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低头捡起,只看了几眼,已经吓的面色苍白,目瞪口呆!
荀彧位居智士之首,诸葛亮排在周瑜的前面,这倒是也在鲁肃的意料之中。
可隐居避世,刚刚辞别自己返回荆州的凤雏庞统,竟然高居月旦评毒士榜头名,脚踏排名第二的毒士贾诩和排名第三的程昱?
武将战力榜上,竟赫然写着已经病故的北地枪王张绣的名字!
但最让他胆战心惊的,是那折报的最上端!
三榜之上有天榜,天榜上所写的那句话!
“智毒双绝,文武二帝——周不疑!!”
天榜一出,让原本令人敬畏的三榜黯然失色。
“这月旦评老人,简直是对我江东带着偏见么!”
“五大智士,三大毒士,七大武将……”
“三榜十五人,我江东竟然只有周郎一人入选!”
孙权把茶碗顿在桌上,用手指着鲁肃手里的折报,气呼呼的说道。
“主公……”
鲁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月旦评老人的权威,比之水镜山庄的司马徽,还要强的多!”
“他的这份排榜,自然有其道理。”
他用手轻轻指着那份折报,缓缓说道:
“抛开江夏周不疑不论,刘备势力虽弱,可孔明位居智士榜次席,关羽、张飞更在高居武将榜上力压曹营第一猛将许褚!”
“如果主公能把这三人招揽过来,我江东实力必能得到极大的提升,又何惧曹贼?”
孙权心中一动,长身站起,走到鲁肃的面前,伸手要过了那张三榜的详单。
回到座位上之后,他从旁边提起笔,在榜单的画了起来。
“若孤能得此三人,则智士榜上,孤有排名第二的孔明,排名第三的周郎!”
“足可胜过曹营的五大谋士了!”
“武将榜上,更是占据两个席位,还超过了只有许褚一人入榜的曹操……”
“真是那样的话,攻守异形,孤不惧曹贼矣!”
孙权投笔于案头,双目闪动着精光,起身弯腰,从地上扶起鲁肃:
“子敬快起来!”
“刚才是孤一时冲动了,险些坏了大事!”
孙权挽着鲁肃的手臂,让他在自己的对面坐下,然后急切的问道:
“刚才卿之所言,如醍醐灌顶,令孤茅塞顿开!”
“孤意已决,誓要招揽孔明和关张二将入江东!”
孙权的脸上,难掩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情:
“可究竟如何才能办到?”
“子敬既然是从鄱阳湖来,想必已经和周郎商量过计策了吧?”
“当初曹操在许都,赠良马,封官爵,赏财帛,费尽了心思,都留不住关羽。”
“孤又能如何呢?”
想到这些,孙权又不禁有些头疼。
鲁肃得了周瑜的指点,在回柴桑的路上早就有了深思熟虑。
所以从容说道:
“主公虽然未必有曹操那抵国之富,但却又比曹操更有优势。”
“曹操赶走刘备,却要劝降关羽。”
“关羽以结拜兄弟的义气为重,宁死不肯背弃刘备,所以才最终离开了曹操。”
“但主公若能把刘备留在江东呢?”
鲁肃抬头看着孙权,一笑说道:
“只要刘备永居江东,则关羽张飞二人也以义气为重,就算主公赶他们离开,他们也不会离开了!”
“至于诸葛孔明嘛……”
“荆州已破,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地。只要刘备来到江东,他不来这里,何处又是他的容身之地?”
孙权低头沉思了几秒钟,忽然拍案而起,哈哈大笑道:
“妙呀!”
“妙哉!”
“看来问题的关键,是如何让刘备稳居江东了!”
想到刘备,孙权脸上的喜悦之色又消失不见了:
“不过此人素有大志,能屈能伸,这么多年来 屡败屡战,也不曾放弃过。”
“要他安居江东,归顺在我的麾下,只怕也不太容易啊……”
已是午夜时分。
窗外皎洁的月光,斜照入内,落在地上。
鲁肃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
“主公,要想把刘备留在江东,也并非没有办法。”
“臣从鄱阳湖回来,正是为了这件大事!”
“周大都督有一条妙计,或许可行……”
孙权虬髯虎须,脸上的五官在夜色下显得棱角分明。
他抬头看着鲁肃,追问道:
“周郎什么计策?”
“你先说来听听!”
鲁肃稍加思索,这才缓缓说道:
“刘备漂泊中原二十载,屡战屡败,吃尽千辛万苦。”
“最近的长坂坡一战,更是连两房夫人都死在了乱军之中,只剩下幼子阿斗,尚在襁褓之中。”
“周大都督的意思,若主公能给刘备在江东成家,赐他锦衣玉食,必能磨光了他的志气……”
孙权似乎听明白了鲁肃的用意,跨步上前,到了鲁肃的身旁:
“周郎的意思,是要让我江东和刘备结成姻亲?”
“具体如何??”
鲁肃心头一阵紧张。
让芳龄正茂的孙尚香,嫁给年过半百的刘备,确实有些残忍。
但为了江东的大业,却又不能不这么做。
“大都督的意思,是让主公以尚香郡主,赐婚给刘备,招他为江东女婿……”
鲁肃低着头,硬着头皮说道:
“刘备两房夫人尽已香消玉殒,再加上孙刘联盟才建立起来。”
“主公以永结盟好为由,派人前往樊口提出这门亲事,刘备断然不会起疑!”
“刘备只要到了江东,享受了声色富贵的美妙,纵然有鸿鹄之志,也绝难再舍得抛弃了!”
鲁肃见孙权默不作声,心头的紧张情绪缓解了许多,继续说道:
“主公把刘备留在柴桑,再命孔明前往西凉游说马超。”
“至于关羽张飞二将嘛!”
“主公以刘备的名义对他们调度指挥,他们又怎会不从?”
“天长日久,不知不觉中,诸葛孔明和关张二将,皆成了主公的手下臣子矣!”
孙权单手背在身后,脚踏木屐,手捻须髯来回走了几趟,低头沉思不语。
良久之后,才摇头叹息道:
“公瑾之计虽然精妙,但我妹尚香必然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她小小年纪,为了江东的大业,纵然不答应,也由不得她!”
孙权一巴掌拍在宫内的庭柱上,眼中闪烁着精光!
“此事只要瞒住我母亲,就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