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糖糖,你跟哥哥说,是不是那顾家老三骗你了?你跟哥哥说,哥哥保证去教训教训他。”
秦家大哥一听自己小妹竟然这么说,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真的没有,哥哥。”秦娆无奈地说,她抓住自己大哥的手,很是正经地解释:“哥哥,你听我说。”
“不不不,你等会儿…”秦家大哥差点给心脏病听出来,瞧着自家妹妹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大概就能够猜到她想说什么。
所以就是要跟他证明,她是真的喜欢顾家老三。
不是?
秦家大哥非常纳闷,他怎么小时候争不过顾家那个老三,现在小妹都好不容易长大了,甚至顾行云还出国留学时整整十年,结果他这个当大哥还是争不过顾行云那个死家伙…
秦家大哥真是越想越生气,但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妹妹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着:“我知道,大哥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说你就是喜欢顾行云,就只喜欢他,像你大学那些男生,看了一个都不喜欢?”
秦娆没有一丝犹豫,果断点头。
秦娆心里非常的清楚,甚至在看向自家大哥的时候,还带着一些欣慰,那个眼神就好像在说:大哥你终于懂了。
那个眼神看着秦家大哥更是火大,倒不是对于自家小妹的生气,而是有一种,对于自己过了这么多年,但还是争不过顾行云的无奈和不解。
“行,但你现在能不能告诉哥哥你喜欢他什么地方?你是喜欢他以前照顾过你还是喜欢他是个医生或者说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这些都可以告诉哥哥吗?”秦家大哥对自己的小妹很是有耐心,但心里却把顾家老三那个死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
“是啊,糖糖你只管说。你到底是看上那小子什么?如果是喜欢医生的爷爷也可以给你介绍医生,还是说你喜欢他出国留过学长相,也算是人模狗样吧?但不管你看上他哪一点,爷爷都能给你介绍比他更好的。”秦家爷爷说着,他生怕自己的生日,因为分不清感情或者是遇见过的人太少所以轻易被骗。
“大哥,你自己是不是也没谈过恋爱?你都不知道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说不出来为什么的吗?如果能清清楚楚的说出那些所谓的条条框框,那不就是权衡利弊吗?”秦娆不太认同的看向自家大哥,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她很是认真地看向秦爷爷反问:
“还有爷爷。您就不要添乱了,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如果按照爷爷您那么说,我喜欢顾行云,只是因为他是个医生,或者又只是因为他出过流过学,那我喜欢的也不是他那个人,喜欢的只是他医生的职业或者是出国留不学这个经历而已,那才是真的分不清什么是喜欢和不喜欢。我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喜欢上医生这个职业。哥哥和爷爷,你们听懂了吗?”
秦家大哥和秦爷爷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有些无奈。
秦家大哥现在就是觉得自家妹妹可能是以前被他和老爹管的太严了,大学之前是绝不允许她早恋,所以可能是没谈过恋爱才会这样对,顾行云的感情当成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说不出来自己喜欢的哪几点呢?
但秦家大哥自己太先入为主了,连他自己也忘了,别说秦娆没谈过恋爱,连他到了现在三十一二岁不也是一场恋爱没谈过?
分不分得清喜欢的,有可能还真的不是秦娆。
三人正说着就瞧见秦家主终于从书房中走了出来,神色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如果他刚才没听错的话,顾老头那边说的是,顾家老三说他暗恋他们家糖糖?
听说还是顾家老三自己亲口说的?
“行吧。今天晚上太晚了,糖糖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秦家大哥知道今天晚上是要跟自家小妹掰扯不清楚,只能先使用缓兵之计。
秦娆倒也没有坚持,知道对于自家大哥和爷爷质疑自己,是因为年纪太小所以才分不清孺慕之情和男女之情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说得清楚的。
秦娆扶着秦爷爷回房休息之后之自己也休息了。
看着自家老爹从书房里走出来,这时秦家大哥立马走了上去,询问:“老爹,顾叔叔那边怎么说?顾行云那个小子有没有说什么对不起糖糖的话?”
这句话问得秦家主愣了一瞬,他现在倒是希望顾家那三小子,有点什么小问题,小瑕疵的,他也好用来说服自家女儿。
现在目前看来,顾行云那小子回答的,没什么大问题。
但这个结果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大的问题。
“老爹你快说啊,那小子是不是说了什么对糖糖不好的话?还是说了一些会毁了糖糖名声的话?”请人家大哥看得越发着急,恨不得抓上秦家主的手摇着去问。
“为什么这么问?糖糖是不是说什么了”秦家主明显地听出了秦家大哥话中似乎有些不对劲。
秦家大哥捏了捏眉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糖糖刚才说,他和顾家老三确实还没有在一起,当时那个说辞也只是为了临时给糖糖解围……”
“这不挺好的吗??不会要说但是吧??”秦家主没好气地问。
秦家大哥也只是苦着脸点了点头,扶额道:“但是糖糖又说,在一起谈恋爱虽然是假的,但是她一直喜欢顾家老三是真的,而且正在追求顾家老三。”
“嗯?”秦家主皱了眉说:“但顾老头那边的消息,说是顾家那三小子亲口承认了是自己暗恋我们家糖糖,但还没敢追求。怎么成糖糖喜欢他了?”
秦家主和秦家大哥说完之后,两人一对视…
秦娆说自己明恋顾行云,顾行云说自己暗恋秦娆??
这不是小年轻嘴里说的双向奔赴吗??
不是两个人顿时觉得天塌了,这跟告诉他们两个人已经在谈了有什么区别?
可这个时候的秦娆,已经躺上了床,并不知道自家哥哥和老爹因为自己的事儿而这样的情绪动荡。
她脑海里不禁出现顾行云那张脸,偏头看向床头柜上,床头灯散发着昏暗橘黄的微光,落在那一个她保留了十几年的小相框上面,反射出点点白光。
相框里是一个约莫十四岁的清俊少年牵着手边走路摇晃的小孩子笑得满眼宠溺和开心。
是十四岁的顾行云和四岁的秦娆。
那是她进顾家的第二年,顾行云已经从不习惯她的出现,到看不见她就会着急的程度。
那时候他已经很高,牵着她其实有点费劲,所以那个时候的顾行云总是喜欢抱着她,不管去哪都抱着别人看见了的调侃好像跟亲生的一样。
一开始的秦娆,总是会害羞不好意思,后来遇见人缝人就会自己主动说这是我家的…
明明一开始那么嫌弃她的一个人,怎么就到了后来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的玩乐时间,陪她一个小孩子玩呢?
这是顾行云想不明白的问题。
其实按照人的记忆来说,像一个正常的人,其实是很难将自己二到五岁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记得很清楚的。
可看着相片上的两个人都是那么的稚嫩,秦娆就是能够精准地回忆起和顾行云相处的细节,以及和顾行云发生过的每一件事。
那个时候的三年基本上天天都是和顾行云在一起的。
秦娆有些感慨,其实也不怪大哥和爷爷会质疑,她自己有一段时间其实也没有发现,自己对于顾行云的感情进而是男女之间的那种。
要说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还真是有一件让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的事情。
正想着,秦娆就听见自己的手机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秦娆正想着这个点,为什么还会有人给自己发消息时,一低头就看见了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字眼。
是顾行云发过来的。
顾行云:今天的晚安呢?才坚持了一个月,就热情耗尽了?
看见这个人发过来的消息,秦娆都能想象出他打字的时候的神情和心情。
其实看着是晚安,实际上是顾行云的试探。
秦娆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仅自己的爸爸爷爷和大哥觉得自己只是一时兴起,就连被她一直追求着的顾行云,也会认为她可能就是一时兴起,或者是没有分清孺慕之情和男女之情。
秦娆勾了勾唇角,她知道其实顾行云心里是有她的,否则按照他表面上装出来,毫不在乎自己,恨不得自己不喜欢他的样子,是根本不会发这一条信息的。
还有那一句才坚持了一个月,就要放弃了?
充分说明了顾行云对她缺乏没有信心。
顾行云怕她是一时兴起,也怕她是没有分清感情。
可如果顾行云一点都不喜欢,她又怎么会怕呢?
不得不说,在感情这方面上,秦娆说不定还能当秦家那爷仨的老师。
轻而易举的看破了顾行云的伪装和他潜藏在心底的情意。
秦娆没有回顾行云的消息,只是一通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充分说明,其实这世上,只要两个人都足够坚定,足够喜欢,足够专一,就算没有别人的帮忙,也是一定会走在一起的,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
自从陆老太太的寿辰宴结束之后,陆夫人倒是没有再继续找温宁,也没有在轻易地找温宁的麻烦。
毕竟木已成舟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红彤彤的结婚证往那一摆,陆老太太又在自己的寿辰宴上当着几乎湘城所有上流圈子宣布了温宁是自己合法的长孙媳,那就不再是陆夫人随便出手就能改变的问题。
而且在陆夫人和陆先生心中,考虑的始终是自己的利益,自己的名声和陆家的利益名声。
与此同时,和温宁成为陆家长孙媳这件事情同样在湘城上流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当属秦娆和顾行云的恋情。
整个湘城上流圈子里,稍微发家发得早一些的,大概都是知道从前顾家和秦家是有一段往事。
在大家议论纷纷的同时,又在惊讶近十几年来看着面上不怎么联系的顾家和秦家,竟然又有联手的趋势。
上流圈子就是这样,从各位公子小姐们谈个恋爱或者是传点绯闻,多少都能看出一点,他们背后家族的意向。
不过上流圈子还是上流圈子,温宁没有时间在乎那么多,也并不关注这些。
温宁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月之后,原本是已经到了温宁向司徒鸿辉请产假的时候。
但温宁想着司徒老师对自己的恩情,所以没有请陆蔚然代劳,而是自己去了一趟公司,打算当面和司徒鸿辉说,正好也将自己的电脑和u盘先暂时交接给司徒鸿辉。
温宁想着直接去一趟当面说,应该能省去接下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她还没进公司,就看见公司气氛有些不对劲,周围上班的同事们也都是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刚开始温宁以为是因为大家起太早了又要通勤,所以很疲惫,一时也没有引起重视。
直到温宁踏进设计部,明明是刚上班的时间,她就遇上了两个以前的同事。
一个是女同事关菲,抱着一个硬纸板收纳箱从设计部走出来,看着不像是要去找司徒鸿辉说事儿,也不像是要出差,倒像是要离职。
但温宁记得关菲其实业绩还不错,平时在同事里也比较安静,都不怎么说话,中午吃饭休息,也都多数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就算司徒老师要裁员,也应该不会轮到她的头上。
“关菲,你怎么了?”温宁看着面对面走来的人,笑着关心:“是要出差吗?”
“温宁,你回来的太晚了。”关菲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我只能说公司现在快要倒闭了,人人自危,但我这个年纪也比较大了,没有时间再陪着初创公司,这样耗下去,是我自己离职的。但现在公司的人基本上已经都自动离职了一半。具体的你还是去问方涵吧,她可能会知道的多一些。”
公司出事了?
温宁顿时皱紧了眉头,可她之前离开的时候,公司不还好好的吗?形势一片大好呢!
不管是项目还是人手,大家都在共同进步,而且有司徒老师在,应该不会出现公司倒闭这样的事情?
还有最奇怪的一点是,司徒老师根本没有对温宁透露一点风声?如果公司真的出事的话,司徒老师怎么着也会说一声吧?
而且陆蔚然虽然忙于集团的事情,加上这些日子,确实陆蔚然很忙,比之前更忙,忙到温宁每次睡到深夜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床上压下一个人影。
再睁眼,陆蔚然就已经去公司了。
毕竟云鼎集团的业务繁多,涉及的商业版图和领域也非常广泛,陆蔚然毕竟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精力怎么说都是有限的。
他有时候注意不到鲲鹏的情况,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只要但凡是司徒老师开了口,陆蔚然必定是能够分出精力来解决的。
温宁心中疑惑又担心,她看着关菲离去的背影,隐隐约约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温宁没有多犹豫,直接进了设计部去找方涵。
谁知道她去的时候,看见方涵竟然也在拟离职申请书。
“方涵…公司这是怎么了?这一个多月都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走了?”温宁不解地看着方涵问,“为什么连你也要走了?难道真的是司徒老师出什么事儿了吗?”
“宁宁,你终于来了。”方涵一看见是温宁,顿时红了眼眶,立刻把温宁拉到了茶水间去说话。
“不是我自己想要离开,实在是现在公司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是半个多月前吧,司徒总就已经不怎么来公司了。有什么事都是通过邮件或者是手机消息来和我们人事部或者是设计部的负责人沟通。这些日子大家从公司走的人里,有一大半都是司徒总说是要裁掉的。”方涵说着,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其实大家心里都怀疑过,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毕竟如此,大规模的裁员实在少见。但没办法,除了每个部门的负责人能够联系到司徒总,我们这些员工是没有办法联系到的。而且司徒总说是为了公司的发展,调整公司的战略目标,就算各部门的负责人心有异议也是没办法。”
“开掉了近一半的人?为什么?司徒老师是遇见什么难处了吗?还是??”温宁其实很想说,一个公司的领导者,如果不是因为遇见了什么难处,想要拿公司去做些什么的话,那就应该是脑子出问题了。
“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反正这半个月是没有一个人见到司徒总出来过。也没来过公司,但是司徒总让负责人裁掉了基本上一半的员工之后,加上你也走了,设计部的人手本来就不够用。裁掉了一半,更加不够用了。之前有好几个,本来应该进度快要完成的项目都因为人手不够,硬生生的,拖到了合同期规定的时间还没完成。”方涵说着,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对于她来说鲲鹏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不仅仅只是一个她工作过的公司而已。
要不然方涵也不会坚守到今天,直到实在没办法了,才想着要离开。
“那甲方怎么说?”温宁皱紧了眉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说实话,但凡是规模稍微大一点的公司,或者是已经成型的公司,对于员工的任用和辞退都不是一件轻易能够随便做决定的事情。
甚至大规模到了这个程度上,一般是要通过董事会的同意。
可鲲鹏由于是初创公司,规模尚未稳定,加上司徒老师以前的重心都是放在拉项目合作工程上,所以很少会去拉投资拉股东入股等。
直到现在公司的股东也才司徒老师和陆蔚然。
而陆蔚然所持的股比司徒老师稍小一些,且司徒老师所持有的股份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一,他是具有一票否决权的。
“甲方当然不愿意了。你也知道,本来有一一部分的项目,就是因为你之前做了苏城那个项目,所以才赢得了业内人的部分认可,所以主动找上来求合作的。本来宁宁你休了产假,所以项目只能暂时交给别的人做,这件事甲方已经有一些意见了。更别说还在合同规定的日期内没有完成,当然就直接要求鲲鹏付违约款。”方涵说着,越说越无奈,越说越气愤:
“那些项目的违约金虽然也不算是天大的数字,但好几个项目合起来对公司毕竟影响很大。公司资金周转不足,所以各个项目的负责人又只能在司徒总的授意下继续裁员,现在公司的公账上都已经发不出工资了。所以大家剩下来的员工又主动走了一些,毕竟大家都是要生活的。今天要不是你回来了,我现在应该就已经把离职申请书交上去了。”
“不是,司徒老师是昏了头了吗?”温宁非常不理解地问了一句,她先是看向面前情绪激动的方涵,拍着她的手背安慰:“没事,我理解你。也理解大家。都是要生活的,如果换做是我,到了你这个地步,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你们能够留到现在,已经很有情意了。”
“宁宁…我也不想走的…但是你看见了设计部只有我和其他两个同事了,我妈的病又断不得钱,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方涵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温宁将面前的方涵抱进怀里安抚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你妈妈的事情我知道的。我这里还有一些存款,你先用着。”
“不不不…宁宁,这样不好。”方涵摇着头拒绝:“而且虽然说,你和陆总现在结了婚,但是你要手里有自己的钱才有底气,才能在那种豪门家族里面挺直背脊,才不会被婆婆瞧不起。我这边虽然是紧凑了一点,但我很快应该能找到新工作。”
“不,方涵你听我说。不用我说,你也应该能看出来,司徒老是做出来这些事情很有问题。说不定里面是有什么隐情。所以我先借给你钱,是想让留你在公司多撑一会儿。”温宁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