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这里怎么会有我的衣物
宫佩婋于是跟胡志信和绿姝逛长安城去了,杨逸则与吴世龙一同走进屋内,去跟李崇浩商量事情。
宫佩婋师姐弟三人在长安城里逛得那叫一个尽兴。他们先是来到了热闹非凡的集市,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宫佩婋一会儿被色彩斑斓的绸缎吸引,一会儿又对精致的首饰爱不释手。胡志信则对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充满了兴趣,一会儿拿起这个看看,一会儿又摸摸那个。绿姝则跟李自霄一样,对街边那些小吃充满兴趣。
接着,他们又去了参观了着名的大雁塔。途经一座园林时,又被园中那些鲜花吸引,园中的花朵竞相开放,五彩斑斓,花香扑鼻。宫佩婋忍不住凑近一朵娇艳的花朵,轻轻嗅了嗅,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胡志信则站在湖边,望着湖水中自由自在游动的鱼儿,感慨道:“这长安城果然名不虚传,连这园林都如此美妙。”绿姝也欢快地在花丛中跑来跑去,笑声清脆悦耳。
不知不觉间,日头渐渐西沉,暮色四起。那夕阳的余晖洒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上,给整个城市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宫佩婋三人这才慢悠悠地回到李崇浩那里。此时,李崇浩他们已经谈完了正事,正坐在那里悠闲地喝茶闲聊,等着宫佩婋他们回来。
看到他们终于回来了,吴世龙立刻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吃饭去,我呀,早就在聚福酒楼订好了雅间,过去就能开饭。”
李崇浩微笑着摇了摇头,打趣道:“大哥你呀真是的,要我说在哪吃不一样呢,非要上酒楼去吃。”
吴世龙温和地说道:“你以前经常能见到弟妹,我跟你可不同。我这是第一次跟弟妹吃饭,当然得我请客,可不能在你这里借花献佛呀。”
于是,一行人坐上轿子,前往聚福楼。王妃由于不便出门,就留在家里,让厨子做了些清淡的饭菜,自己慢慢享用。
到了聚福楼,众人走进那布置得典雅精致的雅间。桌上早已摆满了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大家便各自散去。宫佩婋自然是被杨逸带回镖局去了。胡志信和绿姝还是回到李崇浩那里,主要是胡志信心里想着能跟妹妹在一起多待些时日。
杨逸和宫佩婋回去的时候没有坐轿子,两个人手拉手,漫步在宁静的街道上。街边的灯火星星点点,为他们照亮前行的路。走出去不多远,杨逸估摸着吴世龙和李崇浩看不到他们了,便立刻蹲到宫佩婋面前,温柔地说道:“上来,婋婋,逸哥哥背你走。你今天下午逛了一下午街,肯定累坏了。”宫佩婋轻笑着,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扑上杨逸那宽厚的背上去。她的头轻轻靠在杨逸的肩膀上,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时候,几乎每次出去逛街,逛累了,她的逸哥哥都会像这样,背着她走。那时候的天空总是那么蓝,阳光总是那么温暖。
杨逸背着妻子,感受着这种熟悉的感觉,满足地轻叹一声:“还好你还在,婋婋。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好吗?”
宫佩婋调皮地说道:“好啊,我可是要回到百香谷去的,你愿意跟我去么?”
“那百香谷——”杨逸犹豫了一下,认真地说道:“我觉得那百香谷是适合养老的地方,等再过二十年,我们的孩子长大了,能执掌家业了,我们再到百香谷去养老,好不好?”
宫佩婋羞涩地问道:“请问逸哥哥,你的孩子在哪里呢?”“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杨逸满怀憧憬地说道,“我们以前说过最少要生四个孩子,等我们的老大长大了,不管他是男是女,就让他来执掌这份家业,我们俩则躲到百香谷去,过那种神仙日子去。”“看来我们家的老大任重道远呀。”宫佩婋说着轻笑起来。
说到老大,夫妻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他们那个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宫佩婋眼眶微微泛红,自责地说道:“逸哥哥,都怪我当时跑得太快太急,让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没了。”杨逸深吸一口气,将宫佩婋往上托了托,轻声说道:“那个孩子跟我们无缘,我们强求不来。婋婋,你能逃出生天,并且好好活下来,已是我最大的幸运。你无需自责。”
夫妻二人边说边慢慢走着,终于回到了镖局。杨逸先把镖局里的所有人都召集过来,让他们一一见过宫佩婋,然后郑重其事地告诉大家宫佩婋的身份。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将宫佩婋带进他的房间去。
宫佩婋环顾四周,没看到那洛天雪姐妹俩,觉得十分奇怪,便开口问道:“刚才怎么没有看到那姐妹俩?”
“那姐妹俩被派去负责郑州那个镖局了。”杨逸缓缓说道,脸上带着一丝信任的神情,“是她们主动请缨要去的。当时,那姐妹俩一脸坚定地找到我们,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和对新任务的期待,言辞恳切地表达了想要前往郑州镖局的想法。我们仔细考量了一番,觉得她们平日里做事果敢且心思细腻,完全可以担此重任。并且,那边有经验丰富的石永安辅助她们。石永安是孙叔叔的第一个徒弟,在镖局里那可是出了名的稳重靠谱,江湖经验十分丰富。有他在,手把手地带着那姐妹俩,应该能行的。所以我们经过慎重商议后,就点头让她们去了。”
宫佩婋想着,也许是那姐妹俩为了避开杨逸,才主动要求到郑州去的。她向来觉得那姐妹俩的为人不错,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杨逸一边不紧不慢地拿出宫佩婋的换洗衣裳,一边扭头对着外间的小厮温和地吩咐道:“麻烦你们去打些热水来给夫人洗澡。”宫佩婋眼神里满是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里怎么会有我的衣物?莫不是你刚才趁着去九爷家,将我的包裹拿过来了?”
“不是,这是我到长安来后,就早早准备在这里的。”杨逸深情地凝视着宫佩婋,缓缓说道,“我时常在闲暇的时候幻想,幻想你在某一天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要是事出突然,让我心爱的婋婋没有衣裳换洗,那可就糟了。因为我的婋婋那么爱美,又那么爱干净。所以春夏秋冬四季的衣物我都精心备有在这里。每一季的衣服,我都挑选了最适合婋婋风格的款式。我还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胡思乱想,若是我的婋婋胖了或者瘦了,穿不进这些衣物可怎么办?于是我又特别费心地备了些稍大或稍小的衣物在这里,就怕到时候有个万一。”
宫佩婋听了这番话,眼中满是感激,轻轻抱住杨逸。杨逸低下头来,温柔地看着宫佩婋,正要亲一下她,就在这时,两个小厮提着冒着热气的热水走进来了。
宫佩婋忙红着脸放开杨逸。杨逸看到小厮将热水倒进浴桶里了,便不紧不慢地跟过去,轻轻关上房门,然后又返回到浴桶边,伸手试了试水温,觉得温度刚刚好,这才转头招呼宫佩婋过去洗澡。
他们成亲后,经常一起洗澡的,可现在杨逸却摇了摇头,不肯跟宫佩婋一起洗,坚持要帮她先洗。宫佩婋哪肯依他,眼睛咕噜一转,趁杨逸不注意,悄悄绕到他后面,伸出手一把扯开他的腰带,然后用力将他的衣裳往下一拉。杨逸那个伤痕累累的后背立即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宫佩婋面前。
宫佩婋吓得下意识地倒退两步,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惊恐。只见杨逸那背后的皮肤黑一块白一块的,上面起码有八九道长长的伤痕。那些伤痕就像一条条丑陋的蜈蚣,在杨逸的背上纵横交错,狰狞可怖。有的伤痕深深凹陷下去,像是被岁月狠狠刻下的印记;有的伤痕则高高鼓起,泛着吓人的暗红色。
宫佩婋看清楚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扑上去,心疼得紧紧抱住杨逸,眼泪狂涌而出,嚎啕大哭起来。
杨逸心疼地转过身来,伸出粗糙的大手着急地给妻子擦着眼泪,脸上挤出一抹微笑,说道:“傻丫头,哭什么呢。别哭,都过去了。”
宫佩婋从杨逸怀里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呜咽着问道:“是那晚,被火烧成这样的吗?”
“是。”杨逸用力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当时火势很大,整个屋子都被熊熊大火吞噬了,火焰像一头头凶猛的野兽,张牙舞爪地蔓延着。我怀里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母亲,只想能快点逃出去,一刻也不敢停下来。那些燃烧着的屋梁屋柱不断地砸到我背上,每一下都钻心的疼。也就是因为这样,我躺了大半年的病床,整个人虚弱得不成样子。直到后来努里叔叔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赵神医,才将我医治好来,并且也一并将父母的伤医治好了。孙叔叔也在那时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我们,大家齐心协力,这样我们才在郑州开了第一家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