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托着下巴，歪着头将叶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我倒没觉得胖了，可能是因为气色好了，看起来红润有精气神了，所以看着感觉胖了吧。”
旁边立刻有人笑着附和：“可能，离姐最近皮肤状态真好，像在发光一样。“
叶离唇角微扬，眼底漾着浅浅的笑意，却没有多说什么，也不去反驳。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心里泛起一阵柔软的涟漪。
要是让这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知道她怀孕了，叶离几乎能想象到她们瞪大眼睛、捂着嘴尖叫的样子，怕是整个工作室的屋顶都能被掀翻。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低头轻笑，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
“离姐，我们先走啦！”乔乔她们探头进来和叶离道别。
“好，路上小心。”叶离笑着朝她们挥挥手。
“明天见！”
“明天见。”
等工作室里安静下来，叶离伸了个懒腰，感觉腰有点酸。
怀孕后别的暂且不提，倒是真的容易累，以前一天下来不带累的，现在坐不了多久她就感觉腰酸背痛。
她起身关了灯往外走，外头的天已经有些黑了，推开工作室的玻璃门，凉风迎面吹来。
冷风灌进脖子里，冷得叶离一个哆嗦，拢了拢衣领。
叶离锁好门，正要往自己的车走过去，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喊她名字的声音：“阿离。”
叶离闻声看过去，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车窗降下，露出徐归帆那张温润帅气的脸。
徐归帆下车走到她面前，一身笔挺西装，身上飘来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其实并不浓，放在从前肯定不会有什么，但或许是因为现在怀孕了的原因，叶离有些不适地往后退了一步。
徐归帆把她的动作尽收眼底，薄唇微抿，却没多说什么，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温柔：“你才下班吗？”
叶离点头：“对。”
“那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他问得有几分小心翼翼，似乎是很害怕她会拒绝。
叶离下意识就是想要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忽地想到了那晚沈清逸说的话。
自己和沈清逸之前会闹成那样，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们俩自己之间的问题肯定是不可逃避的。但从沈清逸的话中，她也听出来了，按照沈清逸的意思，只怕当初徐归帆也掺和了进来。
具体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叶离想要知道。
“好啊。”她扬起一个淡淡的礼貌微笑，“走吧。”
徐归帆笑意深了几分，走过去替她打开车门。
车开到一家高档法国餐厅。
柔和的暖黄色灯光从水晶吊灯上洒下来，照在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上，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个小小的银色烛台，蜡烛的火苗轻轻摇曳。
餐厅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印象派风格的油画，画框都是复古的金色。
服务员们穿着笔挺的白衬衫黑马甲，走路时皮鞋几乎不发出声音，像猫一样优雅地在餐桌间穿梭。
每张桌子之间都有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保证了私密性，又不会让人觉得孤立。
看得出来，这家餐厅是用了心装饰和管理的。
只不过，这儿的风格是徐归帆喜欢的，却不是叶离喜欢的。
点菜时叶离只要了香煎鱼和柠檬水。
“不喝点酒吗？”徐归帆问。
“胃不舒服，我就不喝了。”叶离垂眸轻描淡写地带过。
“好。”徐归帆也不勉强。
他们两面对面坐着，徐归帆切牛排的动作有些缓慢，视线落在面前的叶离身上，终于还是他先开了口。
“阿离，你现在......和沈清逸的关系？”
“他是我前夫而已。”叶离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关注着眼前的菜。
还好，没有什么令人感到反胃的味道。
徐归帆悄悄松了一口气，看着叶离，眼里的情绪翻涌复杂。
他承认他懦弱，但是当初叶家出事，他真的爱莫能助。
只不过在毁了婚约这件事情上，他终究愧对叶离。
在国外这三年，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如果当初他能勇敢一些，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
那么和叶离结婚的人就会是自己。
也是在离开以后，他好像才突然明白，叶离在他心里的分量远比他自己以为的要重得多。
“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有想过，要开展一段新的感情吗？”徐归帆握着餐具的手有些紧。
叶离闻言抬眼看向他，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不想。”
就算是和沈清逸分开了，她也没有想过要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现在她只想把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生下来，至于爱情什么的，都不是她要去想的。
至少对于现在的叶离来说，不愿意去想。
“挺好的......”徐归帆扶了扶眼镜，一时间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向叶离袒露自己的心声了。
“那你还爱沈清逸吗？”或许这个问题才是他真的迫切想要知道的。
“爱。”
叶离毫不犹豫回答。
“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虽然我们的婚姻并不愉快，但是要说真的一点不爱，那是假的，我也没有必要和你撒谎，对吗？”
她的回答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了徐归帆的心上。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餐厅柔和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将他的表情遮掩得晦暗不明。
“是吗......”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叶离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轻轻搅动着面前的柠檬水，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归帆哥，感情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说断就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