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楚默言看向傅萧的眼神瞬间变了一种意味
视线缓缓下移到男人腰腹，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
“傅代表，您这话说的——”
他故意拖长尾音，扫过对方隐隐渗血的绷带
“确定只是想接吻？别的不想干？不过怎么办，我不想和你做了
你*上功夫真的太差了”
此话一出，傅萧身子猛地僵住，刚吐出个\"你\"字，房门就传来叩响
一位六十多岁的妇人端着托盘推门而入
“傅先生，您让我准备的醒酒汤……”
楚默言没多废话，一个鲤鱼打挺从傅萧身上跨过，笑着从妇人手中接过，转身便坐到沙发上
“哇，这什么？枸杞生姜……？”
他用瓷勺子搅了搅碗里汤，抬眼看向傅萧，眼神里多了几分戏谑
“这东西是你自己吃的吧？你现在虚成这样”
傅萧一脸无奈，闭眼缓了缓才开口
“你昨晚喝了多少，心里没点数？白会长让我好好照顾你，趁热喝”
楚默言愣了一瞬，莫名觉得这情形像极了在学校突然被校长点名关照，无端生出几分诡异的荒诞感
“另外”
傅萧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我以你身体不舒服为由，替你争取了三天的自由时间
时间一到，你必须回K市、楚家的老宅”
此话一出，楚默言搅拌汤的手猛地一顿
他眼中闪过烦躁，随后叹了口气，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含糊道
“想利用我在楚家做什么？不过……
你们凭什么觉得我能拿到那东西？他不至于蠢到放在我能发现的地方……又或许
他已经销毁了呢？”
“不可能”
傅萧声音骤冷
“那东西足以毁掉白南钟的一切，甚至颠覆世界的认知，楚国民绝不会销毁”
听到这话，楚默言心中泛起疑惑
（既然这东西能威胁白家，那为什么不直接拿出来威胁呢？难道那东西对楚国民来说也是宝藏吗？
颠覆认知……？那么厉害吗？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不直接把楚国民绑过来……）
不过他的好奇转瞬即逝，思绪很快转到别处
这两天半的时间，该为自己做点什么？
楚默言正思索着，傅萧的声音再度响起
“补充一点，这三天时间可不是让你随心所欲”
这话让楚默言差点将口中的汤喷出来，他瞪着傅萧嘟囔
“你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我本来都打算好好给自己规划一下了……啧”
傅萧被他翻白眼的副模样逗得轻笑出声，可想到接下来的话，眼中瞬间染上凝重
“还记得那个杀人犯吗？你知道是楚逸指使的，对吗？”
比起秘密资料，这个话题显然更让楚默言在意
他确实有很多需要解答的疑问，比如
“白秀磷说的李明背后有人是什么意思？”
“楚逸生性多疑、小肚鸡肠，怎么会冒险雇佣杀人犯？”
不过，有了白正鹤的前车之鉴，楚默言也明白，除了楚逸，还有其他人对自己暗藏杀心
李明就是其中一个
…
“所以，傅萧你处理白正鹤的时候没有把幕后主使揪出来吗？”
楚默言质问的话音落下，傅萧扯了扯嘴角，扯出个毫无温度的笑
“如果我们俩突然死于‘意外’，你觉得白会长会被牵连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楚默言瞬间明白过来
他哀怨地灌下最后一口汤，含混嘟囔
“楚逸想杀我我能理解，但那所谓的第三方是为什么？
明知白会长的计划，却只敢对我下手使绊子？我这算被你们严重牵连了吧？”
傅萧闻言眉头瞬间拧成死结
“楚逸之前也做过这种事？雇人买你命？”
楚默言第三次翻了个白眼，重重将碗碟推到一边，整个人向后仰进沙发里
“傅代表这么大惊小怪？真假少爷争家产的戏码还不明白？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以楚逸那要强的性子，想除掉我再正常不过”
傅萧的脸色愈发阴沉，目光钉在楚默言漫不经心的脸上
寂静蔓延片刻后，他突然开口
“楚逸都对你做过什么？”
空气瞬间凝固
楚默言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追问陈年往事，他轻啧一声撑着下巴打趣
“傅代表，我们现在不是在谈论正事吗？楚逸以前对我做过的事情比正事还重要吗？”
傅萧却慢条斯理地摸向床头柜，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十足威胁
“重要，你如果敢撒谎敷衍我，我现在就能再来一枪，到时候你就顶替我帮白家做事吧”
这话惊得楚默言猛然站起，那句\"有病吧\"刚冲到嗓子眼，就被对方眼底翻涌的偏执杀意生生噎了回去
“说不说”
傅萧冷的掉渣的声音再度响起，楚默言那叫一个烦，随口说了一条
“p大点的时候，楚逸假装我好，给了我一颗藏着刀片的糖”
“还有呢？”
楚默言被问的烦躁地“啊”了一声反呛
“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又没法验证真假”
话音未落，傅萧的手已经伸向床头柜抽屉
楚默言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按住抽屉，又攥住傅萧的手腕，重重跌坐在床边，咬牙切齿道
“你疯了？非得揪着这些事不放？知道了又能怎样？”
“我想帮你报仇”
傅萧的声音波澜不惊，却让楚默言身体一僵
就在他怔愣的刹那，傅萧反客为主扣住他的手腕
指腹缓缓摩挲过凸起的腕骨，像是在丈量什么珍贵的物件
“我对楚家人没有恨，但我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能让我们真正站在同一边，彻底碾碎他们的理由”
话音未落，楚默言的手已经被轻轻托起
温热的呼吸扫过指尖，傅萧将他的手背贴在唇边，不轻不重地落下一吻
“楚默言，我知道你不想报仇，可就这样放过他们，对你公平吗？
从前你无计可施，但现在——你有我
把所有事都告诉我，让我做你的底牌”
傅萧滚烫的视线几乎要灼穿楚默言的皮肤
他不自在地干咳一声，猛地抽回手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告诉你是可以…但我现在觉得，你听了会开始发疯…？吧？”
“不会”
傅萧眼神瞬间冷如寒潭
“他要是真有本事让我失控，就这么让他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
这话像根钢针扎进楚默言心里
失忆前，他何尝不是这么想？
死亡对仇敌来说太轻松，只有夺走对方珍视的一切，才叫真正的报复
于是，他开口了
一桩桩，一件件，他没有像对淮桉诉说时添油加醋，只是平铺直叙
毕竟，若是真能让傅萧为他淌这趟浑水，倒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不过，令楚默言始料未及的是
傅萧明明气得太阳穴青筋暴起，却还是问了一个问题
“你失聪是楚逸害的？”
楚默言本想点头，可记忆深处关于失聪的那一段竟像蒙着层雾
那晚恢复记忆后，基于楚逸的敌意所作的推测，让他一直默认了这个答案
“应该……是吧？”
楚默言语气渐虚，却惹得傅萧冷笑
“楚默言，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连害自己失聪的人都不知道？”
楚默言一听瞬间炸毛反驳
“那段时间只有楚逸想弄死我，除了他还能有谁？”
闻言，傅萧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很快压下，语气沉了下去
“我解答你两个问题
杀人犯确实是楚逸指使，但他的死不是我们做的
按计划我该处理他，你废了他声带那晚，我和白会长谈妥要秘密转移，结果人到现场他已经死了
尸检报告是吸毒过量，这也证明楚逸确实和第三方有关系
其次，李明背后确实有人
我一开始动用关系让警署警告过他，结果议员秦得肖插手了
这人四十五岁，和李明是发小，说‘官复原职当还人情’.”
楚默言听完神色骤变
“就这？”
他实在难以相信李明死咬着自己不放，真的只是出于所谓“正义”
想到这儿，他按了按眉心追问
“所以呢？李明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
傅萧回答毫无温度，惊得楚默言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傅萧手段狠，却没想过连议员发小都敢动
“没必要震惊”
傅萧淡淡开口
“就算我不处理，白会长也会动手
李明对你的执着，让我后悔没一开始拿他女儿下手”
楚默言闻言眉尾一挑，刚想打趣“父债子偿”，傅萧又道
“总之，这三天你可以自由安排，但第三方势力会在这几天动手
他们很清楚白会长的计划，所以，这几天务必小心，一有反常立刻联系我……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
这番不容置疑的口吻，让楚默言撇了撇嘴
“是是是~有您‘保护’，我还怕什么？”
“楚默言，好好说话”
“我故意的，谁让你一大早就扫我兴……走了，真要迟到了”
久违的交流告一段落，楚默言顶着傅萧炽热的目光梳洗穿戴完毕就准备出门
刚走出大门，便瞥见鬼鬼祟祟跟出来的赵辉和刘琦，他不禁皱眉
“你们大哥都半死不活的了，怎么还跟着我？”
赵辉和刘琦看到楚默言莫名有些发怵，你一言我一语抢着回答
“我们也没招啊，老大特意交代的，我们也不想被‘砍脑袋’啊”
“大嫂您就行行好，你二位一大早就闹这么大事情出来，我们是真怕了……”
“……”
楚默言又想翻白眼了
但想到今天要办的事，有两个拎包的也算便利，便不再纠结
于是，楚默言在一众小弟恭敬的目光中，再次坐上了刘琦的车
……
“大嫂啊，你跟大哥到底怎么吵起来的啊，咋还用枪……又不是史密斯夫妇……”
赵辉缩在副驾驶，怂巴巴发问
楚默言正低头回复雨小桐的流程安排，闻言抬眼
“是你们大哥抓着我的手，给自己来了一枪，和我没关系”
话音刚落，刘琦差点踩错刹车，赵辉更是猛地转身，满脸震惊
“大嫂！这我必须得八卦了，憋死我了！我跟你说，我们老大——”
“打住”
楚默言敲了敲腕表打断了赵辉的爆料
“你们大哥在这儿安了窃听器，想聊坏话先掂量掂量
到时候你俩丢了命，我还得背锅当帮凶噢？”
赵辉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纠结，转眼又被八卦欲占据
“反正大嫂你站在我们这边不就行了？大嫂啊我和你说——”
“啧你”
楚默言一把捂住了腕表试图掩耳盗铃
“如果世界上最凶猛的动物是鲨鱼老虎狮子棕熊，那么我们大哥就是其中一只
而大嫂你就是最佳驯兽师”
赵辉打了个响指，无视楚默言的嫌弃眼神继续道
“大嫂你可能不知道，自从昨晚你当着弟兄们的面给了大哥一巴掌，我们私底下都喊你驯兽师了哈哈哈……
咳，言归正传，你不要觉得我们这样说大哥是说坏话，主要是他真的太不是人了
净身高190往上就算了，而且他握力175.2kg啊！\"
\"噗——\"
楚默言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咳嗽着擦嘴，满脸难以置信
“？？？他还是人吗？？”
“所以才说他不是人啊，离鬼不远了”
赵辉耸了耸肩，继续爆料
“还有他不是人的第二个点，我和刘琦刚认识大哥的时候，大哥问了我一个特别牛逼的问题，他说'人为什么要谈恋爱'”
说到这，赵辉脸上已经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当时还以为他说我干这行谈恋爱不务正业，搞半天他根本不懂人为什么要谈恋爱，还说浪费时间
而且，之前我们组织里有个玩电脑的女生看上大哥了，那姑娘条件超级好，结果大哥看都不看一眼——”
听到这，楚默言心里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我也不会对很漂亮的女生有想法啊，毕竟我不直）
后来，赵辉和刘琦又絮絮叨叨抖出不少傅萧的八卦边角料
一会儿说他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一会儿又夸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把傅萧捧得天上地下独一份
楚默言百无聊赖地吸了口饮料，终于打断这两人的滔滔不绝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跟着傅萧的？听你们的话，感觉认识了很久……而且傅萧对你们好像还不错？”
此话一出，空气安静了一瞬
赵辉斟酌着用词，来了一句
“可能因为我们和大哥一样是孤儿？同病相怜？吧？”
楚默言神色微动，还没来得及追问，刘琦已接话道
“我们认识傅大哥确实很久了，十年前吧？我们刚进组织的时候，傅哥还只是处理债务的角色……”
“对对！那时候大哥和李时宇他们在K市被叫做‘黄金铁三角’，办事雷厉风行，名号响得很！”
“唉，谁能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感慨着，楚默言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打断道
“你们多大？傅萧多大来着？十年前？？”
“我25，赵辉24”
刘琦说着，后视镜里的眼神不自觉染上钦佩
“大嫂，你连大哥多大都不知道？他才32，听说他刚进组织的时候十几岁？还是白会长带回来的”
这消息一出，楚默言脸色瞬间就变了
（so？傅萧不仅是个孤儿，白南钟还捡他回来培养？
那他到底为什么和冥光扯上关系？赤裸裸的叛变啊？）
楚默言望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心里泛起久违的好奇
没等他继续思索，赵辉已经神神秘秘地掏出手机，侧身将屏幕转向楚默言
“嫂子，偷偷给你看啊，这张合照可是我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你可千万别和大哥说”
楚默言下意识敛回思绪，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照片拍摄于一家普通的拉面馆，暖黄的灯光下，三个男人正吃着热气腾腾的拉面，看着镜头，动作出奇的一致
左右两侧的面孔对楚默言来说很陌生，但画面中央那个眼神透着戾气的黄皮肤少年，却让他呼吸一滞
那分明是年少时期的傅箫，彼时还未褪去少年的青涩，眉眼间却已经有了后来的凌厉
“这是傅箫？！他以前这么白？？”
楚默言震惊出声，手指不自觉地将照片放大
“是啊是啊，是不是可帅了，这是他十七岁的时候呢”
赵辉像炫耀宝藏般把手机收回，又一次提醒楚默言不要把合照的事情说出去
“不然大哥会杀了我的……哎，好可惜啊，明明当初他们三个人那么好，咋就闹掰了呢……”
赵辉语气里满是惋惜，看起来他真的很崇拜以前的“黄金铁三角”
楚默言撑着下巴转向窗外，玻璃映出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车窗外的景色不错掠过，他在心里轻嗤一声
（看起来这位傅先生的成长史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
九点整，楚默言准时抵达城西与雨小桐约定的拍摄地点，一片枫叶小林
层层叠叠的红枫随风轻摇，斑驳光影洒落在蜿蜒小径上，为拍摄营造出天然的诗意氛围
“大嫂，我们就送到这儿了”
赵辉在后面喊道
“有事随时联系！手机别静音了！不然大哥又要发疯了！我们就在外面！”
“嗯好好好~白白~”
楚默言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快步走向等在景区入口的雨小桐
女孩裹着米色毛绒衫，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睁大
“早、早上好，楚老师……”
她紧张地推了推眼镜，开始详细介绍流程
“这次是LG香水的推广拍摄，化妆师已准备好，您换好衣服化完妆就能开拍……”
拍摄现场，工作人员正忙着调试设备
楚默言目光一扫，意外捕捉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正在补妆的沈泽寒，和扎着小辫子的金发摄影师赛瑞斯
“楚少？”
这声称呼让两人同时转头
赛瑞斯眼睛一亮，握着相机快步走来
“oh！我美丽的缪斯！”
他夸张地张开双臂
“命运让我们再次相遇了！正式介绍一下——我是这次的主摄影师赛瑞斯，很荣幸能为两位拍摄这支香水广告”
话音未落，赛瑞斯已经给了楚默言一个热情的拥抱
分开时，他突然压低声音
“秦飞宇最近状态不对，你知道些什么吗？”
楚默言浑身一僵，对方话语里暗藏的敌意，瞬间勾起初见时赛瑞斯看向秦飞宇的异样目光
（啊md，忘记这人对秦飞宇有意思了……）
楚默言强压心虚，面色如常道
“我不是很清楚……回头我问问他……”
说完匆匆转身离开，只留下赛瑞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这时，沈泽寒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远处楚默言的房车，又看向摆弄相机的赛瑞斯，开口问道
“你认识他？我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嗯？”赛瑞斯猛地回头看向沈泽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认识，是我可爱的E国亲戚家小孩的朋友……我跟他不算熟悉，但他和我可爱的室友很熟，是初中同学”
沈泽寒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试探着问
“淮桉？你说的那个混血且乐观的完美男孩？”
“yes！”
赛瑞斯笑着用手肘顶了顶沈泽寒，眼中闪过八卦的光芒
“你这是怎么回事？第一次见你主动询问别人，难道合作一次就对他感兴趣了？”
沈泽寒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赛瑞斯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他又慢悠悠地补充道
“他养的渡鸦，我很感兴趣……想要一根羽毛，但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可能会觉得我是变态吧”
听到这话，赛瑞斯长舒一口气，无奈道
“好吧伙计，看在你和我合作了那么多次的份上，我会帮你要一根羽毛……
但你这别扭的性格，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刚刚上妆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你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黑眼圈都快遮不住了，你家那位不会又开始作了吧？”