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高考进行时
六月的清晨裹挟着潮湿的热浪，校门口早已挤满神色紧张的考生和家长。桑延站在警戒线外，手里攥着准考证的指节发白，目光在人群中搜寻那抹熟悉的身影。直到苏念扎着高马尾从拐角处出现，米白色的连衣裙被晨风吹起一角，他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处。
“昨晚睡得好吗？”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相视一笑。苏念从帆布包里掏出两个温热的茶叶蛋，递给他时触到他冰凉的指尖：“别紧张，就当是做最后一次模拟考。”桑延剥开蛋壳，咬下一口还带着盐粒的蛋白，忽然想起无数个早读前，她总是变魔术般掏出早餐塞进他手里。
考场外的广播响起入场提示，桑延突然拉住转身的苏念。阳光穿过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在眼底碎成一片星子：“考完等我，一起对答案。”苏念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好，我们在老地方见。”她松开手的瞬间，桑延摸到口袋里四叶草吊坠硌着掌心，像是握住了某种隐秘的力量。
语文考试结束的铃声划破燥热的空气。桑延几乎是第一个冲出考场，在梧桐树下看到踮脚张望的苏念。她额角沁着薄汗，发梢黏在泛红的脸颊上，手里却稳稳举着两瓶冰镇矿泉水。“作文题你写的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又笑作一团。苏念翻开草稿本，上面工整的字迹还带着钢笔的墨香：“我写的是‘成长路上的同行者’，举了我们一起备考的例子。”
桑延喉结动了动，突然想起模考失利那晚，她在操场陪他走了一圈又一圈，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从书包夹层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时手指有些发颤：“我写的是‘握紧的手’，说有人教会我，比分数更重要的是......”他把糖塞进她嘴里，甜味在空气中散开，“是一起奔跑的勇气。”
接下来的考试像被按下快进键。每科结束，他们都会在老地方汇合，交换解题思路时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考数学那天，桑延卡在最后一道大题，冷汗浸湿了后背。恍惚间想起苏念说过的“换元法”，笔尖突然流畅起来。交卷铃响时，他对着窗外的蓝天轻轻说了声“谢谢”。
最后一门英语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整个考场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桑延攥着准考证冲出教室，在涌动的人潮中一眼望见苏念。她逆着人流向他跑来，裙摆扬起的弧度像振翅的蝶。两人在台阶中央相遇，桑延张开手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听见她剧烈的心跳声和自己的重合在一起。
“辛苦了。”苏念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桑延闻到她发间熟悉的茉莉香，混着考场里的油墨味，突然眼眶发热。他们并肩走出校门，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校门口的横幅“青春无悔，未来可期”在风中猎猎作响。家长们举着鲜花涌上来，闪光灯此起彼伏，而他们只是十指相扣，慢慢走向路边的奶茶店——那里有他们约定好的“庆功宴”。
店里循环播放着轻快的流行歌，桑延把吸管戳进苏念最爱的芒果奶昔，看着她眯起眼睛笑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三年的努力都有了意义。“等成绩出来，我们去看海吧。”他搅动着自己那杯少糖奶茶，珍珠在褐色液体里沉沉浮浮，“就去你说过的那座有灯塔的城市。”
苏念咬着吸管点头，窗外的暮色漫进来，给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她从帆布包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他们备考时的错题和鼓励的话。最后一页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旁边写着：“感谢在最迷茫的日子里，我们成为彼此的光。”
晚风卷起店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桑延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奶渍，突然觉得高考不是终点，而是他们漫长旅程的新起点。那些在图书馆度过的深夜，在操场走过的圈数，此刻都化作心底最坚实的力量，支撑着他们走向更辽阔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