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林开成突然举起拳头,所有人都立刻蹲下。他侧耳倾听了几秒,指向右前方:“两百米,有动静,不是尸群。”
宁珩打了个手势,红蝎和卫昭一左一右包抄过去。几分钟后,卫昭的鸟哨声传来——安全。
他们发现的是个废弃的物流中心,三栋仓库有两栋已经坍塌,但主库房看起来还算完好。铁门虚掩着,上面布满抓痕,但没有新鲜血迹。
“我先进。”赵北用砍刀轻轻推开门,阳光像剑一样刺入黑暗。灰尘在光柱中飞舞,地上散落着已经发黑的包装箱。
仓库里出人意料的整齐,似乎灾变发生时这里没人。
宁珩的靴底踩到什么东西,低头发现是个员工证,照片上的人笑容灿烂,现在不知是死是活。
“这边!”红蝎在货架深处低声呼唤。
她发现了一整排未拆封的工业工具箱,里面的扳手和锤子在末世比黄金还珍贵。
卫昭撬开一个标着“易碎品”的木箱,吹了声口哨:“医用酒精,整整二十瓶。”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引起轻微回声。
宁珩正在检查货架上的标签,突然听到林开成急促的哨声。所有人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武器出鞘。
“东侧小门,三具行尸。”林开成对着宁珩说,“看起来是困在这里的。”
宁珩迅速做出决定:“红蝎、卫昭解决它们,其他人继续收集物资。动静要小。”
红蝎的弩箭离弦而出时,宁珩正把一箱抗生素装进背包。
远处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然后是刀锋入肉的“噗嗤”声。不到两分钟,红蝎就回来了,袖口沾了点黑血。
“解决了。”她甩了甩手腕,“外面有辆还能开的皮卡,但没钥匙。”
林开成咧嘴一笑:“这个我在行。”这个林开成不仅耳朵灵,还精通各种机械。
当他们搬运第五箱物资时,赵北突然从仓库深处跑出来,脸色异常:“最里面有道门,锁着的...里面有声音。”
宁珩立刻警觉起来:“人还是行尸?”
“不确定,像是...敲击声?”赵北难得说了长句子。
宁珩让红蝎和卫昭警戒,自己跟着赵北加走向仓库深处。
那里有道厚重的金属门,门把手上缠着铁链,但锁已经生锈。他把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确实听到微弱的“咚咚”声,有节奏,不像行尸的胡乱抓挠。
“有人吗?”宁珩敲了三下门,停顿,再两下。
回应他的是一串急促的敲击,然后是个沙哑的男声:“救...命...”
林开成只用了一分钟就撬开了锈锁。门开的瞬间,霉味和排泄物的恶臭扑面而来。
昏暗的储藏室里,一个瘦得脱相的男人蜷缩在角落,身边散落着空罐头和矿泉水瓶。
“别...别过来...”男人举起一根钢管,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他的眼睛深陷,颧骨高耸,工作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宁珩慢慢蹲下,保持安全距离:“我们是活人,从温泉山庄来。你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男人的钢管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眼泪顺着他脏污的脸颊流下:“三...三个月?我记不清了...外面那些怪物...”
红蝎递过水壶时,男人像野兽般抢过去猛灌,水顺着下巴流到衣领里。
宁珩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上有道已经愈合的咬痕——不是行尸的齿痕,更像是人类的。
“你叫什么?怎么活下来的?”卫昭锐利地问,猎刀仍握在手中。
“王...王志成,仓库管理员。”男人咳嗽着,“那天我在这盘点...突然听到尖叫声...就把自己锁在这里了...”他的眼神闪烁,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宁珩站起身,对红蝎使了个眼色:“带上他能带走的物资,我们该回去了。”
与此同时,温泉山庄的修复工作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李虎用沾满泥灰的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朝正在搅拌水泥的迟霆喊道:“再来两桶!这堵墙今天必须修好!”
迟霆单手就能提起五十公斤的水泥袋:“北面缺口先用木板固定,水泥干透要一天。”
十几个工程组成员在围墙上忙碌着,有人递砖,有人和泥,还有人用自制的水平仪检查墙面。徐秋带着几个半大孩子运送材料,他们的脸上都沾着灰,但眼神明亮。
“李哥!”一个年轻人从脚手架上喊道,“西墙那段裂缝比想象中深,得重新打地基!”
李虎咒骂一声,转向正在搬运木材的陈空:“老陈,你那边的木墙进度怎么样?”
陈空把一根粗壮的松木扛到肩上,肌肉在单薄的衣衫下隆起:“今天能立起三十米。这天气,土地冻得跟铁似的,挖坑费劲。”
他啐了口唾沫,指向远处正在刨坑的几个壮汉,“不过我们在木墙外埋了尖桩,行尸想爬过来先得串成糖葫芦。”
围墙内,江映雪正带着二十多个非战斗成员进行基础训练。
这个前特种兵教官把长发扎成紧绷的马尾,声音清晰有力:“握刀要稳,刺出去时用腰力!不是让你们去拼命,是要在危险时能自保!”
秦悦在一旁指导妇女们使用简易长矛。
六岁的妞妞也在队列里,小手紧紧攥着一根缩短的竹竿,小脸憋得通红。
“对,就这样刺!”秦悦蹲下身调整妞妞的姿势,“想象前面是只大灰狼。”她柔软的嗓音与江映雪的严厉形成鲜明对比,但同样有效。
顾娟和周雨桐在临时医院清点所剩无几的药品。昨夜战斗的伤员躺在简易病床上,有个骨折的小伙子咬着木棍忍痛,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酒精只剩五瓶了,”顾娟忧心忡忡地说,“如果宁队他们找不到医疗物资...”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哨声打断。
了望塔上的哨兵挥舞着红旗——宁珩的小队回来了,还带着物资。
山庄大门打开时,皮卡的引擎声引来一片欢呼。林开成得意地拍打着方向盘:“这老家伙还能跑!”
皮卡后斗堆满了工具箱、药品箱和几个鼓鼓的麻袋。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被卫昭和红蝎架着的那个瘦骨嶙峋的男人,他像受惊的兔子般缩着脖子,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
“发现个幸存者,”宁珩跳下车,对迎上来的李虎说,“仓库里困了三个月。让顾娟检查下,然后安排个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