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嫌弃,你先去我那里凑合一晚吧。” 宋眠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女人愣了一下,迷离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突然笑了一下她喃喃道:真傻……宋眠没有听清,疑惑的看向女人。
“没事,我叫林瑾。今天……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宋眠,也很高兴认识你。”
林瑾随即缓缓点了点头,挣扎着想要从长椅上站起来,可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宋眠连忙伸手扶住她,女人的身体滚烫,浑身都散发着酒气,几乎整个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宋眠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林瑾,一步一步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夜色更浓了,路边的霓虹依旧闪烁,却照不亮脚下的路。
林瑾靠在宋眠的肩头,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声音轻得像梦呓,宋眠听不真切,只觉得肩上的重量沉甸甸的 —— 这不仅是女人身体的重量,更是一份突如其来的责任,一份在绝境中相互取暖的牵绊。
宋眠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此刻,她只想先把身边这个同样深陷泥沼的人,带到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至少,今晚的风再冷,她们也不用在街头流浪了。
回到出租屋,宋眠先扶林瑾坐在床边,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狭小的房间里,两个境遇迥异却同样落魄的人,在昏黄的灯光下相对而坐。宋眠看着林瑾疲惫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她自己都前途未卜,却收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醉汉姐姐,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
可看着桌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温水,宋眠又觉得,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某种馈赠。在她最迷茫无助的时候,能有一个人让她暂时忘记自己的困境,去关心、去帮助别人,反而让她那颗悬浮的心,有了一丝微弱的落点。
在安顿完林瑾后,宋眠在求职网站中投递了十几份简历,刚刚失业的她也只能广撒网以求快点找到新工作了。当她处理完一切,时间已经来到午夜,宋眠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物品,并将它们整齐地放在角落里。
然后,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轻薄的毯子,铺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虽然这张临时拼凑起来的床铺并不舒适,但对于此刻疲惫不堪的她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躺在简陋的床铺上,宋眠仰望着天花板,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她默默地想着明天应该去何处寻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毕竟,只有找到稳定的收入来源,她才能够支付得起昂贵的学费,继续追求自己的学业梦想。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无情。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攒齐那笔巨额学费恐怕并非易事。她不禁开始担心起时间来,如果不能尽快解决经济问题,那么她可能会错过入学的最佳时机。而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未来能否顺利进入心仪的学府就读也将成为一个未知数……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盘旋,但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沉溺于焦虑。她侧过头,看着床边熟睡的林瑾,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不管未来有多难,至少她现在还能善良,还能坚持,还能在别人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而这份善良,或许会在不经意间,为她照亮一条意想不到的路。
天很快就亮了,第一缕晨光透过老旧窗户的缝隙钻进来,在泛黄的墙壁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驱散了房间里残存的夜色。林瑾比宋眠先醒,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带着些许霉斑的天花板,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迟钝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 街头的崩溃大哭、浓烈的酒意、还有那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伸出的援手。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又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暖意。
昨晚喝得酩酊大醉,如今想来,自己当时定是狼狈不堪,却偏偏遇到了这样一个心善的姑娘。
林瑾动作极轻地坐起身,生怕惊扰了旁人。
她环顾四周,才看清这出租屋的全貌:确实是一间很小很老的单人间,面积恐怕不足十平米,墙壁斑驳,有些地方的墙皮已经翘起,露出里面深色的墙体;一张老旧的单人床靠着墙角,旁边是一张掉漆的木质书桌,上面堆着不少书本和笔记,看得出来主人是个爱学习的人;角落里放着一个简易衣柜,除此之外,几乎再无多余的家具。
这样的房子,林瑾太熟悉了。
她刚到海市打拼的时候,也是住在这样的老旧居民楼里,狭小、简陋,却承载了她最初的梦想和挣扎。没想到时隔几年,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回到相似的环境里。
目光移动间,她才发现地板上还躺着一个人。宋眠蜷缩在一层薄薄的毯子里,身体微微弓着,像是在寻求一丝安全感,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均匀而平稳,显然还在酣睡。
想来是昨晚把床让给了自己,她才只能睡在地上。
林瑾的心瞬间被一股柔软的情绪填满,带着心疼,又满是感激。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下身,看着宋眠年轻而略带疲惫的脸庞,小姑娘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做什么不太安稳的梦。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宋眠肩头滑落的薄毯往上掖了掖,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了什么珍宝。
“真是个傻姑娘。” 她对着宋眠熟睡的脸庞,轻轻说了一句,声音低得像耳语,嘴角却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神更是柔得能滴出水来 —— 那里面有对宋眠善良的赞许,有对她小小年纪独自打拼的心疼,还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或许是因为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在所有人冷漠走过的时候,只有她停下了脚步吧。
做完这一切,林瑾才悄悄转身,拿起自己放在床边的随身包,轻手轻脚地走到卫生间。
推开那扇有些松动的木门,里面同样狭小简陋,只有一个简易的洗手池和马桶。
她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瞬间驱散了残存的酒意和疲惫,也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看着镜子里头发微乱、眼底带着些许红血丝的自己,她轻轻叹了口气,开始简单地洗漱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