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微风带着春天的讯息穿过霍格沃茨古老的石墙，吹散了冬日最后的寒意。
四月将至，复活节假期的气息已经悄然渗入城堡的每一个角落。连平日里严厉的教授们都开始放松对作业的要求，当然，这不包括斯内普教授——他似乎认为假期是学生们补习魔药学的绝佳时机。
莉拉·莱斯特兰奇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阳光斜斜地洒在她面前摊开的羊皮纸上。她的面前堆满了书籍，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飞快地移动。因三强争霸赛和腿伤而落下的课程让她这几周不得不加倍努力。
\"'国际巫师保密法'具体是哪一年正式签署的？\"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坐在对面，对着魔法史课本皱着眉头，金色的长发松松地绑成一个马尾，几缕发丝落在她的脸颊旁。
西奥多·诺特头也不抬地回答：\"1689年。不过国际巫师联合会直到1692年才正式成立并开始执行。\"
莉拉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为什么他在魔法史课上从来不用记笔记。\"
达芙妮放下羽毛笔，用一种几乎是恳求的语气看着他：\"西奥多，我真担心你。如果有一天你约会的对象问你记得什么特别的日子，你回答的会是她的生日，还是某个妖精叛乱的纪念日？\"
西奥多终于抬起头，刚要反驳，他的目光突然越过莉拉的肩膀，嘴角上扬：\"说到约会——\"
话音未落，德拉科·马尔福匆忙穿过书架间的通道，一副刚从某处赶来的样子。
\"迟到了，\"他一边说一边把书包砸在椅子上，\"斯内普教授的辅导拖得比预计的长。\"
\"哦，当然了，\"达芙妮拖长声调，\"又是'教授召见'。\"
莉拉的眼睛略微眯起：\"三天内第二次了，马尔福。不止斯内普，还有穆迪。我开始怀疑这些教授到底在教你什么特殊魔法。\"
\"教授们信任我，\"德拉科模糊地说，\"他们需要帮忙。一些...项目。\"
莉拉眯起眼睛，身体前倾，\"还有邓布利多？布雷斯说你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去了，三次。\"
\"看来，教授们突然集体发现，马尔福家的小少爷是个好帮手。\"莉拉的声音充满怀疑，\"那个长胡子的老家伙以前看你的眼神，就像看一只特别讨厌的跳跳蒜。\"
德拉科没有接话，只是一把抽过莉拉面前的魔法史论文，快速扫了一眼：\"梅林啊，莱斯特兰奇，你的论点简直是在帮宾斯教授催眠。\"他抓起一支备用的羽毛笔，蘸了墨水就开始在羊皮纸的空白处写起来。
莉拉偏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金色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他这几周确实变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抱怨、总要别人注意到他的德拉科。
但这种反常的沉稳更让人心生警惕。他在谋划什么？为什么布雷斯和西奥多总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她拿起一本《魔法变形高级理论》，一边翻阅一边从眼角余光偷看德拉科。他的动作如此专注，眉头微皱，时不时停下来思考一下用词。这种不寻常的认真让她心里痒痒的。
\"你还在盯着我看吗？\"德拉科突然问，仍然没有抬头。
莉拉立刻假装被变形术课本上的内容深深吸引。\"谁在看你？我在研究阿尼马格斯变形的理论基础。\"
\"顺便说一句，\"德拉科头也不抬地补充道，\"如果你参考了《中世纪巫师社会结构与信仰》的第七章，你的论点会更有说服力。\"
\"你真是我的救世主，马尔福，\"莉拉慢吞吞地说，\"没有你，我可能真的要在宾斯教授的课上坐到天荒地老了。\"
德拉科的嘴角微微上扬：\"为了让你不必忍受这种折磨，我愿意付出一切。\"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却莫名带着某种真挚的意味。
莉拉眯起眼睛看向他，德拉科瞬间转移了话题：\"你的黑魔法防御术作业写完了吗？据说穆迪要求的长度又增加了。\"
\"已经完成，\"莉拉拿起一卷羊皮纸晃了晃，\"不过你每天都在他那儿做什么——\"
德拉科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推到莉拉面前：\"给，松露巧克力，从法国运来的。\"
莉拉挑眉，没有立即接过：\"每次我准备问你最近在忙什么的时候，你就会转移话题或者塞给我吃的。这个技巧已经过时了，马尔福。\"
\"也许我只是想看看你吃巧克力时满足的表情，\"德拉科终于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泛起狡黠的笑意，\"听说这可以缓解压力和疼痛。你的腿怎么样了？\"
提到腿伤，莉拉下意识地伸直了左腿。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但偶尔还会有刺痛感，特别是在天气变化的时候。\"好多了。如果你是指那些藤蔓的毒素，斯内普教授说已经全部清除了。\"
\"但你走路时还是会不自觉地偏重右腿，\"德拉科的目光落在桌子下方，\"我注意到了。\"
莉拉不置可否，拿起一颗巧克力放入口中。馥郁的可可香气立刻在舌尖绽放，中间的松露夹心丝滑得令人惊叹。\"不错，\"她故意轻描淡写地评价，\"比你上次带的好吃。\"
德拉科得意地扬起下巴：\"当然，这可是特别从巴黎——\"
\"打住，\"莉拉竖起一根手指，\"我不想听你又一篇关于马尔福家族如何有品位的演讲。\"
布雷斯·扎比尼不知何时已经加入了他们，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难得一见，马尔福少爷被噤声了。\"
德拉科瞪了布雷斯一眼，后者只是耸耸肩，和西奥多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说到秘密，\"莉拉突然压低声音，\"你们三个最近的小聚会是怎么回事？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们总是躲在角落嘀嘀咕咕。\"
三个男生同时僵住，交换了一个紧张的眼神。
\"学习小组，\"德拉科立刻回答，语速略快，\"高级魔药研讨。\"
\"是穆迪教授的额外任务，\"布雷斯同时开口。
\"魁地奇战术分析，\"西奥多也说道。
三种不同的答案同时出现，莉拉的眉毛高高扬起，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容：\"哦？看来是一个涉及高级魔药、黑魔法防御和魁地奇的多学科研究项目了？真令人印象深刻。\"
\"只是...教授们对我的额外要求，\"德拉科含糊其辞，\"毕竟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期望总是更高。\"
莉拉看着眼前的德拉科，好像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他不再动不动就激动得满脸通红，也不再在她说话时打断她。他...变得沉稳了。
虽然还是会嘲讽，还是会争论，但那种冲动和火爆似乎被磨平了。仿佛他突然懂得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她面前。
这个变化微妙得让人不安，却又奇怪地令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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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节假期前的最后一天，紧绷了数周的学生们总算能够松一口气。斯莱特林的地下公共休息室通常阴冷潮湿，但今天壁炉里的火焰格外旺盛，把整个空间照得温暖明亮。
莉拉蜷缩在她最喜欢的角落里，《银河系漫游指南》摊开在膝上，悠闲地翻着书页。
\"你的箱子收拾好了吗？\"德拉科从楼梯上走下来，皱着眉头站在她面前。
\"收拾好了……一半。\"莉拉头也不抬地回答，\"走远点，你挡住光了。\"
\"白鲜精华，镇痛药剂，还有庞弗雷夫人特制的抗疤痕软膏。\"
德拉科完全无视了她的抱怨，开始把一个个小玻璃瓶整齐地摆在桌上，接着又拿起一瓶深紫色的液体：
\"斯内普教授重新调整了配方，他说你假期里也要每天喝一小勺，以防止……精神入侵。\"
莉拉抬起头，看着德拉科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嘲讽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成了我的护士？\"
德拉科没有生气，只是轻哼一声：\"你上次假期，只带了三件t恤和一本麻瓜小说。还差点把魔杖落在盥洗室。\"
\"那只发生过一次，\"莉拉抗议道。
德拉科选择忽略这个话题：\"庞弗雷夫人还给了我一瓶月见草油，她说虽然表面伤口愈合了，但深层组织还需要时间恢复。\"
\"梅林的胡子啊，\"莉拉合上书，夸张地叹气，\"你比我妈妈还啰嗦。\"话刚出口，她便僵住了——她没有妈妈，至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妈妈。
德拉科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直视莉拉，\"你能不能，就一次，在关系到你健康的事情上认真一点？\"
他声音里的某种东西让莉拉停下了即将出口的又一句讽刺。她不习惯德拉科用这种口吻说话——像是真正的……家人。
德拉科看出了她的不适，轻声说：\"母亲在信里说，已经准备好了你最喜欢的房间，还有你最喜欢吃的法式布丁。\"
莉拉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撇了撇嘴：\"我不是小孩子了，甜点对我来说无效。\"
\"对她来说，我们永远都是需要照顾的孩子，\"德拉科耸耸肩，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尤其是你。\"
这句话让莉拉的胸口涌起一阵温暖，但她没有表现出来。纳西莎确实是唯一真正关心她的成年人，即使那不是出于血缘。
德拉科突然俯下身，拉起莉拉的左腿裤管：\"让我看看伤口。\"
莉拉下意识地想缩回腿，但德拉科的手已经轻轻握住了她的脚踝。他的手温暖干燥，动作小心翼翼。
\"外表已经看不太出来了，\"德拉科仔细检查着小腿上那道蜿蜒的疤痕，眉头微皱，\"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异常的刺痛或者麻木？\"
莉拉摇摇头：\"没有。只是偶尔会酸痛，尤其是爬楼梯的时候。\"
德拉科轻轻松开她的腿：\"那就好。我已经让母亲联系了圣芒戈最好的治疗师，如果假期中有任何不适，他们会立即上门。\"
莉拉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经在德姆斯特朗生活了两年？那里的医疗条件可比这里差多了，我们甚至要自己制作止血药。\"
德拉科脸色一沉：\"那又怎样？所以你就觉得那是正常的？可以拿你的健康开玩笑？\"
他的话里藏着某种莉拉无法完全理解的情绪，仿佛他曾经失去过什么，而且害怕再次失去。
\"好吧，\"她叹了口气，\"我会按时吃药的。\"
德拉科点点头，满意地站起身。他看了看怀表，眉头皱得更紧了。\"已经快到晚餐时间了。\"
\"所以呢？\"莉拉耸肩，\"反正明天一早才走，晚上还有时间收拾。\"
\"不，你最好现在就收拾完。\"德拉科的语气突然变得古怪，\"如果...如果明天早上太赶的话。\"
\"你又在神神秘秘什么？\"莉拉歪头，\"最近你总是这样，欲言又止的。\"
德拉科的喉咙动了动，莉拉能看出他在努力控制表情。\"没什么，只是...晚餐后我有事情要做。\"
\"又是教授的'秘密任务'？\"莉拉挖苦道，\"下次记得给我带些厨房的小点心回来。\"
德拉科没有回答，只是紧张地看了一眼怀表，然后目光落回到莉拉身上，深深地注视着她。那种目光让莉拉心里一跳，仿佛他在试图记住她的每一个细节。
\"怎么了？\"莉拉不安地问，\"我脸上有墨水印？\"
德拉科轻轻摇头，伸手像是要碰触她的脸，但最后只是僵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完全不像平时的德拉科。
\"没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去和达芙妮吃晚餐吧，我...我晚点再见你。\"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出公共休息室，身影消失在拱门后。
莉拉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她不了解德拉科，几乎会以为他在害怕什么。
过了片刻，达芙妮从女生宿舍的方向走来：\"快点来，莉拉，晚餐要开始了。\"
莉拉把那种奇怪的感觉甩到脑后，跟着达芙妮向大礼堂走去。\"德拉科最近真的很奇怪，\"她边走边说，\"你有注意到吗？\"
达芙妮朝她神秘地笑了笑。\"有吗？我倒觉得他挺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