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雾漫进窗棂,在阮卿卿的睫毛上跳跃。
她迷迷糊糊转了个身,指尖触到枕边一个硬壳物件。
睁眼发现是个精致的相册,封面贴着张便签——“送给我的小鸡仔”,季时安遒劲的字迹还带着墨香。
翻开相册,扉页就是昨天雪地里的合影,下方工整写着:“雪宝诞生记”。
再往后翻,全是季时安偷偷拍下的她:
趴在课桌上打盹时翘起的发梢、练琴时专注的侧影、仰头接雪花时亮晶晶的眼睛……
每张照片旁都配有简短批注,像“小猫打哈欠”“认真的样子最可爱”。
“醒了?”
季时安端着热牛奶推门而入,看见阮卿卿红透的耳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相册,喉结不自觉滚动。
“就当是补送你的生日礼物。”
他别开脸,佯装镇定地将牛奶放在床头柜,却暴露了微微颤抖的指尖。
阮卿卿捧着相册跳下床,毛茸茸的拖鞋还没穿好就扑过去:“季时安,你什么时候拍了这么多?”
她仰头时,发间的草莓发绳扫过他手腕。
季时安下意识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顺着相触的皮肤蔓延。
“从……很久之前。”
季时安的声音低得像在呢喃,忽然想起小学五年级那次。
她在运动会上摔倒,膝盖渗出鲜血,他背着她冲向医务室时,听见她伏在耳边抽抽搭搭的哭声。
当时就想,以后要把她护在羽翼下。
此刻晨光里,她仰头望着他的模样。
和记忆里的小女孩慢慢重叠,又渐渐模糊成让他心动的少女。
突然,门铃急促响起。
季时安皱着眉去开门,门外站着个捧着鲜花的陌生男生,看见开门的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请问……阮卿卿在吗?我是她隔壁班的,想约她去看画展。”
“她没空。”
季时安冷着脸就要关门,却被阮卿卿从身后探出头来:“啊!是你,谢谢你的邀请,不过今天我……”
话没说完,季时安已经将她拉到身后,居高临下地盯着男生:“她要陪我去处理雪宝的‘后事’,毕竟它化了我们得负责。”
男生讪讪离开后,阮卿卿戳了戳季时安的后背:“你干嘛凶巴巴的?”
话音未落,就被他突然转身的动作吓得后退半步。
季时安抵着门框将她圈在怀中,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脸颊:“我就是凶,谁让他想把我的小鸡仔拐走。”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落,季时安的目光比雪花更灼热。
阮卿卿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忽然想起相册里的照片。
想起他总把伞偏向自己的模样,想起他偷偷给她塞在课桌里的暖手宝。
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她踮起脚尖,在季时安惊愕的注视下,轻轻吻上他微凉的唇角。
“季时安,”
她红着脸躲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以后别叫我小鸡仔了,叫……叫别的。”
季时安僵了一瞬,随即紧紧抱住怀中的人。
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好,那以后叫你……我的小姑娘。”
雪落无声,却将两颗心的温度融成了春天。
心动藏在岁月缝隙里
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季时安却在校门口等得额角微汗。
他反复摩挲着口袋里的小盒子,里面躺着枚镶着碎钻的草莓造型发夹。
——上周阮卿卿路过精品店,盯着橱窗里的同款发夹看了足足三分钟。
“季时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阮卿卿背着粉色书包跑过来,发梢还沾着早读时飘落的樱花。
她伸手去够他手里的豆浆,却被季时安躲开:“先别动。”
他突然单膝跪地,吓得阮卿卿差点尖叫。
季时安小心翼翼掏出发夹,阳光折射下,碎钻像星星落在草莓红的珐琅上:“小姑娘,愿意让它代替我,每天给你扎头发吗?”
周围路过的同学纷纷驻足,阮卿卿的脸比发夹还要红,伸手去拽他:“你……你快起来!”
“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季时安仰着头,眼睛里盛满笑意。
直到阮卿卿小声“嗯”了一声,他才笑着起身。
将发夹别在她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耳垂。
这天放学,季时安破天荒没送阮卿卿回家。
他支支吾吾说有事,却在她离开后,抱着藏在储物柜里的向日葵冲向美术教室——
他偷偷报了素描班,只为了能画出她的样子。
画架上摞着厚厚一沓画纸,每张都是不同神态的阮卿卿:
托腮发呆的、开怀大笑的、赌气嘟嘴的,连橡皮擦屑都舍不得扫掉。
深夜的季家书房,台灯将季时安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框,反复删改着文字。
这是他第一次约阮卿卿看电影,还是部爱情片。
当“周末有空吗”发送成功后,他紧张得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连季母敲门都没听见。
另一边,阮卿卿正对着手机傻笑。
她把两人的聊天记录截图保存,又翻出相册里那张雪夜合影设成手机壁纸。
忽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季时安替她赶走骚扰的学长后,耳尖通红地说“我的小姑娘只能我欺负”。
此刻想来,心口还是会泛起甜蜜的涟漪。
周末的电影院里,季时安买了超大桶爆米花,却紧张得不敢吃。
当荧幕上的男女主角拥吻时,他偷偷瞥向身旁的阮卿卿,发现她正盯着屏幕,睫毛投下的阴影在脸颊轻轻颤动。
他鼓起勇气,试探着去牵她的手。
触电般的感觉从指尖蔓延,阮卿卿没有躲开,反而将手蜷得更紧。
散场时,暮色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季时安忽然停住脚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认真地看着她:“阮卿卿,我以前总觉得,把你护在身后就够了。”
他喉结滚动,“可现在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阮卿卿的眼眶突然湿润了,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季时安愣了一瞬,随即笑着将她拥入怀中,夕阳的余晖为他们镀上金边。
路过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而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从青梅竹马到双向奔赴,那些藏在玩笑和打闹里的心动。
终于在时光的酝酿下,酿成了最甜的蜜。
蝉鸣渐起的盛夏,季时安的课桌上总会出现阮卿卿悄悄放的冰镇酸梅汤,玻璃罐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像她藏不住的心事。
而放学后,季时安必定会在校门口的树荫下等她。
手里摇着西瓜味的冰棍,看她蹦蹦跳跳跑过来时,马尾辫上的草莓发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某天傍晚,季时安神神秘秘地把阮卿卿带到学校天台。
晚霞将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天台上铺满了用荧光棒摆成的爱心。
中间还放着一个精致的小蛋糕,插着的蜡烛映着“18岁快乐”的字样。
原来今天是阮卿卿的生日,她惊讶地捂住嘴,眼眶瞬间湿润了。
“小姑娘,十八岁的愿望,要不要和我有关?”
季时安从背后拿出一束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水珠,“以后每个生日,我都想在你身边。”
他轻轻为她戴上刻着两人名字缩写的情侣手链,金属的凉意却抵不过掌心的温度。
深秋的校园铺满金黄的银杏叶,季时安和阮卿卿踩着落叶漫步。
他弯腰捡起一片完整的银杏叶,在背面用钢笔写下“永远爱你”,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阮卿卿的笔记本。
而阮卿卿则偷偷收集他用过的草稿纸,那些写满数学公式的边角,都被她画上了小小的爱心和草莓图案。
平安夜那天,季时安带着阮卿卿去了游乐园。
旋转木马的灯光下,他突然单膝跪地,打开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镶嵌着碎钻的戒指:“从‘小鸡仔’到‘小姑娘’,我想以后叫你‘我的妻子’。”
周围的游客纷纷驻足,响起热烈的掌声。
阮卿卿含泪点头,季时安为她戴上戒指,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次年樱花盛开时,两人的婚礼在季家的花园举行。
阮卿卿穿着洁白的婚纱,发间别着那枚草莓发夹,手捧向日葵花束,在花瓣雨中走向季时安。
季时安看着她的眼神,和多年前那个雪夜如出一辙,温柔得能将人溺毙。
“我承诺,无论四季如何更迭,”
季时安握着她的手,声音坚定而温柔。
“我的伞永远会偏向你,我的目光永远会追随着你,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婚后的日子平淡又幸福,季时安的书房里挂满了他们的照片:雪地里堆雪人的欢笑、电影院里十指相扣的甜蜜、婚礼上交换戒指的深情……
而每晚入睡前,季时安总会轻轻吻去阮卿卿睫毛上的倦意,在她耳边呢喃:“晚安,我的小姑娘,我的爱。”
岁月悠悠,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就像四季轮回,永不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