尉府与安王府彻底翻脸的那日。
与皇家决裂,他不敢,太尉府上下几百口也输不起!
咬牙,闭了闭眼,严太尉沉声道。
“盖棺,三日后起灵!本太尉相信安王绝不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付知知远远看着,嘴边噙起抹意味不明的笑。
看来那人说得没错,这些朝臣们为了权利和家族的利益,绝不会为死了个女儿,不顾一切地一查到底。
因为,他们更怕的是家族的覆灭。
不管这事是不是祁西洲做的,这锅他也背定了,怨恨的种子终究种在了严太尉的心里。
这就够了!
接下来,轮到祁西洲了。
付知知转身,回了自己居住的院子。
裴北北作为安王的侧妃,正妃死了,也没孩子,只能由她接待前来拜祭的各府夫人和贵女们。
烦不胜烦,真是死了也不叫人清静。
幸好她机灵,在得知敏嘉郡主死讯的一瞬间,就赶到了,在她的妆匣里发现了银票。
整整一万两啊!
在这个朝代,不太过铺张浪费的情况下,足够她裴北北锦衣玉食过一辈子了!
她又悄悄昧下了不少府邸给的祭礼,粗略数了数,至少有三千两。
心中盘算着,何时离开王府才最稳妥,不知怎么的,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裴北北只当是一早上回礼累着了,也没放在心上。
男客那边的祭礼本该由祁西洲亲自收下,但他此刻压根没这个心情,嘱咐了身边暗卫几句。
“好生记录下各府邸所送之物,到时本王也好回礼!”
“是,还请王爷放心,属下定仔细记录。”
这暗卫正是与裴北北相好的那个!
被裴北北成功洗脑,此刻也无需她教,自己就偷偷藏了五千两进口袋。
夜里,两人一合计,竟足有一万一千两。
裴北北笑得见牙不见眼,捧着男人的脸亲了又亲。
“太好了,有了这些钱,咱们以后就算什么也不做,躺着也花不完!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