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洲城内,夕阳的余晖为古老的街道镀上一层金色。佟玲一袭紫色劲装走在前面,白年归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不时东张西望。
\"主人,这连洲城比我想象中热闹多了。\"白年归凑上前,眼睛亮晶晶的,\"您看那边的小吃摊,那香味......\"
佟玲脚步未停,淡淡道:\"办正事。\"
白年归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这位主子怎么总是冷冰冰的,连个笑脸都没有。\"但转念一想,又暗自庆幸:\"不过总比那些动不动就发火的主子强。\"
两人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在一家挂着\"聚宝斋\"匾额的老旧典当铺前停下。铺面不大,却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气息。
\"店家。\"佟玲推门而入,清脆的铃铛声在屋内回荡。
柜台后,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来人:\"这位姑娘有何贵干?\"
佟玲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漆黑的玉牌,\"啪\"地一声放在柜台上。白年归偷眼望去,只见那玉牌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光,上面雕刻的罗刹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玉中跃出。
老掌柜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慢条斯理地戴上老花镜,双手捧起玉牌仔细端详。白年归注意到老人的手指在接触到玉牌的瞬间微微颤抖。
\"此玉色泽通透,质地细腻......\"老掌柜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干涩,\"中上品,值一百钱。\"
佟玲冷笑一声:\"掌柜的,你确定?\"
老掌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白年归敏锐地察觉到,这位见多识广的老人似乎认出了什么。
\"姑娘说笑了,老朽在这行当做了三十年,从没看走眼过。\"老掌柜强作镇定,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
佟玲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好,这玉牌暂存于此,半月后我来赎回。\"
\"按规矩,只存半月......\"老掌柜话未说完,佟玲已经转身离去。白年归连忙跟上,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老掌柜正死死盯着手中的玉牌,脸色阴晴不定。
刚出店门,白年归就忍不住问道:\"主人,您就这么把罗刹殿少主的腰牌当了?那可是......\"
\"闭嘴。\"佟玲一个眼刀甩来,白年归立即噤声。但随即,佟玲又压低声音道:\"你以为那老东西没认出来?\"
白年归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您是说......\"
\"不出三日,消息就会传到该知道的人耳中。\"佟玲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我们去九江。\"
\"九江?\"白年归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听说那里有飘渺楼的武功秘籍,醉月楼的美人,还有云海宫的韩宫主......\"他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起来。
佟玲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心里却在盘算:\"是该回九江见见故人了。\"她不动声色地感知着身后若隐若现的跟踪者,暗自冷笑:\"鱼儿上钩了。\"
与此同时,典当铺的后门悄然打开,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怀揣着玉牌,匆匆消失在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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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谷的清晨格外明媚,金色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青石板路上,两侧的药田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谷口的迎客松随风轻摆,仿佛在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
杨振庭静静地伫立在谷口,他的身影被一袭靛青色的长衫所包裹,显得格外儒雅。那长衫的颜色宛如深邃的夜空,又似静谧的湖泊,与他身上散发出的书卷气相得益彰。
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不时地抬手整理一下衣襟,仿佛这每一个细节都关乎到今日会面的成败。显然,他对这次会面极为重视,因为今天是司马轩带着他的父母前来提亲的日子。
站在杨振庭身旁的杨恭茹,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双手交叠,静静地立在父亲身侧,淡黄色的碎花裙在晨风中轻轻飘动,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那裙子的颜色淡雅而柔和,与她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更显清丽脱俗。
杨恭茹的发髻上插着一支黄玉珠钗,那珠钗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润的光泽,如同夜空中的繁星点点。它的存在为杨恭茹增添了一丝华贵之气,却又不失清新自然。
\"爹,我的发髻可有松散?\"杨恭茹第三次问道,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抚过鬓角。
杨振庭慈爱地笑道:\"茹儿今日很美,不必紧张。\"
杨恭茹抿了抿唇,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鹿般砰砰直跳。昨夜她几乎没怎么合眼,把衣柜里的衣裳试了个遍,最后还是小小举着铜镜帮她选定了这套鹅黄色的衣裙。她记得司马轩曾说最喜欢看她穿黄色,说像春日里第一朵绽放的迎春花。
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队人马缓缓出现在谷口。为首的司马逸一袭墨色锦袍,腰间玉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身旁的洛湘湘身着淡紫色罗裙,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马车的晃动轻轻摇曳。
\"杨兄!\"司马逸翻身下马,声音洪亮。
杨振庭快步迎上,两位老友相视一笑,双手紧紧相握。洛湘湘则被侍女搀扶着下了马车,目光立刻被杨恭茹吸引。
\"这位就是茹儿吧?\"洛湘湘眼中闪过惊艳,上前握住杨恭茹的手,\"好一个标致的人儿,这通身的气度,难怪轩儿念念不忘。\"
杨恭茹脸颊微红,规规矩矩地行了个万福:\"见过司马伯父、湘湘伯母。\"她悄悄抬眼,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时,司马轩从马车上缓步而下。一袭月白色长衫衬得他愈发清冷出尘,腰间悬着一个素白色荷包,正是去年杨恭茹亲手所赠。他的目光在触及杨恭茹的瞬间微微一动,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这位是笙儿,我们的次子。\"洛湘湘拉过身旁的青年介绍道。
司马笙上前行礼,一袭靛蓝色锦袍衬得他风度翩翩。他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柳叶眉下是一双清澈如水的杏眼,小巧的鼻尖微微上翘,唇若点朱。虽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却自有一番清新脱俗的气质。
\"久闻药谷千金蕙质兰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司马笙温润一笑,眼角余光却瞥见兄长微蹙的眉头。
杨振庭朗声笑道:\"诸位远道而来,快请入内歇息。\"
众人移步正厅,仆人们早已备好香茗。厅内陈设古朴典雅,四壁药柜散发着淡淡药香。杨振庭与司马逸相对而坐,谈起这些年的经历,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洛湘湘拉着杨恭茹的手细细端详,越看越是喜欢:\"这丫头眉眼生得真好,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她从腕上褪下一只翡翠镯子,\"这是司马家传给儿媳的物件,今日就交给你了。\"
杨恭茹受宠若惊,正要推辞,却听父亲笑道:\"湘湘还是这般急性子,这亲事还没正式定下呢。\"
\"早晚的事。\"洛湘湘不容拒绝地将镯子套在杨恭茹腕上,\"我瞧着这两个孩子般配得很。\"
杨恭茹偷眼看向司马轩,只见他正低头品茶,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出喜怒。她的心不由得一沉——他还是这般冷淡吗?
这时,杨振庭体贴地说道:\"茹儿,你带两位司马公子去园中逛逛吧。年轻人总陪着我们这些老人家,怕是闷得慌。\"
洛湘湘会意,连忙道:\"正是。轩儿,你常来药谷,带笙儿四处看看。\"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长子,\"特别是那片药圃,你不是常说那里的药材最是珍贵?\"
司马轩放下茶盏,起身行礼:\"是,母亲。\"
三人走出正厅,初夏的阳光暖暖地洒在石子小径上。杨恭茹走在前面,裙摆扫过路边的野花,带起一阵清香。
\"杨小姐在药谷长大,想必对药材十分了解?\"司马笙主动打破沉默。
杨恭茹回头浅笑:\"略知一二。司马二公子若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看看父亲最得意的几味珍稀药材。\"
司马笙眼前一亮:\"那再好不过。我一直对医药很感兴趣,只是...…\"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兄长,\"家中无人教导。\"
司马轩突然开口:\"前面就是百草园。\"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比平日柔和了几分,\"那里的雪灵芝是茹儿亲手培育的。\"
杨恭茹心头一暖——原来他都记得。她鼓起勇气看向司马轩的眼睛:\"轩,近来可好?\"
四目相对的瞬间,司马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正要回答,忽然一阵风吹过,杨恭茹发间的珠钗被吹得歪斜。几乎是下意识的,司马轩抬手为她扶正,却在触及她发丝的瞬间像被烫到般缩回了手。
\"多谢。\"杨恭茹轻声道,脸颊泛起红晕。
司马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略微诧异。他从未见过司马轩对谁流露出这般在意的神情,看来这个看似冷若冰霜的哥哥,心里早已为眼前这个温婉的姑娘融化了。
初夏的阳光透过药圃上方的藤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杨恭茹走在青石板小径上,裙摆拂过路边的药草,带起一阵淡淡的清香。她悄悄深吸一口气,心中的紧张随着草药的芬芳渐渐消散。
\"轩,\"她鼓起勇气开口,声音轻柔得像拂过药田的微风,\"得知你们今日前来,我天没亮就起身准备了。\"她低头绞着手中的丝帕,指尖微微发颤,\"方才...…方才我的表现可还妥当?伯父伯母没有生厌吧?\"
司马轩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俊逸的脸上洒下细碎的金色光点。他眼中惯常的冷峻早已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满溢的温柔:\"怎会?\"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母亲一路上都在说,不知我何德何能,能得你青睐。\"
杨恭茹的脸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像极了药圃边盛开的芍药。她羞赧地低下头,手中的丝帕被绞得更紧:\"你...…你净会说这些胡话来哄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淹没在风吹过药草的沙沙声中。
\"嫂嫂倒是聪明,\"司马笙突然从后方插话,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日后可别轻易被我兄长这三言两语给骗了去。\"
司马轩眉头微蹙,目光如刀般扫向弟弟。杨恭茹却急忙抬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怎会!司马公子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她声音轻柔却坚定,\"他若要骗我,我也心甘情愿。\"
这句话像一滴甘露落入司马轩心田,激起层层涟漪。他情不自禁地执起杨恭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细微颤抖:\"茹儿,\"他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我绝不会骗你。\"
司马笙冷眼旁观着二人交握的双手,忽然大步上前:\"难得来药谷一趟,嫂嫂不带我四处看看?\"他刻意加重了\"嫂嫂\"二字,满意地看着杨恭茹的耳尖瞬间变得通红。
杨恭茹的手还被司马轩握着,羞得几乎要把脸埋进衣领里:\"司马二公子,药谷的风景虽然比不上其他地方,却也别有一番景致…...\"
\"为何嫂嫂唤大哥'轩',唤我却如此生分?\"司马笙故作委屈地打断她,\"不如直接唤我'笙'如何?\"
杨恭茹一时语塞,慌乱地看向司马轩,像只受惊的小鹿。司马轩安抚地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无妨,日后都是一家人。\"
\"笙...…笙弟。\"杨恭茹小声唤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司马笙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三人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杨恭茹渐渐放松下来,如数家珍地介绍着沿途的药草。她带着他们参观了药田,又来到她平日钻研医术的药房。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这里就是你常待的地方?\"司马轩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窗边的书案上。案上的医书摆放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放着几页写满娟秀字迹的笔记。
杨恭茹点点头,眼中流露出对这片小天地的眷恋:\"嗯,平日里大半时光都在这里度过。\"她轻抚过书案边缘,那里已经被磨得光滑,\"看书、配药、炼丹...时间过得特别快。\"
司马轩随手拿起一本医书,发现书页边缘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他指尖轻抚过那些字迹,仿佛能看见杨恭茹伏案疾书的模样。
另一边,司马笙踱步至书架前。他自幼随母亲学习蛊医之术,对这些医书颇有兴趣。修长的手指划过一排排书脊,最后停在一本装帧古朴的《神农本草经》上。
当他翻开书页的刹那,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杨恭茹,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啊!\"杨恭茹突然惊叫一声,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冲过来,一把夺过司马笙手中的书,紧紧抱在胸前。她的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发现一般。
司马轩疑惑地看向她:\"茹儿?\"
司马笙却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意味:\"嫂嫂...当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
杨恭茹慌乱地摇头,不敢直视司马轩的眼睛:\"没...…没什么。\"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这本书...…是你送给我的孤本...…我...…我怕笙弟不小心弄坏了…...\"
司马轩闻言,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他伸手轻抚过杨恭茹背后的长发,发丝如绸缎般从他指间滑落:\"不过一本医书罢了。日后你喜欢什么,我都为你寻来。\"他想起去年在九江飘渺楼为杨恭茹买下这本古籍时的情景,没想到她竟如此珍视,连旁人碰一下都舍不得。这份心意让他心头涌起一阵暖流。
杨恭茹仰起脸,眼中盛满了星光:\"谢谢你,轩。\"她声音轻柔,却饱含深情,\"你真好。\"
司马笙站在阴影处,宽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方才那一瞥,他分明看见书页空白处用清秀的字迹写着:\"司马轩,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字迹周围还画满了细小的爱心,像是一个少女最隐秘的心事。
\"凭什么…...\"他在心中嘶吼,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凭什么他司马轩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爱!\"嫉妒的毒蛇在他心头缠绕,越收越紧。他望着眼前浓情蜜意的两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窗外,一阵风吹过,药圃中的草药沙沙作响,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司马笙眼中那片越来越深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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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药谷笼罩在一片温柔的橘色光晕中。小小提着灯笼穿过回廊,远远就看见三人的身影。她清了清嗓子喊道:\"小姐,老爷让您带客人回去用晚膳了。\"
杨恭茹连忙应声:“好,这就来。”
晚膳设在药谷的主厅,烛火通明。杨振庭与司马逸推杯换盏,脸上都带着微醺的红晕。洛湘湘不时为二人布菜,眼角眉梢尽是喜色。
\"就定在端正月如何?\"杨振庭抚须笑道,\"那时药谷的芍药开得正好,茹儿最喜欢。\"
\"极好!\"司马逸拍案道,\"还有半年光景,正好广邀亲朋。\"他转头看向洛湘湘,\"夫人觉得呢?\"
洛湘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轻声说道:“我可是早就仔细算过了,端正月八月十五这天,可是个黄道吉日呢。”她的目光缓缓转向正在安静用餐的杨恭茹,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慈爱。
看着杨恭茹那乖巧的模样,洛湘湘心中愈发觉得喜爱,不禁感叹道:“茹儿这孩子,真是乖巧懂事啊。”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为杨恭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嫁。
毕竟,杨恭茹的娘亲茜娘去世得早,如今洛湘湘更是将她视作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她深知,杨振庭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如自己这般心思细腻,能够考虑到各种细节。所以,为了让杨恭茹在出嫁时无后顾之忧,洛湘湘决定亲自操办她的嫁妆。
杨恭茹闻言,手中的筷子差点掉落。她偷眼看向身旁的司马轩,只见他神色如常,耳尖却悄悄红了。
用过晚膳,杨振庭热情挽留:\"天色已晚,不如就在药谷歇下。\"众人欣然应允。
待长辈们各自回房,杨恭茹鼓起勇气,轻轻拽了拽司马轩的衣袖。司马轩会意,随她悄悄溜出大厅。
药谷的后花园在月色下宛如仙境。初夏的微风拂过,带着金银花和薄荷的清香。杨恭茹大胆地挽住司马轩的手臂,领他来到一株百年紫藤下。藤花开得正盛,在月光中泛着淡紫色的光晕。
\"轩,\"杨恭茹仰头望着星空,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美好的夜晚,\"听说大婚前都不能相见了,是吗?\"
司马轩凝视着她被月光镀上银边的侧脸,柔声道:\"嗯。但以后我们就可以日日相伴,夜夜相守。\"
杨恭茹慢慢地转过身来,她的眼眸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般,熠熠生辉,仿佛承载着整个宇宙的光芒。她凝视着眼前的人,轻声说道:“那……这段时间你都要想我哦。”
这句话虽然简单,却蕴含着无尽的柔情和期待。杨恭茹心中明白,司马轩是一个如此优秀的人,他的好让她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得如此迅速,以至于她有时甚至会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一场美好的梦境。
然而,当她看到司马轩那温柔而深情的目光时,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对她的喜欢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尽管如此,杨恭茹还是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幸福得有些不真实。
她不禁想起他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瞬间如同电影般在她脑海中不断放映。每一个微笑、每一次拥抱,都让她感受到司马轩对她的爱意。而现在,他们已经确定了关系,这让她的心中充满了甜蜜和喜悦。
杨恭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这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中回过神来。她知道,这段感情需要双方共同努力去经营和维护。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司马轩生命中的一部分,与他一起走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
司马轩伸手拂去她发间飘落的花瓣,指尖流连在她如绸缎般的发丝间:\"每时每刻。\"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就像鱼儿思念水,飞鸟思念天空。\"
\"呀!\"杨恭茹羞得捂住发烫的脸颊,\"从前的司马公子可不会这般油嘴滑舌。\"
司马轩低笑出声,笑声在夜色中格外迷人:\"现在才发现?晚矣。\"他忽然注意到杨恭茹的手指上有许多细小的伤痕,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捧在掌心,借着月光仔细查看:\"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杨恭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我...…我缝制嫁衣时不小心扎的。\"她低下头,\"是不是很笨手笨脚?\"
司马轩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疼。他轻轻吻过那些伤痕,声音沙哑:\"我的茹儿是世上最聪慧的女子。\"月光下,他看见她眼中泛起的水光,心疼得无以复加,\"别做了,我让人去江南定制最好的嫁衣,好吗?\"
\"不行!\"杨恭茹猛地抽回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嫁衣必须亲手缝制才珍贵。\"她抚平衣袖上的褶皱,声音轻柔却坚定,\"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穿一次嫁衣。我要把对你的情意,一针一线都缝进去。\"
司马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似有星辰坠落。他执起杨恭茹的双手,声音微微发颤:\"茹儿,能遇见你,是我司马轩三生有幸。\"月光下,他的眼眸深邃如海,盛满了前所未有的柔情。
杨恭茹望进他的眼底,看见自己的倒影清晰可见。她轻声吟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一刻,司马轩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纯粹而炽热的爱意,仿佛整个人都要被这份感情融化。他凝视着眼前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姑娘,不自觉地俯身靠近。
杨恭茹闭上双眼,感受着司马轩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当他的唇轻轻覆上她的,她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这个吻温柔而克制,却饱含了千言万语。月光透过紫藤花的缝隙洒落在二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一层梦幻的光晕。
而在不远处假山后的阴影里,司马笙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将眼前这对璧人烧成灰烬。
\"凭什么...\"他在心中嘶吼,\"凭什么他司马轩就能拥有一切!\"家族的地位,父母的偏爱,现在连这个如明珠般纯净的女子都对他死心塌地。嫉妒的毒蛇在他心中疯狂撕咬,一个阴毒的计划渐渐成形。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哥哥。\"司马笙无声地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要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他最后看了一眼月光下拥吻的二人,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夜风骤起,吹落一地紫藤花瓣,仿佛在无声地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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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倾宇刚踏入麒麟殿大门,靴底还沾着未干的夜露。连日奔波让他眉宇间透着疲惫,可还没等卸下佩刀,一名云海宫弟子就踉跄着冲进大殿。
\"厉殿主!\"那弟子单膝跪地,胸口剧烈起伏,\"宫主急令,林姑娘突发昏迷,药石无效!\"
厉倾宇瞳孔骤缩,手中茶盏\"啪\"地碎在地上。热水溅在衣摆上,他却浑然不觉。脑海中浮现林婉儿明媚的笑靥——那个总爱追着他喊\"厉大哥\"的小姑娘,早已被他视作亲妹。
\"备马!\"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要最快的。\"
随从还未应声,那道墨蓝色身影已如疾风般掠出门外。檐下铜铃被劲风带得叮当作响,仿佛在为他敲响警钟。
云海宫内弥漫着浓重的药香。韩云霄一袭白衣坐在床榻边,修长的手指紧握着林婉儿纤细的手腕。三日不眠让他眼下浮现青影,素来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散落几缕碎发。
\"脉象平稳却昏迷不醒…...\"鬼医清逸捋着山羊胡,眉头拧成死结,\"这症状我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
床榻上的林婉儿面色惨白如纸,唯有唇瓣残留着不正常的嫣红。她安静得像个瓷娃娃,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砰\"地一声,房门被劲风撞开。厉倾宇带着夜风的寒意闯入内室,在看到林婉儿的瞬间,心脏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怎么会这样?\"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指尖轻触林婉儿冰凉的额头,\"前段时间我离开时她还...…\"
话到一半突然顿住。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追魂印!\"厉倾宇猛地掀开林婉儿耳后的碎发,\"清逸前辈,您检查过这个没有?\"
鬼医闻言变色,急忙凑近查看。只见那原本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莲花状印记,此刻竟变得殷红如血,花瓣纹路里还流动着诡异的暗芒。
\"这是...…血咒发作!\"清逸枯瘦的手指微微发抖,\"有人在用邪术操控她的意识!\"
韩云霄\"唰\"地站起身,案上药碗被袖风扫落在地,摔得粉碎。\"可有解法?\"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眼底却翻涌着骇人的怒火。
清逸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厉喝:\"站住!何人擅闯——\"
\"砰!\"一道身影破开窗棂而入,轻飘飘落在内室中央。来人一袭靛青长衫,面容藏在斗篷阴影里,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
\"我要带走她。\"陌生男子声音低沉,像钝刀磨过石板。
\"铮\"的一声,韩云霄的剑已抵在来人咽喉。厉倾宇同时闪到床前,麒麟双刃在袖中蓄势待发。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阁下是谁?\"韩云霄剑尖纹丝不动,声音比剑锋更冷。
斗篷男子缓缓抬头。那是一张与林婉儿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轮廓更加硬朗,眉宇间刻着岁月留下的沟壑。最令人心惊的是他脸颊至眉眼的那条伤疤。
\"只有我能救她。\"男子对颈间的利剑视若无睹,目光直直落在林婉儿身上。双眼在看到她耳后的印记时,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厉倾宇暗中运转内力,警惕道:\"我们凭什么信你?\"
男子沉默片刻,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块半月形玉佩。莹白的玉面上刻着细小的\"婉\"字,与林婉儿随身佩戴的那块正好是一对。
\"凭我是她父亲。\"男子声音沙哑,\"林哲安。\"
\"什么?!\"清逸失声惊呼。韩云霄的剑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厉倾宇死死盯着对方的脸,试图找出说谎的痕迹——可那相似的眉眼做不得假。
床上的林婉儿突然痛苦地呻吟起来,耳后的追魂印光芒大盛。她纤细的手指痉挛着抓住被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来不及了!\"林哲安突然暴起,身形如鬼魅般绕过韩云霄的剑锋,瞬间来到床前。他一把扯开林婉儿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另一个正在形成的血色印记,\"双生追魂印...…他们是要炼她作魂引!\"
厉倾宇看到那个未成形的印记,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是失传已久的邪术,被施术者会成为施法者的提线木偶,最终魂飞魄散。
\"我带她去玄冰洞,寒气能暂时压制血咒。\"林哲安不由分说抱起林婉儿,\"你们若不信,大可跟来一人。\"
韩云霄的剑终于垂下。他与厉倾宇交换了一个眼神,沉声道:\"我同去。\"
厉倾宇按住他的肩膀:\"小心有诈。\"声音压得极低。
\"若是父女…...\"韩云霄望向林哲安抱着林婉儿时轻柔到近乎虔诚的动作,轻叹,\"我赌他不会害她。\"
林哲安已经走到门口,目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跟紧些,韩宫主。若跟丢了,我可不负责。\"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青影掠出庭院。
韩云霄纵身追上,两道身影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厉倾宇站在原地,掌心被指甲掐出四道血痕。他突然转身对身后的阿蔓道:\"阿蔓,请您立刻联络我义父陆之恒,就说…...\"
他望向窗外如墨的夜色,声音沉得可怕:\"二十年前失踪的林大侠,回来了。\"
“是,属下马上去。”阿蔓立刻应声离去。
厉倾宇踏入麒麟殿的那一刻,一股威严之气扑面而来。他步履稳健地走到殿内中央,环顾四周,然后对站在一旁的墨离说道:“去把最近中原武林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给我收集起来,不得有丝毫遗漏。”
墨离领命后,迅速离去。不一会儿,他便将一叠厚厚的卷宗呈现在厉倾宇面前。厉倾宇接过卷宗,坐在案前,仔细翻阅起来。
江湖上的事情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尤其是厉倾宇以一己之力同时灭掉了对中原武林颇具威胁的暗影门和万宗门,这一壮举在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有的对他钦佩有加,认为他是中原武林的救世主;而有的则开始对他心生忌惮,担心他的势力会过于强大,对日后武林构成威胁。
特别是厉倾宇如今手中持有的那把魔刀——麒麟刀,江湖中人对这把刀的来历和威力都充满了好奇,但同时也对它心生畏惧。
厉倾宇一边看着卷宗,一边沉思着。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江湖各方的关注,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静。然而,他并不畏惧,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可以让他更好地了解这个江湖,也可以让他的实力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还有几年前被云海宫韩云霄灭掉的冥王教,这个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教组织,在今日竟然毫无征兆地从沧澜岛卷土重来。他们的行动异常诡秘,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却在江湖上悄然布局,四处设立大大小小的据点。
冥王教的回归,恰似一道惊天霹雳,在武林中引发了惊涛骇浪。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犹如饿狼般公然放言,要将如今青云峰的青云阁变为冥王殿的新总舵。这一消息犹如一把利刃,直插整个武林的心脏,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的深渊。
一时间,江湖中人纷纷传言,冥王教此次归来必定是来者不善,恐怕会给武林带来一场腥风血雨。为了应对冥王教的威胁,众多武林人士纷纷涌向青云峰,严阵以待,以防不测。
然而,就在众人紧张备战之际,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传来——消失已久的《天机卷》竟然横空出世!这《天机卷》乃是一部记录着神秘莫测武功秘籍的奇书,据说其中所记载的武功能够破灭一切,使人达到不生不死的境界。
这本《天机卷》乃是林道子生前的师傅所留,但据传闻,至今还没有人能够练成其中的武功。如今,这等绝世秘籍突然现世,无疑给本就动荡不安的武林增添了更多的变数。
人们不禁担心,如果这《天机卷》落入冥王教这样的邪教手中,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毕竟,以冥王教的邪恶本性,他们若是掌握了如此强大的武功,势必会给武林带来无尽的灾难。
厉倾宇眉头微皱,凝视着眼前的卷宗,上面赫然写着“《天机卷》”三个字。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天机卷》究竟是何物?我从未听林道子前辈提及过。看来,只有等婉儿醒来后,亲自去询问林哲安前辈了。”
厉倾宇缓缓放下卷宗,思绪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想起了佟玲,那个与他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子。自从玲儿坠崖后,他一直忧心忡忡,如今得知她可能被聂海天所救,并回到了冥王殿,厉倾宇的心情愈发沉重。
聂海天,这个名字让厉倾宇心生警惕。他深知聂海天的野心,其目的在于称霸武林。如今聂海天再次归来,厉倾宇毫不怀疑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可能会比之前的举动更加疯狂。
然而,厉倾宇最为担心的还是玲儿。她在冥王殿中的处境究竟如何?是否安全?这些问题不断在厉倾宇脑海中盘旋,令他坐立难安。
此外,之前在前往中洲的路途中所遭遇的那些神秘的璇玑教之人,他们背后是洛天舟指使的还是有什么人操控着他们对自己下?这始终是一个未解之谜。自己必须争分夺秒地解开这个谜团背后的真相,为首那个黑衣人,厉倾宇心有所感绝对不会是璇玑教的人,不知是冥王殿派遣而来的,还是另有其他势力在暗中操纵呢?
更令人费解的是,当年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四大门派惨遭灭门,这起惨案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呢?居然能够让璇玑教、暗影门以及万宗门的人都甘愿为其效命,把中原武林搞得乌烟瘴气,这背后的势力实在是太过强大和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